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久，外賣上門，你接過外賣放到桌上，身體還在叫囂著饑餓，但你實在沒有胃口，吃不下去一點東西，正想著要不要再去臥室看看章霖，臥室的門開了。

    章霖看見你還在有些驚訝，站在門旁沉默地看著你，你緊張又尷尬地站起來，指了指桌子上的外賣：“要吃點東西嗎？”

    章霖答非所問，“我以為你已經走了，”他聲音還沙啞著，連站在門邊都要扶著墻壁，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露出點點紅痕。

    “抱歉抱歉，”你盡量想解釋清楚，“我...我最近的身體有些不對勁，很抱歉。”你說完又急急忙忙補上一句：“我可以盡量補償你，什么都行。”

    章霖低下頭，看上去似乎很疲倦，“那你先離開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你離開了，失魂落魄的回了租的房子里。

    已經是快七點了，趙朝早就準備好了飯菜，“學長...”他有些雀躍的聲音停頓了下，問著：“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差？”

    你有些恍然，呆愣愣地摸了摸自己的臉，看上去就很不好了嗎？有這么外露嗎？

    趙朝走過來，握住了你的手，力氣有點大，罕見的帶了點強勢意味，“不管發生了什么，要先填飽肚子才行。”他牽著你落座，給你端來一碗金黃的小米南瓜粥，上面還冒著絲絲熱氣。

    你的心顫了一下，桌上的飯菜都是你喜歡的，溫暖了你饑餓的腸胃，趙朝時不時跟你聊上幾句，面前的電視播著央視的，這種生活氣息很重的瑣碎細節，像是細雨一樣滋潤了你干涸皺縮的內心，整個人仿佛重新活過來一樣。

    但有些事，到底還是改變了你。

    “趙朝，”你忽然開口，看著趙朝笑著的臉：“我喜歡你，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嗎？”

    幾乎是瞬間，你能看到他的眼睛驟然爆發出耀眼光彩，“真的嗎！我愿意！”他看起來都要哭了，嘴角大大咧起，眼睛卻蒙上一層霧似的東西。

    跟趙朝的狂喜不同，你的心一點點下落，你當然不是突然喜歡上了趙朝，今天發生的意外給你莫大的打擊，原來在情欲控制下自己竟然是那樣，你不想再發生這樣的事，也做不出真的把學弟當炮友一樣嫖，你迫切的，想要和他人維持一種“良性的羈絆”，而趙朝，無疑是最合適的。

    你利用了，一個信賴你的人純真熱烈的愛情。

    這樣的認知讓你感到負罪感，心頭卻誠實的像是卸下來什么大石頭一樣，甚至露出一個輕松愜意的笑容，“當然是真的，我怎么會在這種事上開玩笑呢。”

    趙朝撲哧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陽光又朝氣，“那我可以叫你熙言嗎？”

    你無可無不可：“想叫什么都行。”

    一頓晚飯就在這樣輕松愉悅的氛圍中結束，你自然談過戀愛，但那都是高中時青澀的往事了，如今你和趙朝同居，你竟然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顯得自然。還好趙朝臨時突然有事，剛跟你聊沒一會兒就只能出門了。

    你在浴室洗著澡，這才發現，自己脖頸處竟然有很明顯的咬痕，照了照鏡子，齒痕上深深覆著星星點點的血跡——應該是今天老師咬的，你輕輕按壓了一下，還有點疼，咬痕的位置很顯眼，衣服根本蓋不住，那趙朝，究竟是粗心大意沒看見，還是，看見了但沒說，甚至還答應了你的告白。

    最壞的可能，趙朝看到了，寧愿委屈自己，也要和可能剛剛跟人在床上搞過的你在一起。

    “艸！”你忍不住大罵一聲，胸膛劇烈起伏，但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趙朝已經答應了，那你能做的，就是盡量去彌補，不能再讓他受到二次傷害。

    你收拾好自己，走出浴室，躺到床上一看，才發現很多條消息。

    有江嘯的，他下周就回來了，最近每天晚上都會跟你聊幾句，有家人群里的閑聊，還有些是公眾號的推送，最多的，是姜臻的消息。

    你看了看上面“32”的紅色氣泡，有些疑惑，姜臻這是怎么了？

    “言哥，你幫完忙了嗎？”

    “言哥，回家了嗎？”

    “沒發生什么意外吧？”

    “怎么不回我消息？”

    “嗚嗚嗚言哥你別不理我！”

    你大概掃了幾眼，看見最后那句話時猛地坐起，“言哥！我來找你！”

    這句話已經是二十幾分鐘前了，你的手機當時在臥室充電，根本沒注意。

    “不用！”你趕緊回復，但到底是晚了，姜臻回了你一句，“我在門口。”

    因為是姜臻幫你找的房子，他自然也是知道你家的住處。

    這也不知道在外面等了多久，你趕緊去開門，看見姜臻正蹲在門邊，小狗似的眼睛直直盯著門口，看見你就猛地站起來，卻因為瞬間缺血而眼前一黑，身形搖晃，小手想抓住什么的揮舞，你連忙上前，姜臻一把抱住了你。

    你聽見他委委屈屈的聲音，“言哥，我以為...我還以為你不想見我了。”

    唉，你心里有點熟悉的無奈，“什么時候來的？”

    “十分鐘前吧，我敲門叫你的名字，你也不回我，我怕擾民給你添麻煩，就沒有再喊了。”那時候你還在洗澡呢，自然沒聽見動靜，只好安撫地輕輕拍拍他的肩，想要把人給松開，“你這消息發的也是巧，我正好沒看見。”

    姜臻順著你的力道微微松開些，還沒說什么，就聽見了趙朝的聲音：“熙言，這是誰呀？”

    你扭頭，發現趙朝正好剛剛回來，正在樓梯口看著你和姜臻。

    總感覺這場景有些奇奇怪怪的，你推開了姜臻，問著趙朝：“回來了？”一邊走過去接過趙朝手里的袋子，是你愛吃的水果香蕉。

    “這是姜臻，大學寢室室友，這是趙朝，我的...男朋友。”你遲疑了一下，害怕趙朝不想在人前暴露，畢竟同性戀目前在國內的阻力還是挺大的，但是趙朝希冀的眼神讓你知道了他的想法。

    趙朝笑了，主動拐過臂彎握住你的手，像是主人家接待客人一樣，“大晚上的來找熙言玩啊，要進屋子坐坐嗎？”

    姜臻也笑了，你卻覺得他的笑容古怪異常，讓你不太舒服：“好啊，我正好還有話要和言哥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