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理姜臻，事實上，你現(xiàn)在心里一片混亂，一邊是對于姜臻這種自輕自賤行為的惱怒，一邊對趙朝背叛的心虛，還有自己該怎么處理殘局的無措。

    姜臻半點看不出緊張，他屈指刮起一點粘連在身上的白濁，就要往上送，你眉心一跳，猜他肯定不干好事，直接捉住了他的手：“姜臻！你適可而止吧！”

    姜臻輕輕一笑，扭過身子：“言哥連自己的東西都討厭嗎？”

    你抿抿唇，沒搭腔，伸手把他被扯開的襯衫系上扣子，說到底，你也是爽到了，一開始的強迫變成了后面的合jian，這事不能全甩鍋到姜臻身上。

    你看了姜臻一眼，一雙桃花眼始終帶著清淺的笑意，臉頰上還殘存著紅意，看上去半點不帶緊張慌亂的。

    你心里劃過一個詞——早有預謀，又想到之前姜臻說的話，他像是很早就動心了一樣，可為什么呢？

    你想不明白。

    攏好人的衣服，你斟酌著開口：“姜臻，我只把你當?shù)艿堋?/br>
    “那趙朝為什么可以！”姜臻猛地打斷了你說的話，他臉上的笑意消失了，呈現(xiàn)出一種較平靜的狀態(tài)，眼睛卻是冷的。

    你心里想好了托詞：“愛情這種事哪里說的明白，喜歡就是喜歡?！?/br>
    “說的明白的！”姜臻眼睫微微扇動，抿了下唇，但眼睛猛地亮了下，他的話有些無措，說起來顛三倒四的：“太晚了……我喜歡你的言哥！沒有開玩笑！我之前就認識你了！很小的時候?！?/br>
    你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心里猶疑：“我們不是到大學才認識的嗎？”

    姜臻的眼紅了一圈，看上去像是要哭出來，聲音也低了下來：“那都是小學時候了……”

    看他這樣子，你幾乎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中間失憶過了，好在姜臻很快就解開了你的疑惑，他聲音很輕，一點點掀起了你記憶上的浮塵。

    “‘不言自語’你還記得嗎？”

    這個是……你感覺有點熟悉，跟著念了下，很快就想起來了，這是很久之前，你的QQ網名，因為不想起的太浮夸，又有點小小的中二，所以就取了這個名字，遺憾的是，這個QQ號后來被人盜走了，你試了很多方法都沒有找回，只能又注冊了一個。

    電光火石間，你心神一轉，看著姜臻，一個奇妙又覺得合理的想法浮上來：“你是那個小胖子！”

    姜臻的反應就是最好的答案了，他瞬間露出一個大大的笑，鼻頭紅紅的撲到你的身上：“言哥！”

    你心里一陣恍然，心里的火氣漸漸消散，當時QQ剛出現(xiàn)，你自己也是新奇的不得了，在上面加了很多網友，其中之一也是跟你聊天聊得最多的，他跟你年紀相仿，時常跟你分享他的故事。

    時間過于久遠，你早已忘記了那人的QQ昵稱，只記得他跟父母關系不太好，準確的來說，他的父母對他不太關心，他自己也因為肥胖內斂因素，不被同學喜愛，還被一位比較兇悍的同桌欺負。

    在跟他的聊天中，他時常會有一些消極陰暗的想法，甚至為了博得父母的關注，想要傷害自己或者墮落下去的偏激做法，你很擔心他，但又受制于網絡，只能嘗試著用言語來給他力量。

    后來，你發(fā)現(xiàn)他對你的生活很感興趣，你為了鼓勵他，開始主動分享自己的日常，并想要幫助他擺脫困境，這一聊就聊了兩年多，你都快要初中畢業(yè)了，他也變成了一名初中生。

    你們相約，在你中考后見上一面，但是很遺憾，你的QQ號被人盜走了，想要找回去卻發(fā)現(xiàn)號直接被封了，后來也沒找回來，偏偏你又沒有記得他的QQ號，于是你們就失聯(lián)了，這讓你難過了好一陣子。

    沒想到，你們還能再見，而且是以這種方式。

    你看著姜臻欣喜的眼，喉頭像是被什么哽住一樣，訥訥無言，姜臻接著說，他的聲音有點抖，斷斷續(xù)續(xù)的。

    “我本來……以為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他目光漸漸空茫，陷入了回憶：“當時你被盜號后，我跟他說要他把號還給你，結果他給我開視頻，要我脫衣服。”

    他的身體顫抖了一下，不知是因為回憶還是因為穿的太少，你扯過桌子上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心里一片混亂。

    “我不想...他就侮辱我，說我是肥豬變態(tài)說你不想要我這個朋友了所以才把號給了他……”姜臻的語速快了起來毫無中斷，淚珠子猛地自那羽睫下劃過：“我……我不信……”他看向你，桃花眼里一片淚光，“可是我找不到你了……言哥……”他帶著哽咽的哭腔：“我……我找不到你了……”

    你心里驟然像是被什么擊中，酸酸軟軟的，伸手把人攬進懷里，無力卻也無奈，還有那么點愧疚，因為你當時雖然難過，卻很快就想開了：“對不起，當時被盜號了，我試了好多方法，都沒找回來……”

    “沒事的……”你聽見姜臻悶悶的聲音，他埋在你的懷抱里，只露出個烏黑的發(fā)頂，依戀的靠著你：“還好又遇到了你……”

    你心里一陣驚奇，兩人居然能分在一個宿舍里，緣分真是妙不可言，旋即又是默然，你沒想到，姜臻在當時受了那樣的侮辱和痛苦，他又是那樣的在乎一個網絡上認識的人。

    姜臻稍稍平復好了自己的情緒：“言哥，”他帶著點鼻音，這一聲喊得黏黏糊糊的，語調又輕快，像是塊軟乎乎的蜜糖，你猛然間又想起一點，當時你告訴了姜臻自己的名字，還說自己比他大，要他叫哥。

    你沉沉應了一聲。

    “我喜歡你，小時候就喜歡你了?！彼@話一說出來，你才想起你們剛剛是個什么情況，他這是在回答，回答你那句“愛情哪里說得明白”。

    你想勸他，一時又不知道要說什么，方才的對話猶言在耳，你沒辦法對一個有所虧欠的對象說什么狠話，正當你不知道該怎么做時，你的手機鈴響了。

    是趙朝的，你猛然想起，趙朝在你來之前就跟你講過，想要約你這時候去買東西，也好給家里補充一下，當時你覺得跟姜臻應該也談不了多久，就答應了，沒想到最后是這種局面。

    “喂...嗯...”一邊跟趙朝打著電話，一邊分神給姜臻，他正目光灼灼的看著你，像是察覺了你要離開，輕輕扯住了你的衣角，難得任性的請求你：“不要走...”他的聲音低到你幾乎聽不見。

    兩難抉擇。

    你決定：

    一［姜臻現(xiàn)在更需要我，我不能這時候再一次離開。］

    二［跟趙朝提前就約好了，不能爽約；而且我已經很對不起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