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月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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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級里在布置考場的時候,少年還在計劃著他的小九九。 “讓我把我的座位拉到賀洲后面去,你們不讓我和他做同桌,還不能讓我在月考期間和人家做前后桌嗎?”白棠就抽屜里塞了一些教科書,課桌本身也就不重,月考的時候收拾考場倒是輕松,連書什么的都不用像他們那樣拿個箱子哼哧哼哧地搬來搬去。 宋楓彎腰把書本練習冊什么的一股腦地塞進箱子里:“是我們不讓你和他做同桌?是賀神不要你好吧?” “他不要我?”白棠重復了一遍,后面罵人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 賀洲突然出現在男生身后,語調有些緩慢,帶著幾分開玩笑的意味:“我要你。” 靠,這話要不是賀洲說的,白棠就以為是哪個小婊砸故意撩他了。 “聽到沒?賀神說要你,你們的進展是不是有點快?”宋楓抱起來一大箱書,準備把它們挪到走廊上,聽到他們的對話差點沒忍住,這么一箱書砸到腳上可不是鬧著玩的。 每次學校大考就來這么一次,月考還好,期末考市統測這些書都不能堆在走廊上,直接要求搬回宿舍。 “這進展還快?別以為我不知道啊,有的CP粉寫的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和我賀哥的孩子都有十七八個了。”白棠把課桌挪到了靠窗那邊,賀洲的后排。 “哥,那我們月考之后做同桌唄,我們互幫互助互相進步?”白棠吐槽完又轉頭和賀洲說話。 賀洲看了少年一眼:“你能幫我什么?” 白棠頓了頓,隨口說道:“我幫你端茶倒水?洗衣做飯?” 宋楓剛進門就聽到白棠這一番賢妻言論,沒忍住笑了:“你這樣,要不賀神上廁所的時候也跟著,順便再替他把著。” 白棠一瞬間感覺被惡魔扼住了喉嚨,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一個相位猛沖就是對宋楓一頓拳打腳踢:“我哥是個老實人,你在這說什么逼話呢?” 宋楓揭穿少年的羞澀,說了句:“糖糖,我怎么覺得是你害羞了呢?” 就在白棠“霸凌”班上男同學的時候,教導主任的臉突然出現在了窗外。 喬燁努力地在朝二位使眼色,奈何兩位都沒有視力這玩意兒。 “同學之間不許打架斗毆,不知道嗎?你們兩個,跟我到德育處來一趟。”德育處的前身叫做政教處,去那里的學生反正都不是去接受表揚的,光頭的語氣生硬,有幾分怕人。 兩個人只好灰溜溜地跟著光頭去了德育處。 白棠時不時地戳宋楓一下,眼睛瞪了瞪,仿佛在說,都怪你,感覺還怪可愛的。 光頭坐在德育處的辦公座椅上教育兩位學生:“為什么打架?” 白棠無辜地辯駁:“我們沒有打架!” 光頭兇了他們一句:“我都看到了,你們還瞞著?” 宋楓也跟著解釋:“同學之間的打鬧罷了。” 光頭一拍桌板,聲音放大了幾分,要不說德育處的老師看著都像黑社會的,人家的眉眼氣勢根本就不像教書育人的老師,唬學生那一套倒是有幾分水準:“同學之間打鬧有把人摁在地上揍的?” “我們感情可好了,對吧,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不可能會真的打架的。”白棠攬過宋楓,拍了拍他的肩。 光頭一直覺得這個學生熟悉,好像經常見,上一次見他是什么時候呢? “你是不是上次說要給賀洲送夜宵的那個學生?叫什么來著?” “老師您好,我叫白棠。”白棠笑起來的模樣十分乖巧,總能迷惑人的。 “哦~”光頭摸了摸他那光溜溜的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白棠啊,我聽過的,你是那個不好好學習成天欺負同學的小混混?” “……”白棠神色復雜地看了宋楓一眼,似乎在說,我的風評什么時候這么差了? 不要懷疑,你的風評就一直沒好過。 “我就是學習差了點,但是我平時都很團結友愛同學尊敬師長的。要不你問問我們班上同學?或者問問我們班主任?”白棠盡量假裝乖巧地和光頭進行溝通。 兩個人解釋了一堆都沒有用,最后還是要靠賀洲。 你有沒有見過降落人間的天使? 就比如像賀洲這樣的,突然出現在德育處門口,將兩個蒙受不白之冤的同學,三言兩語的就帶走了。 這果然是好學生的專屬特權啊,賀洲算好學生嗎?看成績應該是算的,看別的也不見得。 “看見了吧?光頭都被我哥唬得一愣一愣的,你還說他不會說話。人家只是不說廢話。”少年現在一臉驕傲,在白棠眼里,賀洲現在已經是圣母瑪利亞的化身,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 “光頭還說我哥讀書辛苦了,保持這個成績一定下了不少苦功夫。誒,我哥還一本正經地應了。”白棠笑的有些肚子疼,不知道是哪個下苦功夫的人課桌上一本和高中課程有關的書籍都沒有,又是哪個刻苦學習的人假期陪自己打了一下午的聯盟。 一般人是求著老天爺賞飯吃,而這位則是被老天爺追著喂飯吃,人家本來就是天賦型選手,有什么辦法?嫉妒也嫉妒不來。 “你怎么改口叫賀神哥哥了?”宋楓一臉疑惑,今天聽見白棠叫了賀洲好幾聲哥了。 “從前幾天開始,賀洲就是我異父異母的親哥哥了,也是你叔叔。我本來想叫他爸爸來著,但他說他不需要兒子。”白棠說這話的時候一點都不覺得丟臉,能有這么一個爸爸確實是很光榮,但是你要看看人家到底想不想認你啊。 “牛逼。”宋楓除了牛逼竟然不知道該夸白棠什么,發動厚臉皮技能成功認了賀神做哥哥,或許白棠本來就是特殊的,而自己就算給人跪下也不一定配做人家的弟弟。 整個一中就高三回來了,其他的都在放假,明兒月考,今兒自然是佛腳能抱多少算多少。 下午放學的時候,白棠特地收拾了書本,跟上了賀洲的步伐:“哥,要不你跟我回家幫我再補習一下唄?” 男生走在賀洲身后幾步,看這模樣頗有幾分狗腿的意味。 “沒用。”賀洲輕飄飄地說了幾個字。 “怎么就沒用了。”白棠已經開始委屈上了。 “我說物理第一大題必考牛頓三定律,數學第一大題必考三角函數,你連奇變偶不變函數看象限都不知道什么意思,基礎太差。”賀洲腳步頓了頓,才緩緩開口說,“按我上次說的得分點,不出意外可以上200,如果你想好好讀書,以后我教你。作為交換,你彈鋼琴給我聽。” “OK,你想聽什么我都彈給你聽。”白棠比了個OK的手勢,兩個人也差不多走到了分別的岔路口。 但凡考試,第一門雷打不動的必然是語文,語文的重要性也就在這里能體現出一二,其實是拉分最少的一門學科,校外的那些補習機構也沒有說要補習語文的。 白棠是最后一個考場,原因是按上學期期末名次排的考場座位。 臨走前,宋楓還做了個游戲里李白的動作:“白哥,大河之劍天上來~” “切,這次考試我非得讓你知道我已經不是以前的白棠了。”白棠翻了個白眼,還在準備考試用具。 “那您現在是鈕祜祿白棠?你已經變成黑糖了?”宋楓說完這句話就跑了,他還要趕去考場呢。 “哥,握個手唄?吸一吸學神的氣息,保佑我考個好的分數。”白棠戳了戳前排不知道在看什么書的男生。 賀洲沒答應他奇奇怪怪的要求,把自己用的筆丟給了他:“夠了嗎?” “哇,我用賀神的筆考試,那肯定沒問題啊,下筆如有神,我先溜了啊。賀神加油!”白棠跑這么快是因為排名在后面的學生考場是在實驗樓的,一中高三一共十二個班,五個理科班,七個文科班。平均每個班四十名左右的學生。 但是考場布置是按照高考的要求來的,每個考場三十個人,前后兩位監考老師。 十二個教室當然不夠,排名在后面的一百多名學生就塞進了實驗樓的實驗室或者自習室。 文理科生混在一起考試,這樣不容易作弊,你也會發現一中會有一份文科排名,一份理科排名,還有一份總排名,總排名只是用來排每次考試的考場的,畢竟文理科的分數混雜在一起的排名,參考性不是特別大。 前幾名的是理科生,因為理綜拿滿分比文綜拿滿分容易,倒數最后一個考場的大部分還是理科生,因為理科你不會就是不會,而且文科生大部分選擇讀讀背背還是有上進心的,學渣在文理分科的時候就想好了選理科,至少不用背。 而白棠進到自己的第十六號考場,就像是回了老家一樣輕松。 任何一個考場可能都有起伏,連一號考場的學霸們可能都因為某些奇奇怪怪的原因,掉到二號和三號,甚至四號考場去。 只有第十六號考場,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熟悉的味道,幾年來雷打不動地守著自己的寶座。 “哎呦,白哥來了,請坐請坐。” “老汪,你又坐我后面?” “這次打算考幾分?” “昨晚我喊你打游戲你怎么不來?” “你背著我偷偷上黃金了?” “三班有個女生長得挺好看的你認識嗎?” …… 十六號考場因為是最后一個考場了,也不是個三十的整數。二十幾號人幾年來都在一個考場考試,早就熟得不行,連監考老師都懶得管他們,倒數第一的抄倒數第二的考試答案嗎? 他們都是以最短的時間完成一份試卷然后開始睡覺,等到考試時間還有三十分鐘可以提前交卷了,他們交的一個賽一個的快。 “別吵我啊,我今天可是要好好考試的,下次月考可能就脫離十六號考場了。”白棠說的話可信嗎?要是可信至于兩年來都在這個考場嗎? 這群同學校友自然是不信的。 考試鈴聲響起,白棠認真答題的模樣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連監考老師都忍不住多看了白棠兩眼。 先不說正確率,至少都畫滿了。 監考老師看白棠的古詩詞填空都是正確的,才忍不住說了句:“你作弊了?” 白棠也是個有氣性的人,何況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師,您知不知道,看人不能帶著有色眼鏡看,您還不允許最后一個考場的人上進了不成?您隨便搜,要是搜出了我作弊的證據,請德育處給我處分,周一升旗的時候我還去國旗下當著全校的面念一份三千字的檢討好吧?要是搜不出,您冤枉我這事兒,是不是也該當著所有人的面給我道個歉?” 監考老師這才有些心虛,擺擺手就說算了。 “那您給我道個歉吧,這事就算了。”白棠不依不饒。 “我是老師,你是學生,有你這么咬著不放的嗎?何況還是第十六考場的學生。”老師還整歧視這么一出。 白棠跟他理論,也沒生氣,語調也還算正常:“這個考場的學生就不是學生了是嗎?連人都不配當了?您是老師,教書育人,尊敬是相互的,您不尊重我們,總有一天也沒人會尊重你。我現在不跟你犟,我還要考試,沒時間為了不必要的人生氣。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全程都盯著我一個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