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林小三,你以為你就很正常很幸福很美滿嗎?」邵文祥拍案指著林謙璿的鼻頭。 自藍鼎荷訂婚之後,他們五人還維持黃金單身的就只余白杉城跟寧安晏,而他們五個之中最早結婚的就是林謙璿,雖然從來沒有人在公開場合看過林謙璿攜帶神秘的伴侶合璧現身,但知情的人都知道,林三爺從小叛經離道,長大後也不例外,強娶了自己的二哥作妻子。 林謙璿聳聳肩:「我不正常,至少我現在幸福又美滿。」 邵文祥覺得自己又中箭了,這結個婚怎麼就這麼困難了。 他夸張得嘆氣道:「我就在想怎麼廢話時間那麼多,原來是說正經話的人不在,想我們阿荷雖然是個書呆子,但卻是最靠譜又最會講話的,三日不見他,都覺得自己面目可憎……」 林謙璿嗤笑道:「藍鼎荷講話才是最不可信的,喔不,應該說只比你說的話有信度一點點,我同意。」 他停頓了一下又瞇著眼睛笑道::「但真正會講正經話的,我可好久沒看見他了。」說完,他意有所指得瞅向一直板著臉孔,談興不高的白杉城。 氣氛有一瞬間凝滯,邵文祥瞇起眼中的戾色,避重就輕得選擇不接下這茬,原以為白杉城會勃然變色,卻沒想到他卻是神色淡然,無波無瀾道:「你見他要做什麼,我們待會是要上場打球沒錯,但我們可不是為了打球而來的,有他沒他沒有差別。」 「你也還記得以前承雨給整理的戰(zhàn)術分析多有用,」林謙璿道:「咱以前拿的小杯杯可說是六分靠馬,三分靠穆承雨,一分靠邵文祥,只要邵文祥那天上場不要拿到太多球,就穩(wěn)了。」 寧安晏很合時宜得點了點頭。 林謙璿目光筆直得看向白杉城,道:「你別多心,是我二哥想他了,只是一直連系不上,希望改天能請他到家里吃頓飯,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放人。」 白杉城鷹眸一滯,微微蹙起眉頭,不悅的神情點綴在他邪俊的臉孔上,恰如其分得令人心懼而緊張:「董少(林謙璿的二哥)想見他,說一聲就好了,何必見外,我是拘著人了還是怎麼著,一個個都來向我興師問罪。」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得跟我二哥說了。」林謙璿笑瞇瞇得抿起嘴,像只慵懶的大貓。 邵文祥很是不贊同得瞟了林謙璿一眼,不著痕跡得又把話題帶到了最近的時事八卦上,他引領著話題高談闊論沒多久,就有人來敲門通知比賽快要開始了。 來敲門的是邵文祥的下屬,他身邊還帶著一位德大的學生,欲言又止得站在一旁,模樣很是局促不安,邵文祥不是很在意,見人遲遲不走,隨意應了一句:「知道啦,你先回去吧。」 那名學生被點了名,才惴惴不安得開了口:「是這樣的,今天預定要開球的學生會副會長學姊方才暈倒了,一時半會起不來,肯定是沒辦法開球了,事發(fā)突然,校慶管理委員那邊有交代,開球儀式不能少,只是臨時還要花一點時間找人替代,所以比賽開始的時間可能會耽擱一陣子,非常不好意思。」 照理說這種小事根本不必特地來知會他們,總歸把事情辦妥就好,只是他們都是有要務在身的大人物,每天的行程時間安排都是規(guī)劃好的,這一耽誤下來,校方還是一定要派人來知會道歉。 「那就找啊,開球這種小事,只要會騎馬的人都行啊,就看著辦吧。」邵文祥擺擺手:「還不快去,咱幾個學長老骨頭了,熱的身都要冷掉了。」 那位學生摸了摸後腦杓,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吞吞吐吐得看向坐在最里頭的白杉城:「臨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開球,委員長得知麥利先生這次也有蒞臨德大,想懇請麥先生替我們的校慶盃開球,特地讓我來請教白先生的意思……」 「不行。」白杉城甚至沒有把話聽完,就斬釘截鐵得拒絕,他抬起頭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男學生,凜然瞇起了眼睛,音色也爬上了一層寒意,頓生出一股危險而沉重的壓迫感:「你派人去找麥利了?」 不等學生做出回應,白杉城邁開長腿就往麥利的休息室踱去,留下一眾太子爺面面相覷,邵文祥心想著這怒發(fā)沖冠為紅顏是打那兒來的氣,反正留在休息室也沒事干,不如跟上去瞧瞧。 邵文祥才剛走到麥利的休息室門口,就聽到虛掩的門扉內傳來一道溫軟的男中音,語氣柔和而流暢,絲毫不矯揉造作:「我才剛接到的電話,說是要我開球,我是沒什麼關系,但要是你覺得不好……」 白杉城聲音低沉,說了幾句類似耳語的話,邵文祥也沒聽清,緊接著就聽到麥利格格笑出聲,音色清新而迷人。 不像某些人,總是虛假著一張笑臉,裝做自己多麼深明大義,知曉大局,那張逆來順受的面具底下包藏著怎樣自利的禍心,也就他自個兒明了! 邵文祥站在門外并沒有貿然推門闖入,只覺得這叫麥利的小球星也真有兩把刷子,個性迷迷糊糊的,乖巧又不黏人,不管是真是假,看著總叫人覺得心生憐惜,這會也不知道灌了杉城什麼迷湯,至少是真心實意得把鐵石心腸的白家大少絆住了腳。 麥利忽地靈光一現,對著高他一個頭的男人道:「對了,不然叫承雨開球好了,他之前不也是馬球校隊的,技術肯定沒話說,就是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 「承雨?」白杉城冷然道,語氣藏著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不悅,今天這個名字被提起的次數實在是太過頻繁了:「人又不在這里,要怎麼開球,別老傷腦筋這些,不是才剛動完手術嗯?」 麥利吐吐舌頭,俏皮道:「就一點小手術而已,你明明知道那沒什麼的,而且誰說承雨不在,他剛才在這間休息室跟我聊天的說,人家特地來看你上場競賽,你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白杉城冷峻的面孔陡然又暗沉了幾分,但他不想驚嚇到麥利,語氣仍是風度翩翩:「那他現在人在哪里?」 「喔,他到觀景臺的座位席了,我把我的位子告訴了他。」 白杉城敏銳得抓出了話中的端倪:「一個人?」 麥利愣了一下,答道:「還有云希也跟著他一起上去了,沒想到他們兩人挺要好的。」 「什麼?」驚愕出聲的是從白杉城背後推門而入的邵文祥,故作訝異的緩和場面道:「我那傻逼弟弟,怎麼也來瞎湊熱鬧?明明一直不屑我回來母校賣老屁股譁眾取寵,結果卻偷偷背著我來偷看,這戀兄情節(jié)還有沒有藥醫(y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