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你們耍陰的，放開我！”

    黃毛像看見rou的豺狼一樣把李初堯撲倒在地。

    李初堯重重摔在地上，一時間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冒金星。他被一身腱子rou的黃毛壓得動彈不得，只能蹬著兩腿拼命反抗，瞋目切齒地怒罵著。

    “黃溱松，你他媽松開老子，老子要和你單挑！”

    幾個小混混哄擁上來摁住李初堯的手腳，李初堯暴怒如雷地吼著，揚起地面上不少灰塵。

    黃溱松得意地壓在李初堯的背上，猝然一拳落到李初堯的左耳上，揍得那里很快發紅出血。

    “你剛剛不是很牛嗎？”黃溱松jian笑道，接著又是清脆的一巴掌把側臉扇得發燙，“怎么神氣不起來了？哈哈哈。”

    李初堯氣得發抖，卻被五六雙手按得死死的，怎么也掙脫不了，掙扎時背上流暢結實的肌rou線條畢露，衛衣的下擺在扭打中掀起，露出勁瘦的腰線和兩個淺淺的腰窩，再往下就被短褲遮住了，但仍能看出臀部挺翹的弧線。

    身材真好……怪不得老大喜歡。

    黃溱松神氣的臉色驟然灰暗了不少，他苦笑著嘆氣，卻又很快收斂住，起身準備把李初堯帶回去。

    朝幾個小混混招了招手：

    “把他手腳綁住，帶回去給老大玩兒夠了再扔回來。”

    “是，黃哥！”

    幾個小混混拿著繩子，嬉笑著纏上李初堯的胳膊和腳踝。

    “滾開，別碰老子！”

    翛然間，只見墻上跳下一個身影，那為首的混混還沒來得及扭頭去看便被飛來的一腳給踹趴在地上，呻吟地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手里的繩子散落了一地。

    黃溱松詫異地抬頭望去。

    只見祁楓臉色鐵青地站在他們面前，橫眉瞪目地看著黃溱松一行人，手上的拳頭捏得邦硬，小臂上的青筋都氣得凸起。

    和那個清冷嚴肅的好學生祁楓簡直判若兩人。

    剩下的幾個混混嚇得直哆嗦，眼前這個人比黃溱松還高還壯，他們迅速在腦內權衡后，果斷決定扔下李初堯，連滾帶爬地跑到黃溱松身后躲著。

    “一群廢物。”黃溱松扭頭罵了一句，壯了壯膽，一臉惡狠狠地對著祁楓吼著：

    “你他媽又是誰？知道老子是哪個不！”

    祁楓忙著把李初堯抱起來，壓根沒理會身后大喊大叫的黃毛混混。

    黃溱松惱羞成怒，舞著拳頭就往祁楓身上砸去——

    好在祁楓眼疾手快，抬臂擋住黃溱松的拳頭，又伸手抓住他的領子，大臂一甩就給摔到了圍墻下。

    黃溱松重重撞上石墻，又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老舊的墻灰連著片兒往下掉。黃溱松摔得狠，疼得捂著屁股慘叫，幾個混混趕緊圍過來扶他。

    “初堯……你還好吧。”祁楓心疼地把李初堯抱在懷里，想用手摸摸他發紅的側臉和耳朵，卻怕手掌上的硬繭弄疼了他，只輕輕地用手背觸了觸他的臉頰。

    李初堯疲憊地靠在他的肩上，有氣無力地“嗯”了一聲。

    “你在這兒待一會兒……我去收拾那群混蛋！”

    祁楓眼里冒著火星，轉身怒目走到黃溱松面前，每走一步那壓迫感就更深一層，嚇得幾個小混混一哄而散，只留下黃溱松恐懼又無助地癱在地上。

    “你……你要干什么！”他嘴上戾氣不減，身子卻本能地往后縮了縮。

    他是走不掉了。

    祁楓越走越近，攥著黃溱松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拽起來，黃溱松不屑地昂著頭，死到臨頭了還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來啊，有本事把我打死！”

    “啪！”一巴掌落在黃溱松的左臉上，他被打懵了，張著嘴巴眼神渙散。

    這一巴掌只是開胃菜，是他以多打少在先，這是打群架最忌諱的。現在李初堯的同伙來了，他今天非掛彩進醫院不可。

    黃溱松閉著眼，等待憤怒的拳頭落在他身上——

    “祁楓，你給我住手！！”

    季老師站在街對面又氣又急地跑過來，大驚失色地拉住祁楓——眼看那拳頭就要落到人頭上了！

    “季老師？”祁楓的手凝固在空中。

    黃溱松抓住機會掙脫掉祁楓的束縛，一把拎起還在地上打滾兒的同伙，捂著屁股一瘸一拐地跑了。

    季老師一言不發地走在前頭，祁楓攙著李初堯跟在后面。

    覃俊峰帶著幾個大小伙子就準備翻墻呢，遠遠看見季老師身后跟著的李初堯，幾個人當場一哄而散。

    “你們兩個，跟我到辦公室來！”季老師氣沖沖地說，他的皮鞋踩得框框響。

    季林的心情無疑是壞到了極點。先是堵車遲到被扣工資，之后好不容易沖出車流又被告知學校里的車位已經停滿了。后來冒著被貼罰單的風險把車停在了老炮街，結果剛下車就看到了他的學生居然在校外打架！

    更要命的是，他一向放心的祁楓居然也參與其中——還揮著拳頭就要打人！

    季老師回到辦公室的座位坐下，心情久久沒法平靜。

    兩人猶猶豫豫地站在門口不知所措，好在老師們都去上課了，辦公室里空無一人，否則少不了一頓指指點點。

    “李初堯，你過來。”

    李初堯低著腦袋走到季老師跟前，把手背在身后扣著破皮的手指，祁楓也走進辦公室，跟著站在李初堯身后。

    “李初堯，你還有兩個處分掛著呢你知道不！”季老師指著李初堯的額頭罵道，“再添一個上去，就是你爸也留不住你！”

    李初堯一言不發的低著頭，手指微微顫抖。他不怕被退學，他只怕老爸寒心，怕老爸又一次放下身板甚至是低聲下氣地求校長不要開除自己。

    他早已不是兩年前那個動不動就打架斗毆的囂張跋扈的少年了，他明明已經學會了控制自己的情緒，但這一次，他并不是為了自己。

    顫抖的手被另一個更溫暖的掌心緊緊蓋住，李初堯詫異地扭頭，見祁楓輕輕勾住他的手指，揉著指頭上的淤青。

    季老師氣呼呼地靠在椅子上，他扶著額頭兩眼緊閉，良久才緩緩開口：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這次我就當睜一只眼閉一眼，不會上報給年級。”季老師嘆了口氣，目光轉向祁楓，“祁楓……我真沒想到你也會……”

    “算了，念在你是初犯，回去寫篇兩千字的檢討交給我。”

    “至于你——”季老師面色凝重地看著李初堯，“除了寫檢討，今天下晚自習后還要留下來把公區衛生搞了。聽清楚沒？”

    “啊？”李初堯下意識地不滿道。

    季老師皺起眉毛瞪著他，祁楓見狀趕緊戳了戳李初堯的掌心，李初堯只好老老實實地點頭。

    “出去吧，讓我再緩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