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葉沛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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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車上有一股子黃山毛尖的茶葉香,去往衢州常山的路上,車上坐著不少山區小農采茶人,路上經過休息區,許多人從背包里拿出茶杯,灌著四分之一多的茶葉,熱水一沖,香得讓人眩暈。陸旭秋靠在后幾排的椅背上,比上一次暈車的感覺要好些,汽油味被茶香覆蓋了,聞著聞著還就這么睡著了,到了傍晚四點多,才到常山縣。 然后又換了輛更小的車,七八人的面包車,度假村的路還沒修好,過山隧道工期本沒那么長,想必出了岔子,只能走盤山公路,一路很顛簸,又這么一圈圈地繞,陸旭秋胃里直翻酸水,還好他把車窗搖下去,幾乎是把頭全部搭在窗戶外面,大口大口呼吸空氣,才稍微緩了緩,等繞了大概一個小時,終于另一座山頭見到了那棟漂亮的木頭屋。 遠遠地看是木頭屋,其實是仿造的。里面一層都是用鋼框架定好型,澆筑了水泥,外磚使用藤條加上竹條豎著鋪滿,屋頂是純水泥磚,搭了個斜頂鋪上了兩層茅草,假模假樣的裝成茅屋頂,前門的廊柱噸了兩根大木頭當支撐,窗戶用桃木打的結構,沒雕鏤繁復花紋,只是最簡單的百葉窗形狀,大門特意刷成棕木色,樸素而厚重,整體來說這棟屋子在這深山里并不花哨醒目,但和一路上寥寥的簡陋農家相比,足以顯示出屋主的別具匠心和不容小覷的財力。 木頭屋坐落在斜坡的半山腰,陸旭秋緩了緩尾部的不適,拖著行李箱慢步走著,夕陽逐漸落下,余暉落滿田野,如畫一般美麗,一來到這個地方,心瞬間靜了下去,原先路上那許多說不明的情緒,淡了很多。 還未靠近大門的籬笆院,嗅到一陣芬芳,左邊的花圃種著嫩黃的月見草,花瓣比油菜花要大上一圈,顏色淺淡優雅,更像是參了水的鵝黃,去年這里滿滿都是艷橘色金盞,想必是某人喜新厭舊換了新的花樣。 院門沒有鎖,就一根布條栓在凹陷處,他剛推開門,散養在園子里的德牧朝他汪汪大叫,個頭又胖了一大圈,一身膘rou很是兇悍,齜牙咧嘴,目光尖銳,若是普通人看了早就雙腿打顫了,陸旭秋呵斥一句,抬手指著它的鼻尖,可眼神卻是柔和的,“大圓兒!” 狗子聽到自己的名字,耳朵動了動,瞪著他嗷嗷叫了兩聲,嗅著味道隱約熟悉,爪子收了收,繞著陸旭秋轉了兩圈,終于認出他來,隨后尾巴搖得歡快至極,又發了瘋的狂叫不止,瘋狂朝他身上撲騰,舌頭在他手臂和掌心舔個沒完,像德牧這樣的大型犬一旦軟軟放下戒備,嗚咽幾聲,是真的嗚嗚叫,如同人類撒嬌的語氣,換誰都招架不住。 陸旭秋心情大好地抱起猴在身上的德牧,跟抱孩子似的,一個勁地擼著他身上的毛發,雖然德牧沒別的犬種毛發柔軟,但搓起來手感特別好。 “小秋!”聽到院子的動靜,屋子的二樓傳來一聲招呼聲,陸旭秋還沒看清他的身影,只聽到咣當的腳步聲,間或撞到什么家具,重重的咣當聲,可人壓根沒空撿,從樓梯上一路狂奔直到推開大門。 赤著腳的男人,沒有任何遲疑地直奔他跑來,然后一把頂開德牧,完全不在乎自家狗子的心情,鳩占鵲巢撲進了陸旭秋的懷抱,比大狼狗還要粘人熱情。 “你這拖鞋也不穿。”陸旭秋無奈地拍了拍他的頭。 懷里的男人壓根不在乎,他樂不可支哪管的了這么多,抱著他的臂膀,一臉心滿意足,嗅了嗅他衣服上的味道,抬起頭說道,“你高了好多。” “是嗎?” “是啊。”男人舉起手,比了比自己的頭頂再伸向陸旭秋,兩人差了大約十幾公分。 現在的陸旭秋大概183了吧,照這個竄長趨勢,明年豈不是就187了?可惡啊,現在的小孩發育可真好。男人憤憤地想著。 “怪不得,感覺你又小了點。”陸旭秋笑著調侃了兩句,他用手搓了搓他的頭發,就像剛才摸德牧一樣。 原先還記掛身高差有些悶悶不樂的男人忽然被這么溫柔的撫摸,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他抬頭注視著年輕的男生,發現對方也笑意盎然地看著他,五官已然褪去一部分的幼稚,剩下的更多是這個年紀的青澀。 身材高大,四肢修長,因為常年練習跆拳道,大腿和手臂都有著飽滿的肌rou,不是那種在每日泡在健身房舉鐵的粗壯,外表上看,一點也不顯得明顯,可是只要伸手摸摸他的胳膊或者就這么環抱住他,就能感受到那種邦邦硬的胸肌,以及深處蘊藏著的能量。 何況,陸旭秋……也比之前要帥了許多。 不到一年,整個人成熟了不少,眉眼中戾氣漸漸消散,說話的語氣沉練穩重,雖然他早就少年老成,可這次似乎更像是經歷過事情的干練。 有時候男人的帥不單單是骨相或是皮相,氣質也會渲染魅力。 越看越是心跳加速,他的雙頰紅得發燙,環抱住的手也捏緊了他的衣服。 “走了進去吧,別著涼了。”陸旭秋并沒感覺到男人的異樣,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后一只手提著行李箱,一手攬住他的肩膀進了屋子。 熟悉的客廳一如既往的亂七八糟,沙發上到處都是衣服,鞋子東倒西歪地堆在門口,圓形的花梨木茶幾上藥罐的蓋子都沒合上。 唯一變化的是背景墻上的風景畫,油墨未干,空氣里泛著一股油畫專有的味道。原來這里掛著一副秋日峽谷,現在換成了山林溪澗,右下角還是男人特色的龍飛鳳舞的簽名——沛元。 “感覺如何?” 陸旭秋專注地看了看,點點頭,“說不出哪兒好,但看著很舒服,感覺就是你的水平吧。” 這種不似吹捧更似吹捧的贊美讓男人很受用,他得意地抬起頭,挑著眉毛自信滿滿。當然如果陸旭秋說出什么批評,他也不會放在眼里。 他一向臭屁,對自己自信過頭,如同他的名字,葉沛元,聽著就是精力旺盛,充滿活力的性格。 “那可不,我這寫生都小半年了。”葉沛元咧著嘴哈哈大笑,自賣自夸起來,“一會兒你去樓上畫室看,我還有好多,講道理,這幅也就一般般的水平吧。” 陸旭秋外行人看不明白,眼前的這幅畫運用了大量層次分明的綠色、墨綠、樹綠、草綠、湖綠、青綠……幾十種各種微弱變化的綠色互相交錯,將透視和明暗關系表現得很清楚,森林是雜亂的,而呈現在畫上的樹葉卻一點也不雜亂,功底十分深厚。 “你本職工作不做了啊?”陸旭秋聽這意思是耗在畫畫這事上有段時日了,“最近沒接活嗎?” “懶得接,我才不給袁狗那幫子垃圾房地產商畫爛尾樓呢。”葉沛元嗤之以鼻,順手拿起桌子上的香煙點了一根,他個頭很嬌小,氣勢卻很足,明明170的身高還不到100斤,脫了衣服勒骨分明,瘦得跟只流浪貓兒似的,但偏偏骨子里是個刁鉆較真又偏執強硬的個性,對別人狠,對自己下手更狠。 看著眼前抽著煙卻更像是惡狠狠用牙咬著煙嘴的葉沛元,忽然,他想起昨夜擁抱著的男人。 他們兩都很喜歡抽煙,男人抽煙時,表情帶著茫然和淡漠,食指和中指無力地夾著,有時候甚至感覺隨時隨地會掉下來一樣。當然,他的個子高些,身材也很勻稱,如果穿著西裝倚在門外抽煙,就像拍雜志似的好看。 想起離別前,他吻著男人好久好久,那種眷戀連他都有些吃驚,不過陸旭秋更愿意把這種不舍的情緒歸于男人太好抱了。 閉上眼,他幾乎能一點不差地描繪出陸維傾的模樣。該瘦的地方很瘦,手腕和鎖骨很纖細,被鎖鏈扣住的模樣很是好看,該rou的地方又帶著rou感,比如屁股,挺翹圓潤,從后面侵入能感受絕佳的視覺和觸感效果。當然,還有那個銷魂的…… 陸旭秋癡癡走神的表情被葉沛元一下子看穿,他癟著嘴角,語氣不爽地說道,“喂,也不必在我面前想別人吧。” 陸旭秋恍然清醒,略帶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 “你啊,跟去年比真是更加不如了。”葉沛元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用手彈了彈他的額頭,話語里多是嘲諷,“就你剛剛那寫滿心事的表情,我還以為是失戀了呢。” “不用這么夸張。” “你確定是我夸張嗎?”葉沛元不屑地勾起嘴角,他的眼睛很狹長,不高興的時候看起來很像挑釁和嘲諷,若是挑釁那就更顯得乖張戾氣了。 陸旭秋不吭聲,表情收斂,肅然起來,他不高興這個說法,兩人互相對視,最后以葉沛元的退讓而告終,他別過身子,頭也不回地朝樓上走,自言自語說道,“算了,你是個笨蛋。” 這句話要是聽不清也就算了,偏偏不重不輕,落在陸旭秋耳朵里剛剛好,他莞爾一笑,那點不愉瞬間散了,望著這個有些倔強又生著悶氣的身影,和他們頭一回相見時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