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父皇?”蕭弘看著上方臉色陰沉的燕帝,心中一片冰冷。 “寧澗是男子,在名義上更是你的帝師,你做出此等惘背師德之事,你還妄為太子!”燕帝氣得直吾胸口。“若不是我和莞兒膝下只有你一個,朕今日非要將你這個太子廢黜不可!” 蕭弘不敢說話,他在愛上寧澗那一刻,就知道會有今天這個場面,只是他沒想到會來的那么快。“兒臣……”他還想說什么,便被燕帝打斷。 “寧澗是朕讓人探了底細接進宮給你當帝師的,他也入宮近十年,他人品貴重,若不是你強求,他必不會做出此事。”在燕帝的眼中,即便是這兩人攪合在一起,兩人的性子必定是蕭弘強迫,可惜寧澗這此等人才,燕帝又狠狠的瞪了蕭弘一眼。“你要知你是太子,未來帝位的繼承人!諸事天下人都看著你,但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事,強迫帝師,還將人囚禁東宮,你可真是膽大妄為。” “兒臣是真心喜悅他……”蕭弘低下頭,燕帝氣得又砸了一盞酒杯。 “你是從哪學的這些歪門邪道!”燕帝站起身,他揮退因為吵鬧引來的太監,目光陰沉的看向蕭弘。“這世間諸多女子你不喜歡,你去喜歡那男子,你是不想讓寧澗活著出這皇宮,朕就成全你,朕這就下令將寧澗賜死,絕了你這心思。” 帝王無情,一時的喜歡罷了,蕭弘現在還小,等他來日上位登基,后宮逐漸充裕,估計就想不起寧澗是何許人。 見燕帝真心想要處死寧澗,蕭弘連忙爬到燕帝腳邊。“兒臣錯了,求父皇饒恕寧澗性命。” “呵,你倒是為了寧澗什么都敢做,這個時候你又想保住寧澗。”燕帝被蕭弘扯住下擺,面上威嚴更加嚴肅,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蕭弘。“弘兒,恐怕你現在真心實意,寧澗不在以后,你過不了多久就忘了,你是未來的帝王,為一男子卑躬屈膝,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嗎?” “父皇,您和母后多年情誼,從未在后宮封過別的妃子,您可以,兒臣也可以!”蕭弘的話讓燕帝更加惱怒。 “寧澗是男子,豈是相伴一生為你開枝散葉之人!你簡直瘋癲,來人,將太子給朕送回東宮,從現在起,除了每日的折子送過去給他看,不準太子離開東宮半步!”燕帝看著蕭弘死性不改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這逆子竟還想封寧澗為后,若不是莞兒身體不好,他真的后悔沒能再生幾個孩子。 見蕭弘被侍衛帶了下去后,燕帝胸口一陣急促,他連忙坐了下來,然而并沒有什么緩解,他的臉色越發蒼白,嘴唇也發紫起來,皇后從后殿出來看到燕帝這幅模樣,有些害怕的尖叫起來。“御醫,快傳御醫!” “陛下這是急火攻心,需靜心調養。”太醫診完脈后,憂愁的撫摸著白胡子。“近日陛下憂心國事,這身體也是越發不好,進食也少,睡得少,怕是不好。” 皇后聽到太醫這么說,眼淚直接就流了下來,她拉著燕帝的手,低聲喊著。“陛下,陛下……” 昏睡的燕帝聽見皇后的聲音,眼睛睜開,他已過壯年,這一倒如眾病皆來身體乏味的很,他嘴角輕輕蠕動,聲音已不像大殿上那般威武霸氣,皇后湊近了聽。“莞兒別哭……傷身體……” 這豈不能讓皇后哭泣出聲,一直作為她依靠不倒的燕帝身體竟這般糟糕。“你不能有事,咱們弘兒還小,這大燕還得靠你撐著……” “沒事……朕沒事……別哭了,莞兒……”燕帝疲倦的拍著皇后的手,安慰著她,看著一直捧在手心精心養著的皇后哭的花容月貌的,倘若引發舊疾可不好,眼神示意一旁的太醫。 “皇后娘娘,咱們還是開一些陛下要用的藥,您吩咐一聲,也好讓下面的人別群龍無首。”太醫明白燕帝的意思,立馬將皇后轉移到別的事上。 燕帝病重,停朝三日,外面一些大臣都憂心忡忡想要進宮探望,都被皇后以燕帝需靜心調養不見所有人給攔了回去,燕帝后宮就皇后一人,病中也是由皇后侍疾,大臣們看這情況,便想去東宮一探一二,又繼續被拒之門外,說太子殿下也不見外臣,燕宮到底發生了何事。 “父皇的病可有好轉。”被禁閉的蕭弘也很憂心燕帝的身體,然而等他想去探望燕帝,都被御林軍攔了下來,他只好詢問身側的孫公公是否知曉。 “近日都是由皇后娘娘貼身仔細照料著,陛下福壽萬年身體康健,不會有太大事的,殿下放寬心。”孫公公雖嘴上安慰著蕭弘,面容卻不見放松,他有些耳目在太醫院,這幾日太醫院忙得急火朝天的,燕帝身子怕不像皇后娘娘說的那般容易康復,倘若燕帝真有個萬一,他斜眼看著蕭弘,蕭弘雖身為太子,但還未行監國之職,并不了解朝中局勢,此刻又是燕國與大梁交戰時期,屆時怕蕭弘登基,內憂外擾,哎。 “希望父皇沒事。”蕭弘低頭看著手上的折子,他雖不能出東宮,但每日的折子還是送了過來,可父皇也沒給他權利是否準予,他只好整理出不同類型的折子,然后又分好急折和可緩的折子。“你給父皇送去吧,今日折子本宮已整理完畢。” 他是想讓孫公公去看看燕帝此刻狀況,孫公公也明白,喊了兩個小太監過來抱起分好的折子,往燕帝所住的建章殿去了。 蕭弘站起身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秋葉分落,嘴角抿起,也不知父皇是不是被他氣著了,才會在他離開后就病重,這幾日他都沒有離開東宮的正殿,也不知道寧澗現在如何了,父皇應該還沒有下令將寧澗帶走,想到這里,他邁步向寧澗的小院走去。 他想看看寧澗,見到寧澗他才會穩住現在此刻慌亂不已的心神,越發想念見到的人,他的腳步越快,本來兩人住的挺近,沒幾步就走到了寧澗院前。 小院里的樹落光了葉子顯得光禿禿的,小亭中沒有人,蕭弘看了一眼干凈無塵的地面,便知下人都將落葉掃走,傍晚的秋風還是有些微涼,他沒有穿披風,衣服有些單薄,被冷風灌了一口打了個冷禪,見小院中沒有人,他心中有些害怕,看著緊閉的房門,他急忙推門而入,而他擔心已經被燕帝送走的寧澗正坐在椅子上抱著一本書。 “殿下,請進門之前敲門,不可無禮。”寧澗抬頭看了一眼,又轉回眼神放到書上,他身著月白色長衫,用簡單的發飾將發髻挽起,多余的頭發皆披在肩上,細長白皙的手指翻動著書頁連眼神都不多看蕭弘一眼,見他認真看書的神情,蕭弘有些恍惚,好像寧澗從來都是這么清冷,若不是開口說話,他都以為寧澗是個仙人,不食人間煙火。 而蕭弘心中卻起了別的心思,若燕帝病好,寧澗是不是就會被秘密送出宮中,一想到此生可能與寧澗不再相見,蕭弘身體便已經靠近寧澗,他握住寧澗有些瘦弱的胳膊,將人提了起來,認真的觀看著因為他的動作,被迫與他身體接近的寧澗,看著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灑在他面上的溫熱呼吸,蕭弘沒忍住誘惑,低頭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