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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年不是什么好脾氣的人,只是不想因為這破事丟面子。 紈绔們認識陳年不是一天兩天了,知道陳年現在在生氣,為了不當炮灰一個個都訕訕地坐下,假裝聊天各干各的。 陳年拎著一瓶沒打開的酒慢悠悠踱步到客碧岑桌前,任樺看到他的一瞬間終于后知后覺的知道什么是害怕,猛地站起身,面帶驚恐軟了腿,屈膝跪在地上發顫。 “主……主人” 客碧岑在圈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看到這個情景什么都明白了,皺眉看著地上的人不知該說什么好,也慶幸還好他還沒同意,他還沒有撿別人剩下的東西的愛好。 陳年看都沒看腳邊的人,將酒放在桌上與客碧岑對視。 “不好意思,家里的狗沒看住。” 話說的很有風度,語氣里確是半分禮貌都沒有,但就算這樣也讓看好戲的人驚掉了下巴。陳年不但沒把人打殘,還送了酒?“不好意思”這四個字是從陳年口中說出來的? 客碧岑看著面前這張帥氣的臉有點眼熟,在腦海里找了一圈,和警局電腦里那個黑幫太子爺的臉逐漸重合。 陳年? 客碧岑有一瞬間錯愕。 他沒想到第一次見面竟然是這種身份下的這種事情。 陳年將客碧岑的微表情盡收眼底,站了半天沒等到回聲,面子有點掛不住。陳年不是好脾氣的人,好脾氣也當不了紈绔頭子,于是將火氣對準了始作俑者。 “主人,奴隸知道錯了,求您——” 終于被理睬的任樺跪直身體抱住了陳年的腿。他萬萬沒想到陳年親自下場,他知道自己不會有好下場,忍不住求饒希望能放他一馬。但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陳年的暴戾。 陳年瞇眼,嘴角勾起笑意,隨意將腿抬起從人懷中抽出,猛地用力將人頭踩在腳下,在地板上碾壓了幾下。任樺的頭被摔得七葷八素,緊接著臉被抬起,他看見那個如魔鬼一般的男人蹲在他面前,兩根手指就捏住了他的臉,嘴角明明還帶著笑,說出口的話卻像是惡魔的低語。 “我讓你開口說話了?” 陳年言罷也沒給回話的余地,一個帶著風聲的耳光落下,力道十足直接將人抽飛了出去。 客碧岑冷眼看著,甚至給自己倒了杯酒。 一個dom調教自己背叛的sub,誰也沒權利管,這是這個圈子的生存方式。但要是出了人命……客碧岑磨了磨后槽牙,沒由來的涌上一股瘋勁。 當著他的面犯罪,別說陳年了,陳年他爹來了也不行。 人在幫中坐的陳江闕突兀地打了個噴嚏,尋思狼崽子又在背后罵自己,低低地罵了一句臟話。 陳年面色很平和,任誰都看不出他在生氣,只有處于風暴正中心的當事人能感受到。 任樺看著向他走來的身影顧不上嘴角被抽出的血,手腳并用地向后挪,“砰”地一聲撞上身后的桌子。陳年難得今天沒穿老大爺公園散步裝,不然真想用拖鞋把面前這小東西清秀的臉扇爛。 “跪也不會了?怪我,太久沒管你了讓你這么沒規矩。” 陳年舔了舔嘴角,話里看似帶著歉意,然而行動是踩在任樺的膝蓋上慢慢用力,一時之間骨裂的聲音混合著任樺的慘叫聲充斥在整個酒吧。 這下任樺徹底跪不下了。 任樺崩潰地顫抖,連求饒的話都不敢說,他的臉就是前車之鑒。他現在才幡然悔悟,自己一個決定可能會給自己帶來死亡。但更后悔的是,當初就不該為了一時的榮華攀上陳年。 可惜世上沒有后悔藥。 任樺眨了眨酸澀的眼,淚水順著撲閃的長睫毛滑下,像是墜入深淵的流星。 這樣一幅嬌人的畫卷,任誰看了都會心疼一下,但陳年不會。陳年的腿從任樺的頭頂掠過,踹翻了后面的桌子。木質的桌子經不住這樣的摧殘,桌腿散落在地上被桌板壓住。 從服務生到經理無一不離得遠遠的,別說是一個桌子了,就算是陳少脾氣上來把店砸了都沒人敢說一個不字。 任樺一瞬間以為自己會被踹死,但受難的只是身后的桌子,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但這種慶幸并沒有持續待多久,因為他看到陳年撿起了桌腿。 陳年約調的時候下手很準,能控制著每鞭重疊的位置分毫不差,但對一個跟尸體沒什么兩樣的人,陳年下手就不講究了。實木的桌腿毫無章法的落,任樺甚至連頭都挨了幾下,但他能做的只是盡可能把自己蜷縮到最小,只盼望陳年打完能消氣。沒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 陳年看似施暴其實下手有分寸,他沒打算把人打死,只是借著機會等那個正義感十足的冷眼旁觀者。 客碧岑自詡不是什么好人,手底下也沾過人命,雖然都是該死的亡命徒。客碧岑也會在調教的時候把人打到見血,但他就是看不慣陳年手握別人生死的混蛋模樣。 咻——砰! 一個酒杯飛向陳年手中的桌腿,陳年手腕一松,桌腿和破碎成玻璃碎渣的酒杯順著慣性一齊飛出老遠。 陳年等的就是這個出手,但還是被客碧岑的實力小小的驚詫到。 用玻璃打實木不亞于以卵擊石,他毫不懷疑如果自己沒松手,手腕可能會被震脫臼。這個客碧岑確實不簡單。 陳年還在回味,一干紈绔們坐不住了,拍著桌子齊齊站起身,嘴里罵著臟話,爭著搶著要幫陳年出頭。 客碧岑置身事外一般沒給那些人一個眼神,翹著腿把喝酒喝出飲茶的感覺,沖陳年莞爾一笑。 “不好意思,打蚊子失手了。” 但凡是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客碧岑在扯淡。 對陳年來說,客碧岑的吸引力可比一個sub大多了。被客碧岑干擾的陳年非但沒生氣,反而露出了莫名的笑意,所有認識陳年的人都打了個寒顫,看客碧岑的目光都帶了憐憫。 陳年這個笑容,意味著有人要遭殃。 “真覺得不好意思,就拿出道歉的誠意來,給我當sub我就原諒你,怎么樣?” “你找死。” 陳年動了真格,客碧岑只想一拳將陳年揍翻,兩人全把好言相勸當成了耳旁風。他們兩個,仿佛生來就是對立的宿敵,見面就要針鋒相對,根本不存在井水不犯河水這個詞。 對峙五秒,客碧岑突然一陣暈眩,一個用力手肘撐在旁邊的桌上,最后的意識是陳年在他耳邊輕佻的話語。 “真不好意思,酒里下了藥,忘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