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斯年覺得自己很不對勁，自從那天目睹季彥自慰后，他的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跟著季彥走，看著季彥站在鋼琴前，就想到那天對方躺在鋼琴上一臉高潮的模樣，看到季彥彈奏鋼琴，就想到這雙手是怎么撫摸男人自己的身體，如何讓對方沉浸在欲望中。所有的感受全都化為最原始的沖動，不斷往下身涌去。一節課就看著靳斯年坐在座位上不停的扭來扭去，變換坐姿。

    即使是沉浸在彈奏中，季彥也能感覺到靳斯年的目光總是盯著自己，有時候好像一團火似的，想要把自己給盯出一個窟窿，有時候又躲躲閃閃，特別是在自己看過去的時候。季彥覺得很奇怪，這幾天對方也不再微信轟炸似的sao擾自己了，也不再一下課就往自己面前沖了，搞得季彥還有點兒不習慣。

    下課鈴一響，季彥還沒來得及說下課，靳斯年就急吼吼的沖出了教室，看的季彥一愣一愣的。不知道這孩子又發什么瘋。而一陣風似的沖到衛生間的靳斯年，看著自己梆硬的大jiba，苦澀一笑，繼而認命般的大手握住上下擼動起來。

    作為全國第一的經濟大省，海市的夜晚無疑是熱鬧的，無數懷著夢想在這個城市打拼的年輕人，或興奮或疲憊，但無一例外正在往那個唯一能讓自己放松的小窩趕。三中旁邊的一家燒烤店外，江漠一臉興奮的和靳斯年說著學校扛把子自那天被靳斯年狂揍了一頓后，現在看到自己屁都不敢放一個。

    江漠一連說了半個小時不帶停，要平常早被靳斯年削了，但今天身邊一點兒反應沒有，江漠疑惑的住了嘴，往身邊看去，只見靳斯年舉著杯子一言不發，眼睛沒有焦距的盯著遠處，明顯沒有聽見江漠說了什么。

    “年哥，年哥！年哥！！！”江漠叫了好幾聲，最后都快扯著嗓子喊了，靳斯年才回過神，茫然的問道：“干嘛？”

    “我都叫了你好久啦？你發什么呆呢，年哥？”江漠無語的吐槽道，看著靳斯年滿臉心事的樣子，江漠的八卦之心劇烈跳動起來。他忍不住把凳子往靳斯年那邊移了移，“年哥，你有事情啊，說出來我給你分析分析唄。”

    “去去去，你還分析分析，你懂啥？”靳斯年推著江漠，一臉不耐煩道。“唉，可不興這么說啊，我江漠上知天文，下至地理，談情說愛，風花雪月沒有不懂的。再說了，就算我不懂，你說出來，多個人不也好商量么？”

    靳斯年本來又想打擊江漠，但轉念一想，他說的也有道理，于是頓了又頓，組織了下語言，才開口道：“我有個朋友......”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漠給打斷了，“唉，年哥，一般說有個朋友，那都是自己。”

    “呲！你還要不要聽啦！不聽滾蛋！”

    “好好好，我不說話了，您請！”江漠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我有個朋友，哎呀，cao，被你整的，算了！就我自己，這段時間天天腦子就想著一個人，總想找他說話，但是看到對方又不好意思，你說這是怎么回事？”靳斯年氣急敗壞的低吼了出來。

    “我去，就為這事兒，年哥你就茶不思飯不想的啊！”江漠一聽樂了，靳斯年一看對方這時候還有心思笑，氣不打一處來，拍了下對方的腦袋，“趕緊的！再笑我抽你了！”

    “好好好，不鬧了不鬧了！”江漠一看靳斯年真的生氣了，也趕緊坐好，“年哥，這不明擺著么，你喜歡上對方了唄！”

    “什么？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歡上對方呢？不可能，對方可是......”一聽見江漠的話，靳斯年下意識的反駁，可是駁著駁著，他自己的聲音小了下來。

    “哎，年哥，你別不信，從我無數次的戀愛經驗來看，你這就是喜歡上對方了嘛！哎哎哎，是誰這么有福氣，能得到我年哥的喜歡啊，跟我說說唄！”江漠一臉激動，他是真沒想到冷情冷血的年哥也會喜歡一個人而不自知，哈哈哈哈，shuangsi他了。

    “不是，你怎么就確定我喜歡他，我還每天想你，想我爸媽呢！”靳斯年狡辯道。

    江漠一聽不樂意了，別的他不行，戀愛他還不懂嗎，于是說道：“好，年哥，那我問你兩個問題。”

    “嗯，你問。”靳斯年悶悶的回道。

    “第一，如果對方跟別人在一起了，你會不會吃醋？第二，你看見對方有沒有沖動？”江漠一個一個的伸出手指頭問道，“別立馬否認，仔細想想啊！”

    聽見江漠的話，靳斯年罕見的沒有立馬懟他，而是真的認真思考起來，‘如果季彥和另一個人擁抱，接吻，躺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下呻吟，高潮......’只是想到這個畫面，靳斯年就覺得自己氣的想殺人，‘不行，季老師絕對不可以和別人在一起，只能和自己在一起！’這個下意識的想法讓靳斯年徒然一驚，季彥為什么一定要和自己在一起呢？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了他？

    江漠看著靳斯年一會兒氣憤一會兒懊惱的表情，輕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哪個女人這么有魅力，能讓年哥這么苦惱。

    “唉，年哥，承認吧，你就是喜歡上人家了！”江漠一臉過來人似的拍著靳斯年的肩膀。

    自從發現自己可能喜歡上季彥后，靳斯年開始學會觀察，他發現季彥喜歡喝稍微燙一點的開水，每次喝的時候都要輕輕吹一吹，然后小口小口的喝，喝完后整個眉目都會舒展開，討厭吃芹菜，每次食堂打飯打到芹菜，都會皺著眉走開，如果不小心打到了，都會一根根跳出來。而且真的很喜歡鋼琴，每次一彈起鋼琴，整個人都彷佛在發光。對學生和同事們也很溫和，總是笑盈盈的，特別是女老師，那笑得跟開了朵花似的。

    ‘嗯？女老師？’靳斯年慕然睜大了雙眼，死死盯著正跟女老師說話的季彥，心里忍不住泛起了酸水，不是喜歡男人么，怎么對著女的，也笑得這么溫柔，沒發現人女老師看你的眼睛都直了么？靳斯年一個人在哪兒吃干醋，而遠處的季彥一無所知。

    季彥放學后就往停車場走去，一邊走一邊奇怪，他總有種被人盯著的感覺，這些天都是這樣，但是等他回頭到處找又沒看到人，而且他能感覺到對方沒有惡意。現在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又來了。他忍不住回頭盯著空無一人的停車場，低聲呵道：“誰？出來，我知道你在這兒！”停車場一片寂靜，“呵！”季彥冷笑了一聲，“不出來是嗎？那我就去保安室調監控了，我想總會看到你吧？”

    過了五分鐘，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從角落踱了出來，“靳斯年？”季彥沒想到會是靳斯年，看著來人一臉震驚的表情，下一秒又恢復了淡定。

    “季...季哥。”靳斯年小心翼翼的打著招呼，“原來是靳同學，都放學了怎么還沒回家呢？”季彥微笑著問道，只是笑意未達眼底。

    “我...”靳斯年本想說話，但不知道怎么的又沒說出口，季彥看著對方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知道他肯定有事，但是既然靳斯年不愿說，自己也不想管，畢竟倆人沒有交集最好。

    ”既然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靳同學也早點兒回家吧。”季彥說完轉身朝車位走去，剛走了幾步就被靳斯年攔住。他挑了挑眉，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男孩，無聲詢問。

    靳斯年腦子一熱擋住了季彥，但真要開口又不知道說啥，深深吸了一口氣，才下定決心似的說道：“季彥，我喜歡你。”

    ‘什么？’季彥覺得不是自己幻聽了就是靳斯年有病，他瞪著眼睛呆呆的看著靳斯年。

    真的說出口后，靳斯年反而冷靜了下來，他上前一步，定定地看著季彥，開口道：“我說我喜歡你，不是學生對老師的喜歡，也不是弟弟對哥哥的喜歡，而是戀人間的喜歡，季彥，你聽明白了嗎？”眼中透露出的堅定讓季彥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一貫冷靜的季彥在對方直白的話下也開始慌亂起來。

    “當然，我很清楚！”靳斯年堅定的點點頭。

    “不！你不清楚！靳斯年，你看清楚，我是男人！”季彥忍不住低吼道，如果靳斯年本身就是GAY，他可以毫無負擔跟對方打一炮，但是靳斯年明顯不是，而且季彥也無法承擔一個人喜歡，也無法相信。

    靳斯年雙手搭在季彥的肩膀上，“季彥，我很清楚，我知道你是男人，其實那天在鋼琴教室，我全都看到了。”季彥渾身一僵，抬頭看著面前高大的男孩，“你...”。

    “說實話，在你之前，我很確定自己喜歡的是女人，但是自從遇到你，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變得不像自己了。滿腦子都是你，想跟你說話，想跟你聊天，甚至做夢也全都是你，我也想要忘記你，把你當作老師，兄長來看待，可是我根本做不到！要不，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靳斯年有些痛苦的對季彥說道。

    季彥看著面前痛苦的大男孩，心中泛起一絲疼痛，透過靳斯年，他似乎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其實在上大學前，季彥也不知道自己喜歡男人，初高中的自己，一心沉浸在學習中，即使是懵懂的青春期，接到女孩子的告白信，他也只是冷酷的拒絕，因為他覺得女孩好煩，打擾他學習。他一直以為等自己考上大學，就會好了。可是等他上了大學，因為成績優異，外表英俊，不可避免的接收到很多女孩子的表白，其中不乏優秀的女孩，可是他依舊沒有一絲心動。直到這個時候，他才覺得有些奇怪。可他還是以為自己只是沒有遇到令自己心動的女孩罷了。

    一直到一次學校的晚會，自己結識了一個男孩子，對方是舞蹈系的，倆人合作一個節目，沒想到在晚會結束后，對方把自己堵在舞臺后，進行了告白，當時季彥是有些懵的，張嘴就想拒絕，沒想到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男孩，一把把自己壓在墻上，吻了過來。把季彥嚇得不輕，推開對方就跑了。

    但是對方也非常有毅力，一直追著自己跑，最后自己被對方感動，接受了對方。從此，季彥進入了一個自己之前從未了解的同性世界，但不得不說，和男人在一起的感覺，激起了季彥從未有過的興奮，和對方牽手會心跳加速，親吻會羞澀，撫摸對方或是被撫摸，會讓他激動不已，互相打飛機更是讓他身心都在顫動。

    原本一切都很美好，直到一次倆人窩在對方租來的屋子看鈣片，看著看著倆人都有感覺，自然而然的滾到了一起，自己在對方的指導下，給男友做完擴張，慢慢的進入了對方，可是激情不過幾分鐘，季彥就軟了下來。倆人以為是第一次的緣故，對方還安慰自己沒事，繼而給自己口硬了，想要繼續，沒想到幾次試下來，季彥就是不行。

    這個時候，季彥也很迷茫，畢竟自己之前從沒了解過這種情況，可是沒想到一向溫順的男友居然一把推開自己，破口大罵：“季彥，我cao你大爺，你個男的居然不舉，你TM是不是有病！”說完套上衣服摔門跑了出去。

    季彥很想解釋，不是這樣的，可是男友根本沒給自己這個機會，第二天就跟自己提了分手，而在學校的GAY圈，也開始流傳出自己不行的流言。季彥能怎么辦呢，總不能拉著別人說自己沒有不舉，要不你試試？萬一真的又軟了怎么辦？在沒發現原因之前，自己無可辯解。可是本就是剛剛踏進這個圈子的自己，又有誰能問呢？總不能逮著個人，問自己為什么會不舉吧，恐怕不是被人罵神經病就是被人打了。

    季彥只能自己摸索，上網查資料，看鈣片，慢慢的季彥發現自己每次看鈣片時，盯著的不是清秀的小受，而是壓在身上的攻，總是幻想被干的是自己，后xue總是會癢，不自覺的收縮，直到自己嘗試著將手指插入后xue，那一刻的滿足讓季彥明白了，自己這輩子就只有被壓的命了。

    只是這個時候的自己已經沒了解釋的機會，不僅僅是學校，甚至連川北的GAY圈都開始有流言了，直到被父母發現性向，自己離開川北，來到海市。

    這么多年，季彥都沒有再交過男朋友，連炮友都沒有，一個是在老家找不到，另一個是自己不愿相信，所以自己一直都靠道具，玩的也是不亦樂乎。

    但是此刻看著在自己面前的大男孩，他知道對方也很迷茫很痛苦，因為同志這條路不是這么好走的，如果只是好奇也就罷了，可是如果是真的，那真是道阻且險了。

    他嘆了口氣，對靳斯年說道：“你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