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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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嗎?” 看著電腦里的照片,他再次核實了一遍。僅從形如一致的胎記判斷未免過于武斷,但如果細細品味這些沒有五官的照片,那柔軟的可被蹂躪成各種姿勢的身軀,白嫩細膩覆蓋斑駁紅痕的皮膚,甚至羞恥至極還泛著yin靡的雙性器官,代入成陸維傾的臉,竟沒有任何的違和感。 仿佛就該是他,本應如此罷了。 篤定了這種順理成章的感覺,內心不免五味雜陳。最開始很惱火——有人先他一步調教了他,且從照片發布的時間來看,也不過是近期的事情。而后又覺得興奮,畢竟陸維傾不再是一朵高嶺之花的事實讓他沉寂多年的心思再度爆發,好比說看了一出勁爆熱辣的GV片,雖然演員很放浪,叫的很yin蕩,但看到那張陌生的臉不禁覺得打了折扣,索然無味。可現在告訴他,出鏡演員就是陸維傾——而且還是雙性人這種極其難得的存在,立馬那感覺就不一樣了,心底源源不斷涌出迫切想要得到的渴望。 自從十八年前的那次告白無疾而終后,他試圖努力爭取過,但對方抗拒得太明顯,在寢室或者校園總是避開他,躲得遠遠的,即便他追上去說話也會敷衍兩句然后迅速跑開。 于是,不清楚原委的同學和寢室的哥兒們都覺得陸維傾這人不知好歹,畢竟入學一年多,都是聞若康罩著他,之前莫名其妙玩人間蒸發,也是他出力最多,費盡心思地尋他。 那年頭港片古惑仔正火熱非凡,一個男人可以窮可以笨,但就是不能不仗義,加上聞若康性格開朗大方,人緣極好,社團里、學生會、多的是朋友,所以看不下去的朋友會故意找陸維傾的麻煩。 這些他制止過,也道歉過,但陸維傾除了更加厭煩他,恨不得他徹底消失之外,并沒有給予更多的神情。 如他所愿,聞若康出國了,那年春節剛剛過完,就飛去了寒冷的波士頓。他知道這很想逃跑,但不逃的話,他每天都在腦子里想著這個人。 他想親吻他擁抱他撫摸他,甚至是鎖住他銬住他困住他…… 一個物質貧窮的人會為了私利出賣良心,而一個情感缺乏的人會因為偏執而喪失人性。 在一次次夢到那些yin靡的畫面和,心里的窟窿越來越大,因為遙遙無際的虛妄是不抵飽的精神食糧,想的越多越容易餓。 為了轉移注意力,遠赴異國求學后,他迷戀了很多變態的東西,鞭子、繩索、束縛……每一個調教手段的背后都是他袒露無遺的控制欲,在繁重的課業和無盡寂寞里,寒冷的土地更好地滋養了他的欲望,等他已經完全沉浸在小眾愛好中,甚至為此深深上癮之后,他也清楚地知曉,他和陸維傾的距離更遠了。 后來回國的時候,哪怕北京的同志文化比他想得要開放些,他也沒想過要去尋他,就像圈內好友說的——“如果說直掰彎是橫穿大西洋的難度,那從不能接受同性戀,到不能接受一個玩重口味SM的同性戀,這中間大約就差了一百座珠峰的距離吧。” 除了這個原因,他身邊一直有伴,想到那個脾氣倔強又驕傲的葉小少爺,聞若康略微有些慚愧,他并不是無情,只是情感很割裂,疼愛是疼愛,不愛就是不愛,好比有些人家里養貓養狗就是圖個伴,沒有“視為至親”的概念。他也一樣,進入那個角色的時候,他喜歡見他哭又見他笑,從身體到精神都會亢奮不已。一旦脫離那個角色里,他清晰明白這份落差是不能通過主奴的關系替代的。 不過”無法替代“不代表一定要滿足情感需求,他是覺得這樣的關系已經足夠了,隨著聞若康漸入人生巔峰的壯年期,事業上的雄心抱負比小情小愛更重些,全身心走在打江山的路上,如果葉沛元沒鬧騰著找陸維傾的話,有可能今天的他就不會坐在東市的豪華酒店,看著一張沒有五官的裸照想入非非。 明明是帶著久別重逢,然后揮手告別的心情,陰差陽錯之下——深藏多年的欲望火山終于爆發了。 會成真的夢,才是最可怕的夢。 腳尖觸地的厚重感令他欣喜,十八年后的今天,從虛妄走向現實,沒有橫穿大西洋,沒有珠穆朗瑪峰,不管調教陸維傾的人是誰——看著拙劣的繩結和不規整的鞭痕,他知道,自己只會做得比他更好。 至此,聞若康的心情煥然一新,且勢在必得。 成熟老道的他腦子里很快應運而生一份完整的行動計劃,先是派人暗地里調查那個神秘ID,再者不忘尋找和陸維傾見面的機會。 平時不愛去的商業應酬,他親自上陣;平時沒什么興趣的酒局,他也欣然前往,聞若康很清楚東市的商圈雖然大而雜,但頭部企業就這么多,每逢大型活動、博覽會、圈內聚會,陸維傾總歸是要出席的,何況他是市場部的執行總裁,人脈必不可少,手下多少人指望著他吃飯,有時候方案寫的再好,也不如上頭人的幾句話頂用,定期刷刷存在感,維系穩定的社會資源十分必要。 于是乎,從假裝偶遇點頭打招呼到公然站在他旁邊說話,沒過多久,陸維傾明顯察覺到這種“過分巧合”的人為因素,說好待幾天就走的人,在東市待了一個多月了,也未見他有什么大動作,不是自作多情,但直覺告訴陸維傾此番是沖著自己來的。 心里頗感怪異和煩躁,又不好多說什么,單論他倆談話的內容,都是些社交常用的話題,從股市漲跌聊到匯率動蕩,一句出格的都沒有,仿佛先前在咖啡館的事蕩然無存,也是,總翻陳年老黃歷未免太不灑脫。 何況,聞若康是科技圈新貴,站在他身邊,以前探不到的人常常主動過來打個照面。本著該利用時還是要徹底利用的心態,陸維傾恢復一以貫之的社交態度,和對方舉著香檳熱烈攀談,爭做焦點的同時,還不忘發一波名片拉拉生意。 這么多年,聞若康也許沒變,但陸維傾變了。 他變得滔滔不絕,善于交際,城府手段都已經變得極為社會化。看著他穿梭在人群里像一朵鮮艷的交際花,衣著光鮮,笑容奪目,舉手投足看似優雅都是精心雕琢過的心機,聞若康忽然想起葉沛元,想必這一定是他最厭惡的類型。 也不過幾日,董盛銘知道了陸維傾借勢發展人脈,還真的招攬了幾個意向大客戶,于是主動做東約了聞若康周末出游。東市作為一個港口城市,海景并不優美,寡頭地產商包了周圍十多個小海島,圈成了一片度假區,有錢人們常常開游艇去百里外的海島享受,這次董盛銘特意帶著他們去風景最好的長嶺島私人海灘度周末。 聞若康是穿著一身運動休閑服來的,比平時的西裝革履看著精神年輕,加上人高馬大,穿什么衣服都很顯身形,一比較,董勝銘那種日漸發福的肚皮polo衫根本藏不住,氣勢上輸了幾分。 至于陸維傾,一直打扮得體,穿著看似隨意但很有品味,可眼皮下的黑眼圈顯得很憔悴,加上nongnong的鼻音,儼然是感冒的癥狀。 “不好意思,這幾天有點著涼。”陸維傾說話的時候半掩著嘴唇。 董盛銘拍著他肩膀,“那你跟著出來干嘛,我讓小誠開車送你回去。” “沒事的董總,我出門吃了藥,只是有點暈船罷了。” 聞若康打量著二人的舉動,跟著說道,“小陸你去船艙休息吧,等靠岸上島了,我們再喊你。” 兩人都這么說了,陸維傾也不便再推拒,加上他確實精神疲乏,需要休息。未免打擾到接下來的行程,趁著空當抓緊休息更為重要。 這一趟同行的人不多,董盛銘先前也說了,今天不是面子局不聊生意,就聯絡聯絡感情,喊的都是幾個關系不錯的朋友,聞若康是新交,但聊下來雙方挺投緣的,說起來幾年前在北京某個交易博覽會上,他們見過一次,那會兒簡單攀談了幾句,留個名片就匆匆告別,后面再沒來往,這次借著陸維傾的機會倒是好好認識了一番。 董盛銘自然是欣賞聞若康的,有能力有魄力的創業者并不多見,再加上有大局觀和長遠眼光的人更是鳳毛麟角,他掌控的康明科技是一家工業軟件公司,服務于智能制造領域,這一塊不算新,但內容一直迭代,一個本科念機械的人,中途讀了軟件開發又自學了編程,跟著導師一路深耕技術領域長達十年之久,然而做個安逸的高級軟件開發工程師并不能讓他滿足,三十三歲時,聞若康毅然決然地放棄海外優渥的待遇回國創業,僅僅花費五年時間,康明科技不僅拿到了E輪融資,并且在去年初成功上市。 聞若康成為話題人物并不稀奇,自身本事夠硬,加之新聞媒體就喜歡撰寫這種”有理想有情懷“的創業者,可他出鏡的場合不多,除了公司幾個重大節點和國內外重要場合,很少會拋頭露面。聞若康自己也說,“應酬是很消磨情緒的事情,比做技術累多了。” 這點董盛銘深有體會,“哈哈我也特煩虛頭八腦的應酬,關鍵是我嘴巴不利索也講不出什么東西,業務我都讓小陸他去拓寬,他把客戶網一直理得很好,從不用我cao心。” 董盛銘談及自己的創業路,沒聞若康的順風順水,一路曲折心酸,他最開始是在一家自行車廠的車間做技術工人,后來工廠倒閉了,只能跟幾個哥兒們出來單干,包了個小廠做零部件,技術是能打磨的,但業務不能總吃白飯,于是本來招聘過來做零件測試的陸維傾因外形優勢就去跑銷售了。 “那會兒我還擔心過小陸做不了這活,他來我們公司的第一個月,我都沒聽他說幾句話,結果接了銷售崗說干也就干了,挨家挨戶跑單子,什么空調廠電視廠,大的小的他都跑個遍,從早奔到晚。他嘛,其實也不喜歡這行,但真的做下來了卻也越做越好,到后面誰都不如他,他也沒想要松手。” “小陸他確實是全力以赴的性格。” 如果說有什么促成了陸維傾今日的改變,或許是他一直沒有改變過的性格,固執又堅毅,給人一種很用力的感覺,所以在社交場,他也會做得滴水不漏,就算是感冒了生病了,該赴的局絕不缺席。 說到這里——聞若康又看了面容寬厚的董盛銘。 十分篤定,那個人不是他。 他看得出二人之間不存在任何一絲一毫的曖昧,有的只是相識多年的信賴。可是排除了這個答案,還會是誰呢?這一個月來,他調查了陸維傾的日常生活,規律得沒有任何意外,上班工作回家三點一線,有應酬的晚上也是一結束就回去。甚至派人蹲點在公寓樓下,很確定沒有任何人來拜訪過他。 不是公司里的人,難道是公司外的人? 男人雖是熟練地游走在生意場,但他是機敏警惕的,一些男女通吃的老板或者如聞若康這類的男同性戀,絕對不會主動攀談,連送他回家的機會都不會有,即便自己舔著臉主動打招呼,甚至一起喝酒,陸維傾從來只喝自己杯子里的,絕對不接其他任何人的酒水。 說實話,這般小心警惕,也不像會玩SM的人。 可偏偏,走得近了,他更確定照片上的人就是陸維傾,從胎記到脖子上的痣都如出一轍,甚至是側面露出的耳垂形狀都一模一樣。他不認為這世界上有如此多的巧合,而且發照片的男人也是個新手,把臉截圖換個濾鏡就上傳了,按理說經驗老道的玩家,標志性的胎記是一定會馬賽克掉的。 查了查照片最新的發布時間,和他剛來東市的日期差不多,那時候他趁著這次出差,想約上陸維傾見一面,把多年的心結解了,卻被助理告知說他去了國外度假,旁人不疑有他,可聞若康前幾天偷偷調出了他的出境記錄,近一年都是空白的,他甚至找人查了他的開房記錄,只有好幾個月前的出差住宿。 不會是搞網絡調教現實面基那一套吧。否則他想不明白一個把工作看得無比重要的男人,以出國度假的名義,消失了四十多天,只是為了痛痛快快地玩玩SM? 聽著實在是不可思議,如果真是這樣……試試他會怎么樣? 就在聞若康盤算著接下來一步的時候,陸維傾正痛苦得和噩夢糾纏,在游艇的二樓船艙里,他衣冠整齊地側躺著在一張沙發床上,連皮鞋都沒有脫,倚靠著自己的手臂淺眠著,眉頭皺出一條深邃的溝壑,看得出他睡得極為不安份。 近些日子他失眠多夢,癥狀極差,如果是以往,他早就給方劍打電話了,但這次想了又想還是忍住了。 這不是什么羞恥心,他在方劍那里早就不剩自尊或者羞恥了。以前,他坐在診療室里,能夠袒露自己不堪回首的過往和傷疤,是因為那些人名很遙遠,離他和方劍都遙遠。 可是陸旭秋不同,自己就算再不上心,也是他名義上的兒子,更是方劍一手帶大的孩子。比起自己,方劍為了陸旭秋的成長,投注了多過自己百倍千倍的心血,陸維傾很清楚,如果不是方劍這些年在其中為他兜底,平衡著兩人的關系,或許陸旭秋會變得更加面目可憎。 所以,一旦自己這么和他說了,不可避免地會造成方劍的自責,他一定會把陸旭秋的錯全部攬到自己身上,想想那個畫面,方劍收獲的痛苦估計不會比他少。 旁人也就算了,但男人對自己多年的照顧,在危難之際伸出的那雙手,是陸維傾珍視不已的情誼,在這個世界上所剩無幾的溫柔,他愿意全部留給這個男人。 因此,只要自己能好好的……忍下來,就像之前的每一次,只要忍下來,吞進肚子里就好了。他仍然能若無其事地活著,工作著,然后努力扮演成一個正常人,他的人生并不缺這一次悲劇,不是嗎? 可是……自我治愈太難了…… 交疊的夢魘纏繞著他,搖搖晃晃的船艙迎浪而行,而夢境里的自己被人抓著脖子反復貫穿,模糊的影子重復地警告著他,而他喊不出任何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