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在大學(xué)的時候交到了那么多狐朋狗友，但能維持的到最后，且沒有傷害過他一絲一毫的，羅綺仔細(xì)想想也就剩下了一個吳寒。長達(dá)十年的友誼啊。羅綺不禁有些感慨。

    “干嘛這么看著我，真讓人毛骨悚然。”吳寒皺著眉頭問。

    “嗯……”羅綺趴在椅背上，他仔細(xì)思索，“吳寒，你難道喜歡我，你是同性戀？”

    “你有病吧。”吳寒的回復(fù)毫不留情。

    “我又沒有歧視你的意思。我的jiejie也是同性戀啊。”

    “你有沒有病和你jiejie有什么關(guān)系。”吳寒皺了皺眉，“而且你jiejie不是有一個beta的戀人嗎你就這么詆毀她。”

    直到她后來喜歡上她的女秘書然后毫不留情地出了柜。羅綺在心里默默地答復(fù)。“我看不出你還是這么保守主義的一個人。”

    “畢竟每個人都有思慮吧。最近出生率又低，alpha和alpha的戀愛被嚴(yán)格禁止了，”吳寒思索，“也不是，所有生不出孩子的戀愛都被禁止了。”

    “唔。”羅綺答應(yīng)了一聲。看來他在回憶中或多或少地美化了自己，他以為當(dāng)時自己或許有些力挽狂瀾力排眾議的意思，但或許更多地是迫于反墮胎的壓力也說不定。看來要更加注意不能讓蘇覓懷孕，羅綺盤算，但他想不好要不要和蘇覓結(jié)婚。和蘇覓結(jié)婚十分舒適，毫無疑問，前提是蘇覓不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就像君子遠(yuǎn)庖廚，如果你看到他人怎樣流淚，或許就不能心安理得地愉悅。羅綺嘆了口氣，他把臉埋到了胳膊里。

    “你不是和蘇覓談戀愛嗎？為什么想起來關(guān)心我了？”吳寒問。

    羅綺抬起臉，“你知道啊。”

    “說什么話。我肯定知道啊。蘇覓是和我一個社團(tuán)的啊。”吳寒皺眉，他覺得今天的羅綺十分不對勁，“怎么了你？出門的時候腦袋撞門上了？”

    “也不是。”羅綺頓了頓，他想了想還是想詢問吳寒，當(dāng)初他和蘇覓直接就結(jié)了婚，當(dāng)時的羅綺感到被無法抑制的狂喜所促動，他根本沒有詢問周圍人的意見，而現(xiàn)在羅綺想問問吳寒的想法，他看著吳寒，“吳寒，如果我和蘇覓結(jié)了婚，你覺得怎么樣？”

    吳寒頓了頓，鍵盤的敲擊聲停了下來，“我覺得是個不錯的想法。”

    “你不覺得我們不合適嗎？”

    “你不是喜歡嗎？誰能攔得住你？”吳寒合上了筆記本，“小組作業(yè)不要忘了。”就像響應(yīng)吳寒的話羅綺的手機(jī)震了一下，“發(fā)你郵箱里了。快點(diǎn)做。禮拜一要講。”

    “真有小組作業(yè)啊。喂，吳寒！”宿舍門碰的一聲直接阻絕了羅綺的呼喊。羅綺揉了揉頭發(fā)。他打開電腦，但感覺又隱約有些恍惚，椅子腿不穩(wěn)地翹了起來，羅綺雙腿交疊架在桌子上，如果能夠重來，他是否還愿意再次和蘇覓在一起？

    羅綺一邊翻書一邊做完了小組作業(yè)。雖然隔了許久，但他畢竟輕車熟路。羅綺把文檔保存到了U盤里。時間還早，羅綺伸了個攔腰。一如既往的，羅綺想到了蘇覓。蘇覓畢竟是他無法擺脫的一片陰影，無論是他在外面喝酒，還是不愿意歸家，都是為了逃避那片陰影，他是一種越忽視越耿耿于懷的存在。羅綺撐著下巴。他想起jiejie在他的結(jié)婚那天說的話，“我建議你現(xiàn)在悔婚，還來得及。”

    “為什么，我愛他。”羅綺記憶里的自己一邊笑一邊說，他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領(lǐng)帶，又轉(zhuǎn)過身像是要求表揚(yáng)一樣臉頰發(fā)紅，“怎么樣？我好看嗎？”

    而jiejie的臉上卻沒有笑意，“你的確愛他。但你們相差的太多。甚至沒有一點(diǎn)共同點(diǎn)。你可能會覺得你們是鑰匙和鎖，但當(dāng)愛情消退的那一天，你會發(fā)現(xiàn)他的觀念讓你無法忍受，他的習(xí)慣吹毛求疵，他說的話庸俗不堪，有一天你甚至?xí)驗(yàn)樗┝艘患悴幌矚g的衣服而勃然大怒，這一切都會在愛情消退后浮現(xiàn)，而如果你們的背景相同，起碼你有一個得體和滿意的同居人，即使你不再愛他你也會欣賞他，就像欣賞一件考究的瓷器。”

    “但我不需要瓷器，我要蘇覓，我要活生生的人，我要我的愛人。jiejie，你說服不了我。”羅綺記得他轉(zhuǎn)過身欣賞自己鏡中的倒影，“我們會十分幸福的。重要的是蘇覓愛我，他對我的愛總會軟化我，在那種原諒面前我怎么舍得犯錯？”

    羅綺從回憶中清醒。他撐著自己的下巴，想到后來蘇覓對他的原諒成了他的地獄，他的一切都是錯的，他不被看作一個有著想法和成熟的人，蘇覓懦弱，沒有主見，想到他原諒的口吻就讓羅綺作嘔。只恨jiejie當(dāng)時沒有說的更加明白一些，或者干脆打斷他的腿。但羅綺現(xiàn)在想來，或許jiejie抱著看好戲的想法也說不定，jiejie當(dāng)時已經(jīng)愛上了她的秘書，有一個更糟糕的弟弟，就不會讓她的戀情引起那么多的軒然大波，畢竟所有的注意力和笑話都已經(jīng)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羅綺拿出了手機(jī)，一切都是關(guān)于蘇覓。他找不到合適的句子，但此時此刻在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句話可能能夠形容他的感受，to　see　if　he　is　worthy。再次去看看蘇覓是否值得，而起碼這次他有了選擇。

    羅綺給蘇覓發(fā)送了短信，詢問蘇覓是否有時間。

    間隔短的讓羅綺以為蘇覓時時刻刻都在捧著手機(jī)，“有的。你想要出去嗎？”

    “半個小時后我來找你。”羅綺回復(fù)。他后仰身體長舒一口氣。就是這種時刻，他感到了蘇覓的廉價。

    太容易到手的不僅不讓人珍惜。還讓人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