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情欲如洪水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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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望是什么? 欲望之于陸維傾就是洪水猛獸。 陸維傾初二那年,悄悄地和他媽去北京看病,那是他第一回對著陌生人脫下褲子,像個青蛙躺在門診室,簾子外面是門診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像隨時都會有人進來,掀開那扇簾子。 給他做B超的那位女醫(yī)生,面無表情地用冰冷的醫(yī)療器皿試圖插入他畸形的器官。 “把腿分開點。” 他怎么都無法張開腿。 “把腿分開啊,你這樣怎么檢查呢。” 僵持了很久,一直到外面?zhèn)鱽硐乱晃粊眢w檢的病患聲音,婦人探個頭,隔著簾子喊,“好了沒啊,都在排隊呢。” 他驚恐地雙肩顫抖,生怕對方闖入,而女醫(yī)生頭都沒抬,說了一句,“快好了,別催。” 就是在這樣的擔(dān)心害怕下,他無力地分開雙腿,醫(yī)生毫不溫柔地插入探頭,冰涼的探頭只不過是套了一層一次性安全套,連潤滑油都是自帶的那種,插到五公分左右的長度停了下來,這樣的長度讓陸維傾痛苦得無法睜眼。 這個檢查很快,但他從臺子上下來的時候,背脊全部是汗,煎熬地讓他喘不過氣。醫(yī)生在病歷本上迅速寫下幾行字,交給他。當(dāng)然,更可怕的是他拿著病歷本穿過在外等候體檢的人群,他仿佛聽到有人討論說,“為什么會有男人在婦產(chǎn)科……” 也許沒有這種討論,只是幻覺。 檢查的結(jié)果顯示他的雙性器官都在良好地發(fā)育中,他掛號的專家門診是學(xué)術(shù)界的權(quán)威,年長的醫(yī)生頭發(fā)花白,保持著不緊不慢地語調(diào),他的眼神和B超間的女醫(yī)生一模一樣,冷靜梳理,溫度很淡語言簡潔,看著他,就只是看著一個不多見的病例。 “你是雙性人。”第一次,陸維傾被告知了這樣的身份,以前他只是以為自己身體很奇怪,但他肯定是個男人,現(xiàn)在不是了,醫(yī)學(xué)上有更加專業(yè)的分類,他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他是雙性人。 “當(dāng)然,這是可以治療的……” 后面的話,他的mama比他聽得仔細,他停在雙性人這三個字的巨大沖擊里,久久揮之不去。 這個名詞從他聽到的那一刻,就像一滴墨暈染了一片湖,他再也無法輕松地面對任何事情,無論湖面是否風(fēng)平浪靜,他都會深想湖下藏著什么。人際交往也是一樣,他永遠保持著無法放松的警惕,不管那些人是否禮貌溫和,他都會在想他們在知曉真相的下一秒是否還能保持善意。 學(xué)校里沒有上過任何一堂生理健康課,甚至連教材都沒有發(fā)過,青春期的同學(xué)們對性的啟蒙來源于私下傳遞的yin穢雜志和那些街邊粗俗的只言片語。十四五歲的少年們,身體正在發(fā)育,個子抽高,荷爾蒙激增,滿腦子都是對zuoai的想象。他們經(jīng)常掛在嘴邊,對話或者口癖會夾雜很多生殖器官,譬如“你說個jiba啊欠cao嗎”“吊毛長全了嗎”“cao逼都沒cao啊裝什么啊”,這些句子大部分都是男生群體里毫無沒意義的廢話,人人都會說,可陸維傾游離在同齡人之外,很難加入他們。他不是故意不合群,只是心里有鬼,無法自如開口。 然而諱莫如深并不能改變?nèi)魏危纳眢w會自然地在運動后勃起,內(nèi)褲會在胡思亂想的夜夢后潮濕一片,他恐懼初潮的到來,更恐懼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欲。 在深夜洗澡時,當(dāng)水流沖洗他的女性器官,都會讓他忍不住想要觸摸,每每他控制不住那種滋味,便會想到小巷子地攤上的yin穢讀物,被人輕浮地挑三揀四著,那些不堪的雜志封面,赤裸的女人們擺出風(fēng)sao誘惑的姿勢,用手遮住三角區(qū)茂密的森林,赫然醒目的標(biāo)題放大曖昧的字眼“潮吹”“高潮迭起”“十八厘米”“欲仙欲死”…… 然后他會立刻克制住更深入的想法,將溫度調(diào)成冷水,沖淡自己的欲望。 這么多年,他一直如此,直到幾年前,隨著那個人的過世,他終于心平氣和地接受命運帶來的一切苦難,只因為方劍對他說未來很長,我們會過得越來越好。他不知道怎么過,方劍說那就從接受自己的身體開始。 所以,他和身體和解了,準(zhǔn)確地說,是認輸了。 解開心結(jié)的那天是除夕,他想起老一輩的人們總喜歡強調(diào)虛歲,這么算來,過了年,他一腳就從三十邁到三十二了。 外面的鞭炮此起彼伏,他在臥室的試衣鏡前一股腦地脫光了全身的衣服,盡管屋內(nèi)開了暖空調(diào),仍擺脫不掉四肢冰涼的寒意。 他鼓起勇氣審視著鏡子里的人,此前從來沒有仔細端詳過這具厭棄多年的軀殼,臥室的昏黃燈光下,他用客觀的、盡可能不帶情緒的視角看赤身裸體的自己。 好像……還好。 他看到自己的身材,沒有多余的贅rou,哪怕沒有規(guī)律健身,也有淺淺的腹肌。他看到自己的皮膚,細膩光滑,雖有細紋,但也是成熟的魅力。當(dāng)然,他也看到自己不齒的雙性器官。 躺在床上的陸維傾分開雙腿,顫抖著在鏡子前打開了身體。兩套性器官緊湊地匯聚在一切,并不丑陋,甚至有種別樣的和諧美。在自我注視的目光下,他羞澀極了,身體也可恥地隨之勃起,他極少擼管,更不用說對著鏡子這么做。 這次不同以往,他沉默地接受欲望,在三十歲出頭的年紀(jì),在鏡子前第一次自慰。緊接著,高潮席卷了他,吞沒了他。 但很快,陸維傾發(fā)現(xiàn)射精并不能消除空虛,高潮后的女xue泛著濕意,雙腿交疊蠕動摩擦著敏感的rou蒂,敏感而yin蕩的身體,直接挑開他心靈深處的渴望。 情欲,如洪水猛獸,再也無法停下。 而他的探究只是停留在初級層面,以發(fā)泄欲望為目的,匆匆地高潮就結(jié)束,每周一到兩次,穩(wěn)定地跟那些跳廣場舞的大爺大媽似的,純粹就是一個放松娛樂。 可有人突破了他的欲望需求,陸旭秋身體力行的報復(fù),后勁實在是太猛。被侵犯已是一層不小的陰影,可被侵犯得很爽,就變成了不可忽視的問題。本以為只要把家里改頭換面,只要一心投入工作,就可以從荒唐的想象中走出來,可是越是逃避,他越是無法擺脫那些纏綿在一塊的記憶。 年輕人的roubang喜歡時刻插在他的身體里,帶著溫度生龍活虎地攪亂他的理智。每天泡在極致的高潮里,連痛覺都變成甜美的滋味,只要做了,他總能睡得無比得沉無比得好,每一次爽到射精噴水的背后,都會獲得前所未有的充盈感,是陸維傾這輩子都少有的“腦袋空空”“別無他想”的放松時刻。 即便他清醒的時候惡心,都不能改變身體沉淪在這種低級的快感中,總是在高潮來臨前,抬著腿加緊對方,任由討厭的兒子胡作非為。 他是真的毫無反抗余地嗎? 還是有那么短暫的貪戀在情欲中呢? 陸維傾坐在沙發(fā)上大汗淋漓,背脊一躬,他的roubang射出幾股jingye,手指濕漉漉的,女xue在微微抽搐,但未到高潮,如此玩弄下,雙腿間早就泥濘不堪,難堪得不成樣子。可他的表情并未滿足,始終意猶未盡,閉著眼覺得又空虛又悲哀。 然后他撿起地上的外套,摸出了一根煙,在客廳里靜靜地抽起煙來。 一個人的屋子很寂靜,煙星燃起照亮半個客廳,他忽然想到今天方劍回家后應(yīng)該被會陳琦扔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睡覺,第二天方瞬然會發(fā)幾張照片說老爸這就是你喝多的樣子也太丟臉了,接著方劍一定跑來和自己吐槽家庭地位最低兒子最大最難帶之類的廢話。然后他大概會呵呵一笑,說自己就沒這個煩惱。 此時此刻,情欲后的思路很清醒,陸維傾發(fā)現(xiàn)這句話就像個雙關(guān)句,因為他不在乎陸旭秋所以沒這個煩惱。但大多數(shù)時候,陸旭秋確實表現(xiàn)得很好,從不讓人cao心。 前段日子,換家具的時候,他大部分東西都扔了,包括廚房的瓶瓶罐罐。打開上層櫥柜,他注意到對方的收納整理做得極好,每一個玻璃瓶都會貼上標(biāo)簽,干辣椒、辣椒粉、辣椒面、辣椒油……光是辣椒就能分得整整齊齊。盡管沒有洗碗機,廚房的鍋碗瓢盆也都是刷得干干凈凈。 再比如陽臺上的儲物柜,里面放的都是雜七雜八的物件,從以前租的房子一并搬過來的,陸維傾自己都不記得放了什么,當(dāng)他打開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裝著五花八門說明書的文件袋,有各種不知名電器的數(shù)據(jù)線充電頭,有一些出國出差收藏的當(dāng)?shù)赜矌拧约弘S手一丟,不管不顧,但陸旭秋默默地做好了歸納分類。 如此說來,少年有認真地做到透明地和他活在同一屋檐下,透明到連他做了什么,做過哪些,也是離去時才發(fā)現(xiàn)。 這些有真的觸動到他嗎?當(dāng)然沒有。當(dāng)時的他只是頓了幾秒,然后扔了這些東西,一個沒留。 但這些真的沒有意義嗎?陸維傾也不覺得。他赤裸著身體打了個噴嚏,深秋轉(zhuǎn)變初冬也不過就是一夜的功夫,他隨手拿了件沙發(fā)上的外套披在身上,把最后一點煙屁股抽完,滿嘴都是煙絲的味道,不好聞,但加劇了他思考的速度。 他發(fā)現(xiàn)空虛感的源頭,是情欲的不滿足,也是獨自生活的寂寞。 從來就沒有真正的透明人,就像現(xiàn)在,陸維傾起身打開了燈,頭頂?shù)墓饬亮⒖陶丈涑黾依飦y糟糟的樣子,很像他最初生活的那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