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白祁
早上睡到自然醒,沒有了阿福每日的呼喚,陳富貴反倒有些不適應,才剛起身,就有兩個面容秀麗的小丫鬟扭著臀走過來,一個跪在地上等著給陳富貴穿鞋,一個也是半傾著身體準備替他擦臉。 陳富貴雖曾是個富二代,但是那好歹是在眾生平等的21世紀,洗個臉還用別人幫忙那是殘疾人做的事兒,對于這種過于夸張的封建惡習還是讓他有些不齒的。 不管提及多少次,這個宅邸的丫鬟總是固執地遵循著府里的規矩,被逼的緊了甚至會淚眼汪汪地乞求他。陳富貴是憐香惜玉的,最受不了女人哭,只得作罷。 至于他為什么忽然過上了這種好日子,還是沾了傻子的光。 傻子不叫傻子,叫沉鈺,他也不丑,甚至俊美過人,之前臉上疤也是拜阿福所賜才一直好不了,至于他短暫癡傻的原因,陳富貴也能大概猜到,不由得給阿福默默點了個贊,誰讓這家伙給自己下了這么個娘娘腔的蠱,一想到體內一直有顆蟲子在爬來爬去,他就會渾身起雞皮疙瘩。 傻子族里世代居住于險峻的霧巖山,服務于皇族,皆擅于用蠱,且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憑借一顆蟲子就能讓一個人服服帖帖,身為現任族長沉艷的獨子,傻子更是個制毒高手,方圓百里的生物都能被他研制的毒物給放倒,陳富貴該慶幸他還癡呆的時候沒有誤把身上各處的毒物下在飯食里。 至于傻子當時受傷的原因,雖然他不說,陳富貴估摸著他穿得跟個刺客一樣,還去個鳥不拉屎的地兒應該是為了阿福,不過人沒抓到反倒被弄得無比凄慘,還被自己撿回去又變成了癡傻,也算是他倒霉。 一想到阿福,陳富貴晃了晃神,回憶起自己初來乍到時,入目的便是阿福的臉,笑著和他說了這個身體主人的各種事情,現在一想,大概也都是真話,不過其中隱瞞了什么,他也不知曉,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阿福待他是真好,他是感激的,盡管傻子說他倆在一起被天所不容,他還是想試一試,反正在這個陌生的世界,他已經沒有其他怕失去的了。 穿越大概是個技術活,有人擁有神力睥睨群雄,有人身世不凡一生富貴,也有人路遇貴人走向人生巔峰,卻也有人甘愿平凡日子清閑,陳富貴覺得自己不屬于任何一種,雖然看開了,卻還是有意無意每天檢查一下身體,看看自己是不是某些方面“天賦異稟”,不過結果都一樣,他身上既沒有詭異印記,也沒有什么牛逼的異能,有的只是一身剛練出的肌rou而已,在這個高手滿天飛的地方,實在無用武之處。 傻子說他不是練武的料,更何況到這個年紀再說學武就跟說笑一樣,影視作品中那些主角純粹就是開了金手指,陳富貴這種靠上床技術的實在有些拿不出臺面。都說上帝給你關上了一扇門,也將給你打開一扇窗。陳富貴愣是沒找到那扇窗在哪里。 陳富貴洗漱完,跟往常一樣在偌大的宅子里走來走去,不過多數時間都在看傻子給他拿來的書籍,從前和阿福在一起時完全不關心的世界現狀都知曉了大概。 他所在的國家叫越國,和中國歷史上的越國不一樣,這個世界是架空的,不過封建程度和中國古代有的一拼,皇帝的權力至高無上,連帶著整個皇族都凌駕于所有人之上,他們信奉神獸白祁,每半年都會為之舉行盛大的祭祀儀式,不過大概和中國皇帝信奉龍一個道理,雖不能證實其存在,卻固執地相信自己是真龍天子。 白祁?陳富貴表示沒有聽說過有這種神獸的存在,不過書上有附圖,盡管是黑白的,但是勝在畫師的精湛畫工,看著倒是挺讓人驚艷的。 白祁神獸不似陳富貴印象中那些猙獰的巨獸,他有著極其類似人類的體態,且渾身格外圣潔清冷的氣息,畫上的白祁獸半臥于山頂,烏發如瀑布一般傾瀉在身側,纖長的手臂彎曲枕在頭下,巨大的白色羽翼遮蓋了大半的身體和臉,露出極為修長的一雙腿,皮膚上點綴著晶瑩的鱗片,仿若上好的水晶般剔透,腳部的鱗片要薄一些,上頭蜿蜒著精致絕倫的線條,似一朵妖冶盛開的艷麗花朵。透過那僅僅露出的半張臉,陳富貴看到了頭側又尖又長的耳朵,還有隱約可見的一對眸子,看不真切,又覺得詭異異常,明明是清冷不沾混濁,卻莫名帶著魅惑,只需看一眼便讓人沉淪,若是真的有這種神獸存在,該是怎樣的攝人魂魄? 陳富貴看的有些入神,不知不覺手指已經落在了畫上,指尖細細描摹著畫中人的臉,心里隱約異樣。 “怎么,動心了?”頭頂傳來傻子的聲音,才剛抬頭就看到了一張十分精致的臉,一雙透著微藍的眼睛也正盯著他手里的畫專注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