第三十六章 瑣事/殷勤/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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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幾場雨。 張佑發現雞圈的棚頂有些漏水,也許是冬天那會就被雪壓壞了,即便他們時時打掃,但高處的某些角落確實很難全部照顧到。他不太喜歡修理這些東西,可形勢所迫,只得小心翼翼搭好梯子爬上去,學著自己父親從前做的那樣,重新鋪好棚頂,又壓了一層稻草,以免即將到來的夏季太過高溫,會把雞都曬壞。 鴨子那邊倒還好,可能因為數量變得少,地方還挺干凈,不像雞圈那么亂。其實張佑不怎么喜歡鴨,覺得吵鬧,不過偶爾轉換口味是必要的,更何況,從沼澤那邊最容易抓到的就是野鴨,得時刻備好一個地方養。 再過幾年,這兩處都要大清理。張佑曾聽有經驗的人說過,例如雞圈,長久固定在一個位置的話,就算后期消毒再到位,由于土里混了太多排泄物,都容易滋生細菌、蚊蟲。但不是沒有好處,這里的土壤會比較肥,換出來種植葉菜、瓜果是很不錯的。 獵犬并未跟著搗亂,而是趴在院子空地上,瞅著半空中的蝴蝶,瞧準時機就伸長爪子往上一撲,果然將蝴蝶抓下來了。那雙大且艷麗的蝶翼撲騰幾下,很快就不動了,獵犬有些嫌棄,把它往墻根一丟,然后找地方洗爪子。 張佑正好看了全過程,笑著罵它:“不安分呢,明知道蝴蝶身上都是粉,非要碰……” “嗚嗚!”獵犬被他按住擦爪子,叫了幾聲,等松開后又是活躍的一條好狗,完全不漲教訓。 這是春季,野花一簇簇地長,花粉隨風四處飄揚,那些蝴蝶也就游蕩到各處。村里有人對這個過敏,不敢碰,出門總要套上長袖和戴布做的簡易口罩。張佑小時候不懂事,倒是喜歡拿一根線綁住蝴蝶的身子,牽著就像溜寵物一樣,后來意識到殘忍,才停止了無聊的行徑。 獵犬卻沒有這方面的顧慮,它本就是兇猛的野獸,玩弄一兩只蝴蝶當做消遣,是再天性所驅不過的事情了。但它不濫殺,玩一會就放下了,所以張佑沒有嚴厲地責怪,而是揉了揉它耳朵,警告下次絕對不許了。 最討厭蝴蝶的可能是那些種了大白菜之類的村民,有些蝴蝶飛來飛去,不是為了美,而是要吃地里的嫩苗、嫩葉,所以有條件的人早早把阻隔蝴蝶的網罩上,沒條件的,最差也要鋪上點東西,免得菜都被禍害了。村里沒什么人搭大棚,哪怕是末世前有的,現在也爛了,物資不足,很多事情就只能不較真、不追求最好。 像基地里,情況恰恰相反,為了大規模種植,大棚是必不可少的,廣播中偶爾能聽到哪里哪里的作物豐收,就是有組織、有安排的結果。張佑也羨慕,咬一咬牙,他或許能換來足夠的東西——但太招眼了,他不愿意招惹麻煩。 “我們再種一點花生,怎么樣?”他突然來了主意。 獵犬抬起頭,看著他,似乎有些認同,卻又想起種地是累活,晃了晃腦袋。張佑明白它的意思,可他太想念花生的味道了,不需要多么繁復的做法,只是用水煮,剝開殼就能吃到嫩生生的仁:“就一點點——” “嗚!”獵犬犟不過他,唯有無奈地叫了一聲,張佑把那認定是答應,立即露出了笑容。 不知不覺,新的一年,新的春天里,張佑種上了不少東西,再加上家禽,日常要干的活比較多了。他其實是個很懶的家伙,不夠勤快,只是現在形勢所迫,不得不變得什么都要做。但積極性不高——獵犬也能看出,所以在他提出多種一些花生時表露出了反對情緒——張佑卻不在意,當他認識到農活已經到了令他疲倦的地步,便開始思索減輕負擔的方法。 當然,他不會放棄這些美味的作物。 最初張佑打算找些工具幫忙,隨后他發現這不太實際,還不如雇一個人承擔例如澆水、施肥之類重復的活。正巧,申華剛搬來這里,雖然交換了地,但侍弄到適合播種還需要時間,所以他這會在研究其他賺取物資的方法,比如修理小型的電器。聽聞張佑為地里的活感到困擾,他意識到這是個獻殷勤的好時機,主動上門,提議幫對方做事。 “你想好了?那些活可不輕松。”張佑問,“不過我會給合適的報酬。” 申華還藏著別的心思,自然擺出一副興致勃勃的模樣,表示自己暫時找不到活做,不如過來幫忙。看著比從前更吸引人的張佑,他不禁在腦海中幻想,沒準能在接下來的交流中拉近彼此關系,然后…… 張佑本就是對旁人感情寡淡的類型,即便過去申華算是他的朋友,但分別太久,又有了各自的生活,他干脆將事情攤開,免得后期出現糾紛:“好吧,那我們商量一下時間和次數,還有對應的報酬,簽個合同。” “合同?”申華顯得驚訝,但很快反應過來,尷尬地笑笑,“對,我都快忘了,這年頭過得太渾渾噩噩。” 張佑又補了一句:“無論如何,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就算我們認識,還是要白紙黑字寫清楚,約定好。” 聽到這般疏離的話,申華的心情頓時落到谷底,在張佑眼中,他果真看不出一絲熟稔了,只是面子情,才會讓對方第一時間考慮他。換作他人,例如無書可讀的調皮孩子,或者想要補貼家用的大嬸,條件相配,對方都會答應。然而,他沒有表現太多負面情緒,反倒比先前更謙和溫煦:“嗯,我知道了。” 盡管末世后紙筆都成了不常見的玩意,但替代品好找,村長家就有磨尖的炭筆和葦草壓平做的“紙”,能夠記錄東西。張佑說明了來意,村長便按照他的意思,為他與申華定下雇傭合同,同時充當了見證人:“……我替你們收好,萬一有不能協商的事情,就來找我。” 明明置身事外,卻偏偏要跟過來的獵犬替張佑應了:“嗚嗚!” 對獵犬來說,見到令它厭惡的人確實不爽,但它聽懂了張佑的話,知道申華是要給他們家干活的,僅僅是“幫工”——有了申華的存在,張佑就會獲得更多空閑時間,能陪它打獵、玩耍和zuoai。它一下子收起了針對申華的嘴臉,反而顯得迫不及待,好像非常歡迎對方到地里做事。 申華哪能想到一條狗會懷著如此陰暗、險惡的念頭?他看著分外高興的獵犬,還以為張佑家的變異寵物對自己印象不錯,松了一口氣。 張佑倒是想通關竅了,沒有戳穿獵犬,等晚上抓著對方好好“嘲笑”了一頓。結果被按住狠狠抽插,逼得他一會喊“乖寶”,一會喊“醋精”,整晚沒停過。獵犬特別坦然:反正第二天有人澆灌、翻地和施肥,他們不必早起,為什么不玩到爽快? 第二天早早起來試圖表現自己的申華:“啊——嚏!” 春天的早晨還不夠暖和。 且不說申華如何任勞任怨,卻半點沒得到張佑的關注,另一邊,張佑滿心只有自家獵犬,剛換來了一袋黃豆,便打定主意要發豆芽。獵犬對綠葉菜和蘑菇一向興趣平平,但喜歡豆芽爽脆的口感,咬起來十分好玩。前些時候村里有人開始做豆腐,因此屯了不少黃豆,不乏飽滿圓潤、能用作發豆芽的,張佑輕易就換了些回來。 發豆芽不難,先洗一洗,再泡一整晚,找來盆子或者其他合適的器皿,開水燙過后,就能把瀝干水的黃豆放進去,重新添加清水沒過黃豆。張佑家里沒有那種白棉布,便取了舊衣服往上蒙好,然后把盆放在溫度比較高的爐灶邊,每天要換兩到三次水,順便撈起漂浮在水面的豆皮。不多時,白嫩的芽就發出來了,像晶瑩可愛的小手指,擠在一堆,拼命朝什么地方抓一樣探著。 “嗚嗚?”獵犬回回都顯得好奇,探頭探腦,還嘗試伸爪子碰從盆邊沿鉆出來的幾根豆芽,被張佑迅速制止。不過當晚他就摘下了所有黃豆芽,加上rou片翻炒,略有些焦,可豆芽的爽脆和rou的鮮香依然保留著,獵犬吃得快活,張佑也舒了一口氣。 村里也就他們一家,舍得經常鼓搗美食,一般人很少有余力換這么多種類的東西,更別提只是為了一口新鮮吃的。然而,張佑和獵犬誰都不覺得奇怪,這就是他們的生活,旁人如何,不在考慮范圍。 沒有多少新鮮食物,只能在自家吃腌菜的申華:“啊——嚏!” 春天的夜晚,果然還是有些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