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乍起
“楚少,這……俱樂部不能暴露會員隱私……” 京郊別墅里,一身唐裝的月影面帶難色的看著沙發對面的人,阿爾特彌斯像是最忠誠的守衛一般站在他身后,目光沉沉,一言不發。 “俱樂部的規定我當然清楚。所以我并未問什么讓月先生為難的問題。”楚文瞻臉上帶著平靜疏離的笑容,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月影沉吟半晌,“Dolores……” “Dolores如何與我并無干系。”楚文瞻輕輕放下茶杯,臉上笑意加深,“我只是問問,如何能夠找到一個<合心意>的sub,畢竟剛踏入這個圈子,很多東西都<不甚了解>。” 月影揮了揮手,阿爾特彌斯立刻上前將茶幾上的紫砂壺添滿水,又重新為客人添茶。 “聽聞月先生在國外多年,沒想到這么喜愛中華文化,這套紫砂壺真是極品,那個屏風……<夜來雨橫與風狂,斷送西園滿地香……>是湘妃怨?”楚文瞻身體微微前傾,像是想要起身看個明白。 月影嘆了口氣,“不瞞二少,前東家是中國人,喜愛這些詩詞琴曲,連帶著我為了討他的歡心也學了許久,結果不自覺的就喜歡上了。” 楚文瞻微微一愣,放松身體重新坐好,倒是來了興趣,“月先生還有東家?” 月影搖了搖頭,“俱樂部本來不是我創立的,是之前東家被人負了心,無處發泄,才成立了這么個地方。我只不過是二傳手。” 楚文瞻對別人的情愛故事一點都不感興趣,他點了點頭,重新將注意力放在對面這個頗具古典氣息的人身上。”那這么說來,我倒是和月先生有緣,既然是前東家,那俱樂部現在已經也已經由月先生全權接管。實不相瞞,我因為某些個人原因,也對中國傳統文化頗感興趣,不知俱樂部可有贊助渠道,我也想為喜歡的東西盡一些綿薄之力。” 月影禮貌的笑著搖了搖頭,“俱樂部總部在美國,會員也會繳納會費,有穩定的收入來源,很感謝二少的支持。” 楚文瞻早知會被拒絕,他眸光微閃,“那這倒是我多慮了。據我所知,在美國俱樂部有固定的地點可供會員隨時消遣。國內想要拿下一塊固定場地確是比較費力,時不時更改活動地點是否有些耽誤俱樂部正常運作?” 月影微微坐直了身體,阿爾特彌斯走到屏風前的紅木桌臺上拿起一塊茶餅,不多時,清冽的香味傳來,將不大的會客室填滿。 “蒙頂甘露。”楚文瞻看著阿爾特彌斯手中紫砂壺微笑著說。 “二少對茶也有研究?” “個人原因,曾經品過一些……”楚文瞻眸色暗了一瞬又恢復原狀,“月先生,一個合心意的sub就和這茶一樣,沁人心脾,你覺得呢?” 月影兩指捻起桌上白玉做的茶杯,思考片刻,贊同的笑了,“二少說的對,但是合心意的sub卻不怎么好找。比如俱樂部有些個人風格突出的,潔癖嚴重,不喜人觸碰,也不和dom締結永久性的契約,每次都只喜歡無身體接觸的鞭打類游戲,讓很多dom束手無策。偏又難得,無數知名的dom爭先恐后地撲上去,竟也沒一個能拿下的。” 楚文瞻微微抬眼看了看月影,同樣若無其事的捻起茶杯,像是在觀賞上方冒出的裊裊熱氣,“哦?那這種情況還真是少見,這種難調教sub讓俱樂部很為難吧?” “是啊。”月影像是真心實意的嘆了口氣,“不肯建立長久的關系,也不真正接受一個合意的dom,就連俱樂部技術頂尖的dom想要收心玩一對一都被拒絕過……二少,你說這種sub從來不肯真正體驗游戲的樂趣,該怎么調教呢?” 楚文瞻像是陷入了沉思,半晌,將杯中茶一飲而盡,站起身。”和月先生聊天真是有趣,但幫里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不得不先走一步。我和月先生有緣,酒吧街后面那塊地黑炎占著也沒什么事做,倒不如常用常新。” 月影站起身送別黑炎這位年輕的當家,阿爾特彌斯拂了拂他因久坐而起皺褶的長衫,茶水微晃,映照著屏風中默默撫琴的瘦弱仕女,風起,吹皺一池秋水。 “老爺子那邊怎么說?”楚文瞻看著車窗外快速行進的樹木,冷聲問。 “老爺子說今年節一定要回本家過,謹少也要回去。而且……”潘二略有些猶豫。 “吞吞吐吐的,有事就說。”楚文瞻略有些不耐。 “而且……黎家大少今年回來了,提前找人在老爺子面前探了探,說是想要年節拜訪一下本家……” 楚文瞻不再說話,看著漸漸沉下來的夜色,就在潘二奴隸縮小自己存在感的時候又問道,“還有什么?” “卓家也……” “卓家和我們楚家不對付多年,那么個小玩意兒,今年也想來本家湊熱鬧?華卓發展的太順利,卓君荇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是嗎?”楚文瞻語氣森然。 “不……是……聽說……”潘二想著聽到的那個消息,看著后視鏡里東家已經在暴怒邊緣徘徊的臉,咬咬牙,“聽說黎家大少回國之后一直住在酒店,前不久華卓采訪應邀住在卓家那位小繼承人家里,年節黎少要來拜訪,卓家自然也就想跟著……” 楚文瞻卻沒有如潘二所想暴起,他放松了身體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萬家燈火,面容冷淡,驀的嗤笑出聲,“知道了。” “潘二,去告訴趙小少爺,島就在那里,他想帶誰去就帶誰去,就當我送他的年節禮,再從儲藏室找個好點的茶餅一并送過去,就說是你謝謝他。” 謝什么?潘二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長久受訓的良好素質讓他不再去細問,恭敬地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