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你對侯爺這般盡心,又能得一聲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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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池擦干凈自己的臉上,又舔舐著給賀昀的roubang做了清理,兩人才整理好衣服,下了馬車。 “先去見過父親,再去我院里吃飯吧,你不是一向喜歡府里的手藝。”晏池面上這會又一片端正的模樣,像是舅甥之間正常的對話從他剛剛還吞吃了賀昀jiba的口中說出。 正經的面色沒有持續太久,他的眼里又帶了點勾子:“晚上留宿在這兒?” 這在他們之間,幾乎就等于是求歡了,晏池雖然對自己的外甥在行為上已經沒有了什么禁忌,但是在言語上,卻說不出直白的求歡,就算之前,也只會問賀昀要不要一起出去玩,要不要去他房里“抵足而眠”。 賀昀明知道他意思,卻還是語氣不變的拒絕了:“今日便罷了,吃過我就會侯府。” 賀昀雖是年少火氣旺,卻并不像同齡人那般熱衷,并非強欲之人。 但以往晏池的主動求歡,他卻極少拒絕。 晏池不由得有些驚訝,心下乍然還生出了強烈的不安和失落。 這種不安從他看到賀昀回城那天時就一直被他壓在心底。 賀昀橫刀跨馬,一身鎧甲,乍看過去,和他記憶那個冷著臉的少年已經大相徑庭,雖還是那張漂亮的冷臉,一身氣勢卻已經迥然不同,他一眼看過去,便知道這兩年他應該是經歷了很多。 畢竟他與賀昀已經兩年未見,賀昀生性冷淡,書信也不勤,少年人本就是心思變化劇烈的時候,他又在刀光劍影血海戰場里度過,恐怕成長速度更是驚人……他,他是不是已經厭了自己? 這么一想,心底的慌恐突然就有些受不住了。 若是賀昀變了性子,有了新歡,甚至亦或者想要回歸正途,他這個做舅舅的斷是沒有立場阻止他的,他素來疼他,也只會放手。 他這邊自顧自地想著,就已經自感有些難過了。 賀昀并不知他這個舅舅此刻心里這番思緒,他也沒有這么悲傷春秋的意味,今日回家不過是今日正好是侯爺治療的日子。 比起留宿在晏府,還是父親那副任他為所欲為的模樣更吸引他幾分罷了。 賀昀沒有注意到晏池的情緒,自顧自解釋著:“今日是父親治療的日子,我需一旁作伴。” 聽到是有正事,晏池才松了口氣,試探著問道:“那改日我們去莊子上,南邊莊子這幾天里就要收新的鱸魚了。” “好啊,到時候你把家里廚子帶去。” 得到賀昀肯定的答案,看到他神色未改,并未看出什么不耐煩,待自己也同往常一樣,才松了口氣。 他將自己心底的不安揮散。 轉而提問:“這次聽說你找來了張留?侯爺可否能夠徹底醫治好?” 賀深明明是他姐夫,他語氣里對賀深卻生疏的很,稱呼也是侯爺。 他雖不知賀昀身世,但作為宴珠的幼弟,多少也知道侯爺與皇帝宴珠的關系復雜,也知當年何等風華的賀深傷腿之后,又是何等的了無生意,頹喪絕望。 可是晏池還是對他心里很有怨氣。 那時候的晏池也才不過是個孩子,隨著父親前往拜禮,侯府中卻無人招待,他們走到后院才看到在賀深院門口哭的賀昀。 想到小時候不過三五歲的賀昀,粉雕玉琢一個小團子,漂亮的像是寶石打造的一個孩子,多少次在賀深門口求見,又多少次哭紅了眼,而賀深卻不肯出來見他一眼。 他怎么會忍心讓這樣的孩子哭呢,甚至還是他的兒子。 若不是那次他去賀府拜見,都不知道自己年幼的外甥在府里是何等孤寂。 晏池也只是個孩子, 同jiejie年紀差的也大,跟賀深來往并不多,并不能夠經常出入侯府,直到他十五歲歲探花及第。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才開始帶著這個外甥出去玩,而賀昀那時已經這樣在侯府里度過了他前八年的人生,被他叫出來,也已經是時常冷著面孔,不帶什么表情了。 或者說賀昀如今成了這樣一副冷到骨子里的性子,又何嘗不是因為在幼時哭盡了所有的眼淚,用盡了所有對親人溫暖的期待。 賀昀知道他的怨氣,不過到今日他自己早就不怎么在乎,聽到他語氣的疏離也并沒什么反應,只是點點頭簡單的回答他:“可至行走的程度。” “你對侯爺這般盡心,就算他能行走后,你又能從那位冷心冷情得侯爺得到一聲謝嗎?” 晏池這話說的頗有幾分酸溜溜,畢竟要論冷,侯爺還遠遠不及賀昀自己。 但賀昀明明幼時被如此對待,對著他父親卻還一如既往的孝順恭敬,待他十分盡心。 總讓晏池覺得賀深在賀昀心里地位特殊。 賀昀的回答挑不出錯處,態度也滴水不漏,完全不像是知道自己并非親生,并且也完全看不出才對殘疾的養父做了什么的樣子:“對父親盡孝乃是子女應盡之責。” 晏池不知道這些,只覺得賀深占了了親生父親的地位,天生便占了賀昀心里一份特殊。 他卻也沒覺得自己跟別人父親吃醋吃的沒有道理。 不過說來也是,畢竟他自己這個親舅舅都上了外甥的床,父親又有什么不同呢。 不過縱是晏池有多少不愿,卻也攔不住賀昀盡孝。 賀昀見了外祖父晏正,在書房小談之后,在正廳和外祖父舅舅一起吃過飯之后,就告辭回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