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爸！你就陪我過一次生日怎么了！”蘇念嶼拽著蘇衍的胳膊，恨不得將蘇衍的袖子都給拽下來，噘著嘴看著眼前這個冷漠無情的男人。

    “你們小孩子聚會，拉上我干什么？不去，我討厭小孩子。”蘇衍看了一眼對面的趙瓷，示意他把蘇念嶼拉走，但是收到了趙瓷一個無奈又無能為力的表情。

    “爸爸！”蘇念嶼晃了晃蘇衍的胳膊，直接用腦袋抵上了蘇衍的肩膀，栗色的短發顯得有些乖張，天生學不會Omega撒嬌大法的蘇念嶼正在用他獨特的方式朝著蘇衍撒著嬌。“去吧去吧，爸爸，你最好了，去吧！”

    “我不好，有事你找趙瓷去，這事不歸我管。”蘇衍鐵面無私的臉上寫滿了“達咩”兩個字，身體微微朝著身側一晃，蘇念嶼直接一個慣性就撞到了蘇衍坐的椅子后背上。

    “啊嘶——”蘇念嶼慘叫了一聲，捂著疼痛的腦袋，眼淚都被撞出來了，可憐巴巴地看著蘇衍。“你干嘛，好疼的好不好！”

    蘇念嶼兩眼通紅地瞪了一眼若無其事的蘇衍，他再一次懷疑自己是隨便撿來的野孩子。腦袋瓜子疼得難受，但更多的是氣這個一點也不知道心疼兒子的親生父親。

    蘇念嶼委屈，腦袋就被人摸了幾下，蘇念嶼撇了撇嘴，一把抱住了和蘇衍完全不同態度的趙瓷，將臉埋進趙瓷的腹部，哼哼唧唧地就委屈地求著安慰。

    趙瓷細心地觀察了一下蘇念嶼磕到的地方，還好只是聲音大，腦袋上紅了一塊，到也沒什么大事。趙瓷又摸了摸蘇念嶼的腦袋，無奈地朝著蘇衍投去了目光。

    “看我干嘛，難不成你想陪他去？”蘇衍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一副小崽子找mama樣子的蘇念嶼，抬眼就對上了趙瓷母性大發的目光。

    “哼，你不陪我去，還不讓趙瓷陪我！”

    還沒等趙瓷說話，蘇念嶼的聲音就悶悶地響起了。

    “趙瓷是我的，別以為人家對你好點，你小子就真把他當你媽了。”蘇衍看著趙瓷，但是說話明顯是跟蘇念嶼說的。

    “誰，誰把他當媽了！”蘇念嶼被戳到了心事，立刻松開了趙瓷，瞪了一眼蘇衍。

    他的這個混蛋老爸，難不成還真和趙瓷有一腿？

    就在蘇念嶼陷入了瘋狂腦補的時候，余光就瞥到了一旁剛從外面回來的肖和，眼神里的敵意就止不住了。

    肖和也很無奈，雖然平常蘇衍的這個兒子和自己沒有打過幾次照面，自己好像也確實沒有做什么得罪人的事情，但是每次都是被這小家伙怨念集火著。當然了，他倒也不會去跟一個小輩計較，就是這家伙是蘇衍的兒子，莫名其妙被討厭，討好還不知道咋討好，這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

    “盯著人家看干嘛，你看你那個壞樣子，小心我讓趙瓷給你幾巴掌我跟你說。”蘇衍哪里看不出來蘇念嶼那個小表情，也不知道這家伙怎么就跟肖和不對付，每次一看到人家就跟看見了殺父仇人一樣。

    “我就看，我就看！”蘇念嶼被蘇衍因為這個野男人訓了自己而感到又委屈又氣憤，他一只手緊緊拽著趙瓷的衣服，以尋求一個依靠，一面還在瞪著不遠處的男人。

    哼！他敢勾引別人的爸爸，自己怎么就不能兇他了？混蛋老爸，還讓趙瓷揍自己，趙瓷才不會呢！哪像他，一點也不疼自己的孩子！

    “少爺，小少爺難得過一次生日，這么想讓你陪著，我覺得可以陪他過一次的。”趙瓷見氣氛有點不對，趕緊轉移了話題。不過他也確實是希望兩個少爺的關系能好一些，正好小少爺有這份心，大少爺這個當爸爸的陪著兒子過一次生日也確實是挺好的。

    蘇衍看了一眼趙瓷，這人就容易對蘇念嶼這小子心軟。

    “你就慣著他吧。”蘇衍沒有明確拒絕，看著面前一大一小兩個人，不由得有種“慈母多敗兒”的感覺。

    “謝謝少爺。”趙瓷的嘴角揚了揚，他能聽出來蘇衍話里的意思。

    蘇念嶼沒有說話，目的確實達成了，但他卻不怎么開心。

    哼！他求了這么久，還不如趙瓷的一句話！

    這個混蛋爸爸，真是要把他氣死了！

    不遠處的肖和看著對面和諧一家三口的三個人，默默地收回了目光，然后自顧自識趣地走開。

    有那么一瞬間，他真的也很希望加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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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念嶼的生日很快就來了，正好趕個周末，一大早蘇衍就被迫在熊孩子的嘰嘰喳喳聲中被吵醒。

    “蘇念嶼。”蘇衍默默地起床，已經在心里計劃著怎么從趙瓷身上討回點什么，看著面前興致昂揚的便宜兒子，再一次表現出對這個世界的深惡痛疾。

    “嗯嗯，爸你快點，我們今天出去呀！”蘇念嶼心情很不錯，從晚上就一直在亢奮狀態，一直在想著今天如何度過這美好的一天。

    能夠看得出來，這熊孩子確實是挺高興的，連栗色的發絲都翹了起來。

    蘇衍抬手按了按蘇念嶼腦袋上炸毛還沒有來得及樹立的毛發，醒了醒困：“別急，現在才幾點，別太亢奮了，一個生日而已。”

    “喂！”蘇念嶼本來還在為蘇衍主動觸碰自己而高興一下的時候，就聽到對方的話，心里很是不服氣。

    什么叫“一個生日而已”！一年就一天的生日，還是他的親生兒子的，混蛋老爸居然這么隨便！太過分了！

    “得，我錯了。”蘇衍一看又要炸毛，趕緊轉移話題，就朝著洗漱間走去。昨晚蘇念嶼這家伙直接不在學校睡，而是跑回了家里睡，然后蘇衍就遭到了趙瓷首次委婉的拒絕求歡。就這么想著，蘇衍一邊刷牙，一邊又在繼續想著對趙瓷的“處置”。

    被蘇念嶼帶到他們那個小圈子的時候蘇衍表示真的很無感，并且十分的不爽。

    這感覺尤其是在看見了何桉許以后。

    蘇衍直接無視何桉許的“暗送秋波”，好在蘇念嶼這家伙還算識趣，今天除了何桉許，也沒有帶幾個人來，看上去應該就是幾個平時關系鐵的，性格什么的也算是自來熟，對蘇衍這個長輩也不扭捏或者不尊重，感覺倒是比想象中的要好一些，不是很拘束。

    就是何桉許有些煩人。

    這個煩人不是今天，而是這幾天。就連昨天晚上，蘇衍都在被這個家伙信息sao擾著。

    這其中包括不厭其煩的各種早安午安晚安，各種無聊的話，以及各種色情的，非色情的，半色情半不色情的圖片。

    “叔叔，今天玩得累嗎？”

    晚上大家就簡單找了個包間開始最后的生日慶祝，被蘇衍有意無意規避了一天的何桉許找準機會就湊到了蘇衍的身邊，很是親昵地挽著蘇衍的胳膊，笑嘻嘻的樣子好像對方就是個禮貌自來熟的乖孩子一樣。

    “嗯，還好。”蘇衍的回應依然很平淡，聽不出什么波瀾。

    何桉許好不容易忽悠蘇念嶼得到了一個和蘇衍接觸的機會，結果被蘇衍冷落了一整天，心里確實是很不是滋味。但是他是誰，是何桉許，何桉許想要的東西，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會放棄？

    一個男人而已，就算是和自己一樣的同性那又怎么樣？

    “好久都沒有和叔叔說過話了，今天能陪叔叔給小魚過生日，我真的很開心。”何桉許說著，身體就有意無意地往蘇衍身上貼。

    蘇衍低頭就對上了何桉許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其實仔細看，今天的何桉許確實比往常更加讓人覺得好看。可能確實出門前有精心打扮一番，整個人今天的氣質都比以往的更加吸引人，連那頭酒紅色的頭發都顯得熠熠生輝了不少。

    “撒謊。”明明昨晚還在不停地給他發消息。蘇衍淡淡地說著，兩人湊得比較近，就好像是在竊竊私語一樣，別人看上去就像何桉許好像才是蘇衍的兒子那般親密。

    看著蘇衍好看的唇瓣翕動了兩下，耳邊就響起了蘇衍低沉冷淡的聲音，何桉許的表情有些僵硬，嘴角不自覺地扯了扯。

    又是這兩個字......

    似乎這已經是蘇衍對他最堅定不移的標簽了。

    “蘇蘇，我真的不會對你撒謊了，你信我嗎？”何桉許又將腦袋湊的更近，幾乎都快要將唇貼到蘇衍的耳畔了，這一次他沒有再說“叔叔”，而是稱呼了那個自己這幾日在手機里打了無數遍，但嘴上卻從沒說出過的稱呼。

    鼻尖是蘇衍淡淡的又熟悉的信息素的氣息，何桉許自己都被這個稱呼給弄得耳根都有些發燙。

    “我信或者不信，有什么意義嗎？”蘇衍冷淡地回答著，他確實不相信何桉許這個早已將謊話當成日常的家伙會改邪歸正，一個人如果將謊言變成了習慣，那么連他自己都會分不清真話和謊話了，更別說為別人去改變了。

    更何況......何桉許說到底，本來就是個自私自利冷心冷清的人。

    何桉許的目光暗淡了幾下，燈光中對上蘇衍的眼睛。明明瞳孔里有自己啊，怎么就是感覺沒有一點溫度呢。

    就......就這么討厭他嗎？

    何桉許這么想著，在心里苦笑了幾下，但是身子還是依然不服氣地貼著蘇衍，貪婪地占取著蘇衍的每一分體溫和靠近。

    正在和其他兩位小伙伴一起手忙腳亂地拆開蛋糕包裝和布置餐桌的蘇念嶼眼神在本能尋找蘇衍的身影的時候正好看向了兩人，他有些微微一愣，隨即就是滿腦子的疑惑還有醋意。

    爸爸什么時候......和何桉許這么熟悉了？

    從蘇念嶼這個角度能夠看到兩人貼的很近，很是親昵，好像在耳邊廝磨一般地說著兩人之間的悄悄話。他似乎看到自己那個從來對自己都不溫柔親昵的老爸主動將腦袋往何桉許面前湊，似乎是要聽對方說什么，兩人的距離近的很，氣氛也和諧得很。

    就好像......他們才是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父子。甚至......比父子更加親昵融洽。

    蘇念嶼的表情復雜了起來，心里悶得難受，能被爸爸陪著過生日的喜悅早就被心里的酸楚壓下，他的目光直直地看著兩人，心里越是難受，越是吃醋，越是像是個受虐狂一樣盯著兩人看。

    更諷刺的是，那兩人就像是完全沉浸在他們的世界里，完全隔絕了外面的世界一樣，沒有一個人能夠察覺到自己的存在。

    對待趙瓷親近，對待肖和溫柔，現在對待他沒見過幾次的何桉許都這么熟絡，就是對他這個親兒子冷淡得很。

    真是......

    混蛋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