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搞同性戀,我真的想跟你搞同性戀。
蘇文彬有個遠房親戚是海東電影制片廠的員工,那部有著“驚動全國的吻”的電影他免費看了兩次。那里面親上了臉蛋,可沒親嘴。 說實話,蘇文彬從來沒有親眼看到過兩個人親嘴。他唯一的對親嘴這件事的認(rèn)知來源于一本幾年前的電影雜志的封底。 那上面的兩個人,真的就那么挨在一起,側(cè)臉對著側(cè)臉,鼻子嘴巴中間扭成叫人面紅耳赤的糾纏的線。 那是部外國電影,電影名是七個字的,什么和什么。 具體什么,蘇文彬不記得了…… 因為楊超的嘴在他嘴上撞,一下一下地把這本就見不得人的記憶給撞沒了。 蘇文彬僵硬地坐在那,一動也不敢動,眼睛緊閉著。 他甚至都不能躲。一躲,正在進行的事就停下來了。他就得睜眼,看見楊超。 讓他這會兒眼睛里面看見楊超,真不如羞死了算了! 于是他別無選擇,只能像顆樹似的扎根在床沿,筆挺地坐著,聽任楊超像蜜蜂繞著花采蜜一樣,叮他的嘴,啄他的臉,兩只耳朵里全是嘬著吸著的那種嘖嘖聲。 楊超也蒙了。 他背地里不知道想過蘇文彬多少次,第一次見他那天晚上,那玩意就硬了。在一張床上睡過,上山時拉過把手,挨一起看過錄像……數(shù)不清了,他不硬就不是男人。 沒什么好害羞的,在腦子里想想反正又不是真干,即便面上再尊敬客氣,楊超也從不吝嗇對蘇文彬奉獻他最下流的幻想。 親他的嘴啦,搓他的手啦,扒他褲子,諸如此類。 但是,無一例外地,在那些下流的幻想里面,蘇文彬都是漲紅著臉,驚慌失措地,或跑開,或往后躲,就像自己第一次看到他那天,他被陳勇那幫狗日的欺負的樣子一樣。 他會害怕。他應(yīng)該害怕。 可是楊超怎么也沒想過這個情況——蘇文彬不躲。 他更加密集的一下下撞蘇文彬的嘴:喂,我可來真的了! 蘇文彬仍然不動不躲,楊超撐在床沿兩邊的兩只手臂都麻了,跟螞蟻咬著似的發(fā)酸。 他想起身,可他又舍不得。 他睜開眼睛看蘇文彬閉著眼睛沒。 許是被睫毛劃過的動靜驚著了,蘇文彬也睜開眼睛了。 文縐縐的人會說,那雙眼睛里此時不僅飄著山嵐晨霧,還像口流淌的泉眼,有東西朝外涌。 楊超說不出卻也體會到了,他剛一體會到就愣住了,蘇文彬那雙眼睛里含著什么東西,反正不是怕,也不是責(zé)怪,他就是夢里也沒見過蘇這個表情。 媽的,想都不敢想。 他們的嘴分開的時候,蘇文彬咬著他自己的下嘴唇,眼睛看著地上,手抓了下衣領(lǐng),他也許還咽了咽唾沫,但他什么也沒說,沒起身。 楊超的雙手還是很酸麻,但是他已經(jīng)感覺不到了。 他看了眼床頭疊起來的杏黃色繡著梅花的緞面被子,鬼使神差地說了句,“文彬,你躺下。” 蘇文彬抬起眼睛,攢著衣角的手一動不動。 他像個被楊超撞裂了一道縫的瓷娃娃,動一動就要碎了。 村子在龍墳山朝南面山窩里,積雨云最愛在這停歇。 來勢洶洶的閃電,把蘇文彬的臉?biāo)查g照得雪白,他不自覺地瞇了下眼。 楊超喘著氣說,“要下雨了。” 蘇文彬說:“嗯?!?/br> 楊超說,“那我去給你把窗戶關(guān)了吧?!?/br> “你把……把門……”蘇文彬的聲音在雷雨來臨前呼嘯大風(fēng)和窗子的哐哐聲中如同蚊蠅,楊超低著頭看他嘴形,歪著嘴笑。 “我把門也關(guān)了?!彼f,“聽你的,都關(guān)了?!?/br> 如果沒那場瓢潑大雨,蘇文彬說不定能躲楊超一輩子。 他怕不怕? 怕的。 這可是……這可是…… 蘇文彬腦子里出現(xiàn)牢房的鐵欄。 但是那場雨下了下來,并且打在窗戶上,把栓子搖得鐺鐺的響。 這樣,他氣都提不上來的急促的呼吸聲,楊超在他耳朵邊上低低的悶哼聲,全都消解在雨里。 充耳不聞,他就當(dāng)聽不到它們了。 楊超說,“文彬,門關(guān)好了。窗子也鎖死了。” 這么大的雨,不會有人來。 蘇文彬頭垂得更低:“山上那水道……上次和你們說的,防澇,要提前挖的。挖了么?如果沒挖——” “挖了?!?/br> “……對了,灶房頂上的瓦……” “填了,早填上了,漏不了。餅都烙上了,熱著呢。一會弄完你要累了,我給你端來?!?/br> “哦,哦……” 他絞盡腦汁,也再想不出理由。楊超說“一會弄完”,“要是累了”,弄什么,怎么會累,要弄多久。 雨停之前…… 能弄完么? 蘇文彬鼓起天大的勇氣,看向楊超。 他過幾天要走了,心里也是酸酸的,他清楚明白那種酸楚不是和楊超握手道別,互相說聲珍重就能消除的,甚至寫信也無法消除。 寫多少封信都無法消除。 但是楊超剛才那樣親他的嘴,他感到確實好多了。 楊超起身去關(guān)窗子關(guān)門那下,他心里又酸起來。 “我不……不脫褲子,行么?” 雨太大,楊超沒聽清楚,待他聽明白了,愣了一下,“不脫褲子怎么——行,行,你說什么都行。” 他轉(zhuǎn)了個身和蘇大腿挨著大腿并排坐到床上,順勢把他上身壓低了,后腦勺壓著墻邊的蚊帳,蘇文彬半瞇著眼,像只掉在網(wǎng)里的蝴蝶。 楊超用一只手托著他。 自欺欺人地,蘇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那只手上。 楊超另一只手把他的衣服紐扣解開,衣襟往兩邊撥開了。 蘇文彬的短袖襯衣里頭穿的是棉背心,楊超把他外面那件脫了的時候,滾熱的鼻息噴在他幾近赤裸的肩頭。 蘇文彬的腰在托著他的那只手掌里不自覺地微微拱起,楊超覺得手里一輕。 他往下看,蘇文彬的褲子前面挺了起來,且還在往上拱。 他覺得,蘇文彬在往自己梆硬的那塊兒拱。 楊超忍不住把手從他棉背心后面插進去,一手摟著背一手環(huán)著腰,嘴去吸他的脖子。 他剛理完發(fā),頭上很扎,蘇文彬癢又不敢做聲,忍得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唔……” 這聲本該隱沒在雨里的呻吟,好巧不巧正落在楊超耳邊,楊超便放開他的脖子轉(zhuǎn)戰(zhàn)嘴巴舌頭,雙手不老實地摸他的背,他的肩頭,兩條手臂,后脖子,只要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膚都不放過。 這樣的接觸令蘇文彬心驚膽顫,喉嚨干得都要冒煙??伤睦锏哪屈c酸楚,確是明明白白的一點也沒有了。他的身體渴望著那樣急切的撫摸,不知多久了。他在這方面缺少經(jīng)驗,想象自然匱乏,連夢見一回也難。 真是……舒服,真好。 “文彬?!睏畛恢朗裁磿r候把衣服解開了,他穿的也是開扣的襯衣,只是解開了胸前的扣子,披著衣服,沒有全脫下來。 他拉著蘇文彬的手,往他自己腰間放。 蘇文彬搖著頭,不肯。 “我太喜歡你了,文彬?!睏畛f,“我知道你要走了,心里難受?,F(xiàn)在抱著你,好受多了。但你還是要走的,怎么辦呢?你給我抱個夠吧。” 他的整個身子快壓在蘇文彬身上,不可避免地,那硬物也抵著蘇的小腹。 蘇的心里咚咚打鼓。兩只手的手指尖本是涼的,聽了楊超的話,又從胸口后背涌出來一陣陣熱潮,沖刷著四肢的血脈,哪哪都又癢又麻。 他想他知道自己下面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他的那個xue口離那根繃硬的東西不知還有沒有一丁點的距離。 蘇文彬?qū)嚯x尺寸的概念一向是很清晰的,目測也很準(zhǔn),頂多幾毫米的偏差。 然而這會在慌亂中他也把不準(zhǔn)了,要不就是,楊超的那個東西,離他見不得人的秘密,就真的只有幾毫米了。 蘇文彬縮著身子扭動了一下,盡量不讓內(nèi)褲和沾了紫藥水的淺灰色外褲接觸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楊超的手開始碰他褲子。 “別,別,”蘇文彬徹底慌了,“楊超,你這是搞同性戀!” 他以為這樣就可以嚇退楊超。 楊超笑了笑,玩味著蘇文彬的話。 “文彬,你知識分子也有弄錯的時候。我跟你說,這不叫搞同性戀,”楊超說,“我聽你的,不脫你褲子,就不叫搞同性戀,明白不?” 蘇文彬不作聲了,楊超也沒再不老實,只是一個勁地親著,親得蘇文彬身子軟了,還吸著人舌頭不放,“文彬,我想跟你搞同性戀,我真的想跟你搞同性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