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瓷。”

    一場鬧劇結束后，蘇念嶼被蘇衍讓趙瓷陪著進了房間，不久后就看見趙瓷走了回來，只不過臉上悶悶不樂的神情再明顯不過了。

    趙瓷聽到了蘇衍的話，頓了頓，走到了對方的身邊，低垂下了腦袋，腦袋上的發絲都貼上的頭皮，顯得乖順又有些頹然。

    蘇衍一把將對方拉著拽進了懷里，懷中的人也同樣跟往常一樣沒有絲毫的抗拒，只是沒有平時那么心情輕松罷了。

    “你不高興了？”蘇念嶼捏了捏趙瓷的腰，低頭就能看見對方精致的五官。

    “......”趙瓷第一次沉默了幾下，然后又抬眼看了看男人，仔細看，趙瓷的眼圈還有些發紅，眼底是快要涌出的復雜情緒。

    “少爺為什么要放他走......”

    這是趙瓷第一次對蘇衍的決定產生了不滿。

    是的，原諒他現在都被少爺寵的有些過了，說他恃寵而驕也好，說他不識好歹也罷。趙瓷騙不了自己，他確實對于就這么放過何桉許這件事情很是不滿。

    天知道昨晚他是強忍著一種什么樣的情緒才把何桉許帶回來的，一想到小少爺被那個家伙那么對待，趙瓷恨不得殺了何桉許。

    趙瓷的身體有些顫抖，一面是自己視如己出的孩子被人做出了那樣的事情的氣憤和痛苦，另一方面還要礙于自家少爺而讓對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就這么毫發無傷地離開，這讓趙瓷的眼眶更加紅潤了，看著蘇衍的目光多了幾分隱忍的委屈。

    蘇衍伸手，將手覆在了懷里人的眼睛上，擋住了對方的視線。

    “你不用管，有我呢。”蘇衍的一只手環住趙瓷的腰，安撫對方的情緒，感受到對方顫抖攥著自己衣服的手，蘇衍覆在對方面上的手指摩挲了幾下對方的臉頰。

    蘇衍的話似乎確實起到了一些作用，趙瓷的手依然緊緊攥著蘇衍的衣擺，但是身體已經停止了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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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傻站在那干嘛呢？”

    蘇衍坐在陽臺上曬著太陽，他已經感受到很久的視線了，瞥了一眼過去對方就將目光躲開，幾次來回，蘇衍就干脆直接開了口。

    蘇念嶼癟了癟嘴，好半天才磨磨蹭蹭地走到男人的跟前。低頭就對上對方那雙好看的眼睛，和往常沒有多大區別。讓蘇念嶼不甘心的是，就算是經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這個男人對自己依然沒有任何區別。

    沒有責怪，沒有厭惡，當然，也不會有其他的反應。

    就像是那天晚上自己只是做了個夢一樣。

    不甘心。

    蘇念嶼這么想著，腦袋垂了下去，腦袋頂上的呆毛都蔫吧了。

    那天過去以后，爸爸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跟自己說過話了。更確切地說，對方沒有對自己表現出親近的意思，蘇念嶼就躲了對方好幾天。

    “爸爸......”蘇念嶼越想越覺得委屈，輕輕喚了一聲男人，像個孩子找爸爸關心一樣，蹲下身子又像上次那樣往對方懷里拱。

    “干嘛，今天怎么不去上課？”蘇衍因為陽光而微微瞇了瞇眼，懷里的小家伙又哼哼唧唧地蹭了自己幾下。

    “今天周末......”蘇念嶼悶悶地說著，手上不自覺地收緊了，埋進男人的懷里，腦海里又想起了那晚的纏綿。

    蘇念嶼現在已經很清楚了，他的爸爸知道那晚的事情，只是不想再提及罷了。

    “爸爸，你愛不愛我？”蘇念嶼得寸進尺地往男人的身上爬，整個人都趴在了對方的身上，兩條胳膊環在對方的肩膀上，額頭抵著對方的額頭，目光對上對方清冷的眸子。

    蘇衍擼了一把對方栗色的腦袋，微微垂眸了一下，眼里沒有什么神色。

    “怎么突然問這個？”蘇衍的語氣依然輕飄飄的，像是溫柔的話語，也像極了涼薄的人。

    蘇念嶼把身體貼的更近了，再一次重復了問題：“爸爸，你愛念嶼嗎？”

    “我是你爸，怎么會不愛你？”

    蘇衍的回答讓蘇念嶼很是不滿意，他當然知道他爸會喜愛他，但是這不是他想要的。對方故意強調一下他們倆的關系，很難不讓蘇念嶼覺得對方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越矩，不要......再提起那晚luanlun的丑事。

    這么想著，蘇念嶼就覺得心臟好難受，他覺得這一點也不公平。他只是喜歡爸爸而已，卻要被對方這么對待，也要看著對方和別的人恩愛而不能有任何怨言。每每看到蘇衍和趙瓷，肖和，甚至是何桉許在一起，蘇念嶼就覺得心臟快要爆炸了，恨不得沖上去拉開他們，然后讓爸爸也抱抱自己，親親自己。

    “怎么哭了？”蘇衍感受到眼睛有些溫涼，原來是這小家伙哭了，眼淚都掉落在了自己的眼皮上。紅通通的眼圈，亮晶晶的，看著自己居然還多了幾分可憐兮兮。

    “爸爸......嗚嗚......”蘇念嶼低聲喚著，索性直接將臉埋進了對方的肩窩，越是想要說什么，越是有些莫名的想哭。尤其是現在自己還抱著蘇衍，就越發止不住哭泣。

    “唔......爸爸......爸爸你別，別不要我嗚......別不要我......嗚嗚”蘇念嶼越是哭著，就越是情難自已，成年沒多久的小家伙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愛上自己的爸爸，這段禁忌的戀情得不到回應，又危機四伏，讓他難受又恐懼。

    蘇念嶼哭著，有些慌不擇亂地親著男人的面頰，身上也開始蹭著對方的身體，想要學著那晚的樣子，向這個和自己有血緣關系的男人表達著自己的愛戀。

    “別哭了。”蘇衍抬手摟住了對方的腰，制止了對方亂動的身體，“你乖一點，就要你。”

    “真的？”蘇念嶼有些發愣，他沒想到這么輕易就達到了自己理想的回答，先是一陣驚喜，再就是開始懷疑了。

    他害怕對方沒有懂自己是什么意思。

    蘇念嶼悄悄地看了男人一眼，發現對方沒有多少神色，心里有些僥幸又有些失落，緊接著又微微抬頭，小心翼翼地試探性地親了親對方的唇。發現并沒有被拒絕后，蘇念嶼心中大喜，隨即又得寸進尺一般地摟住男人的脖子，又是意猶未盡地親了幾下。

    “親夠了沒？”蘇衍在蘇念嶼的親吻并且毫無停止的意思時微微側了腦袋，躲過了對方的吻，懷里的這個家伙明顯已經開始不安分了。

    “爸爸，爸爸～”蘇念嶼心情好的簡直要飄飄然了，腦袋親親蹭蹭著蘇衍的脖頸，撒著嬌。他自己都不知道最近自己的撒嬌功力怎么就這么突飛猛進，這種他以前最反感的行為現在他自己都不由自主地愛上了。當然，僅僅是對著自己的爸爸。

    蘇衍懷里抱著這么個便宜兒子，還是對自己心懷不軌的家伙，心里有些無奈。他發現自己自從來了這個世界以后，真的是太佛系了。

    當然，今天蘇衍能這么寵著蘇念嶼這家伙，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就在蘇念嶼來的時候，系統已經判定了他的任務成功了。

    “行了，都是大孩子了，還撒嬌。”蘇衍推了推蘇念嶼的腦袋，“趕緊起來，這么熱的天還貼這么近。”

    “那你親親我！”蘇念嶼不依不饒地摟住蘇衍的脖子，微微抬起腦袋，好看的嘴巴微微往前湊，還很是幼稚地撅了起來，一副索吻的樣子。

    蘇衍心情不錯，很是配合地親在了對方的嘴巴上，抬眼就看見嘴巴都快要咧到耳后根的家伙，傻里傻氣的樣子有些好玩又有些滑稽。

    突然有點嫌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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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念嶼......”

    何桉許緊緊握著拳頭，指甲在掌心印出了一排月牙形的印子都像是毫無察覺一般。他的雙目充血，目光死死地盯著遠處親密得不正常的父子倆，心中五味雜陳。

    這就是你千方百計想要趕走我的原因？

    呵，這對父子倆真不愧是一家人，做人做事都這么狠辣又不留余地。

    蘇念嶼，蘇念嶼，蘇念嶼......

    何桉許現在簡直恨透了這三個字，他自虐般地看著自己愛而不得的那個男人跟自己昔日的好兄弟舉止親密，真是如膠似漆好不甜蜜。

    你們怎么可以這么對我......

    何桉許的眼前逐漸模糊起來，等到感受到臉上有溫涼的液體滑過，他才發現自己居然又哭了。

    原本，原本今天他是再一次鼓足了勇氣想要來找蘇衍，想要再一次向對方解釋。他想對他說，自己真的都改了，真的愛上他了，真的......不會再說謊了。

    可是，自己現在看到了什么？看到了自己愛的那個人和他的兒子有著不倫的關系，那自己呢？自己那天的那出戲碼又是什么？

    蘇念嶼你為什么要勾引自己的父親？

    蘇衍，你真的就要對我這么決絕嗎？

    何桉許覺得自己簡直快要被這兩人逼瘋了，手上攥得越來越緊，何桉許的盯著男人懷里的那個少年，心思一點點地下沉著。

    臥室——

    等到蘇衍被蘇念嶼纏完，再一次回到了臥室的時候，發現臥室里似乎是少了些什么，但具體是少了什么，蘇衍一時之間還真的沒想出來。

    直到他看到臺燈下面放著一張信封的時候，蘇衍微微愣神了一下，拿起那個簡易的信封。

    是肖和留下的。

    蘇衍心里篤定了一下，因為他突然想起來這個房間里少了的正是這個男人的一些東西。

    蘇衍打開信封，信紙上面沒有多少語言，只有短短的一些字，簡易程度確實和那個人能夠寫得出來的。

    ｛這段時間多謝收留，我還有事就此辭別，勿念。｝

    “你倒是少有的先跟我告別的。”蘇衍微微挑了挑眉，將信紙又放了回去信封，然后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