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小蛇恢復
和凌子宵的歡好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結(jié)束,沈檀深只記得凌子宵射了一次精后才消停了。 不得不說,方外之人,沒有欲望時,是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 可一旦沾染了欲念…… 沈檀深想想都覺得心有余悸。 青年身材高大,線條流暢的肌rou凝聚著爆發(fā)性的力量,禁錮著他又將他cao得避無可避,腰腹上肌理因劇烈運動而覆了一層薄汗,泛著光澤,隨著凌子宵抬起冷淡的眼眸,呼吸起伏時,肌rou繃緊的模樣性感至極,可沈檀深已經(jīng)累到連眼睛都早已經(jīng)合上,他疲憊不堪,渾身沾滿黏膩的液體,下身更是一片泥濘。 迷糊之中,他感覺到自己被凌子宵抱了起來,又去清洗一遍身體。 這一次,他幾乎任凌子宵擺布。 被伺候著,重新躺在收拾干凈的被榻里,沈檀深半睡半醒,直到他被身后的青年呵護般地摟進懷里,耳邊也傳來了青年清冷的聲音,朦朦朧朧。 “師尊辛苦了,好好休息。” 沈檀深迷糊著,也不知道有沒有應上一聲,他窩在凌子宵的懷里,直接墜入了溫暖又舒適的夢境里。 他許久未做夢了,此刻卻在夢里回到了不知多少年前的光景里。 人間妖魔肆起,百姓流離失所,他握著聽雪劍,正帶著門眾弟子在人間一個小城鎮(zhèn)里斬妖除魔。 眾生朝不保夕,生離死別是人間常態(tài)。 那時的妖魔被魔障之氣所侵襲,只會掠奪和虐殺凡人,這座小城鎮(zhèn)里烽煙四起,處處皆是殘垣斷壁,而死在沈檀深的劍下的妖魔數(shù)不勝數(shù),連同他的道袍幾乎沾滿了血。 他將剛從一只妖物手下救下來的女孩交給身后的三清門弟子安頓后,連忙起身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趕去。 就在剛剛,有一個孩子為了救那個女孩特意引了幾只妖物往另外的方向跑開了。 若不是他看見了,恐怕沒人知曉還有一個孩子等著他去救。 好在及時,一劍斬化幾只妖魔,沈檀深輕喘著氣,顧不上擦去臉上的血,他低著身子,伸出手,望著眼前跌在地上,同樣喘著氣,身子瘦弱的孩子,露出一個和善的笑道:“你還好么?” 年幼的孩子看上去有些陰郁和不善言辭,他抬起一雙如同黑夜般的眼眸,直直地望著沈檀深臉上露出的笑和伸出去的手。 良久后,小孩才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手,帶著死里逃生的戰(zhàn)栗。 身后的門眾弟子也跟了過來,掃了眼他身邊的小孩后便和他匯報著這次除妖首戰(zhàn)告捷的消息,沈檀深點了點頭,從容不迫地安排了接下來的事情。 他把手心里小小的手握緊,將身體擋在小孩前面,為他擋住那些多余的注意。 說著說著,沈檀深突然頓住了,周圍的人影皆變得虛幻,他回頭看了眼身后的小孩,才憶起—— 這是他和凌子宵的初見。 已經(jīng)不知道具體是十幾年前的記憶,時光荏苒,他竟是覺得如此陌生。 這個時候,他剛當上三清門掌門,還有著七情六欲,而三清門還只是修真界諸多門派中的一個小門派,并沒有像后來那樣名聲在外。 他遇到凌子宵,就是在這一次除妖里。 后來,他為這座城鎮(zhèn)惹來災禍,凌家滿門唯獨凌子宵活了下來。 為此,他才將凌子宵領(lǐng)入三清門,放在身邊。 沈檀深眨了眨眼,他轉(zhuǎn)過身去,蹲下身,打量著眼前年幼的凌子宵。 瘦小的身軀,干枯的頭發(fā),還有這靜靜看著他的,毫無光澤的目光。 沈檀深想到了什么,為何以前他沒有發(fā)現(xiàn)…… 這不應是一個孩童該有的目光。 他知道凌子宵早慧聰穎,如今外面危機四伏,他為何會獨自一人在外面…… 是因為天性善良,想要在這種危難的時候救人么? 不,那個女孩,只是路上恰巧遇到而已。 或許…… 他的子宵只是在自尋死路的路上,恰好碰到了那個女孩,隨后又恰好遇到了自己。 沈檀深一時之間,如鯁在喉。 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伸出手,將年幼的凌子宵緊緊地抱了起來,他想對他說,謝謝你…… 你可愿意同我一起回三清門,當我的弟子…… 我會學著當一個師長,好好照顧你…… 可在夢里,他什么也沒能說出來,只是緊緊抱著懷里的小人兒,像是失而復得。 而年幼的凌子宵乖巧地窩在他的懷里,兩只小手同樣是死死抓著他的衣襟。 沈檀深依稀記得,凌子宵的爹娘對他一直不是很好,這導致明明已經(jīng)是十一二歲的少年,可身子骨看起來卻如同八九歲般,臉色蒼白,發(fā)育不良。 連抱起在懷里都輕得沒有感覺。 直到他帶著凌子宵回三清門,開始為凌子宵調(diào)養(yǎng)身體后,漸漸地,孩童才長成少年模樣,最后成為身姿挺拔的青年。 沈檀深這么想時,他早已經(jīng)抱起小小的凌子宵,出現(xiàn)在集市上。 他和記憶里一樣,為了獎勵凌子宵,帶著他買了很多玩具、吃食,陶瓷小馬,還有……糖葫蘆。 只要是凌子宵能看上幾眼的,他都買了。 他知道自己慣來有寵溺人的傾向,不管是對葉星闌還是花陵和凌子宵。 可是不知為何,他還是將凌子宵送回了凌家。 他站在門口,看著凌子宵松開他的手,一步步走向那個家,隨后一把火將整個凌家點燃。 而年幼的凌子宵做完這一切后,便朝著微微驚愕的沈檀深走了過來。 他身后是一場熊熊燃燒的大火,在火光中,年幼的凌子宵握住了沈檀深的手。 這一次,沈檀深聽到凌子宵還帶些稚嫩的聲音。 “我已無家可歸,仙長可否愿意收留我?” 沈檀深愣了愣,他在那些凌家人被燒得鬼哭狼嚎的慘叫中,俯下身,將小小的凌子宵抱入懷中。 他道:“好。” 沈檀深不知道這個夢境為何是這樣,又或許是潛意識下的映射。 畢竟他并不是對這樣的凌子宵一無所知。 這是他的子宵,他又怎會不知…… 哪怕青年在某些事情上做得再怎么隱晦,可偶爾還是會露出一些馬腳。 在看到那些蛛絲馬跡的時候,沈檀深也會愣住。 可隨后,他會選擇出手,親自抹去這些蛛絲馬跡。 一如這么多年,哪怕他被世人尊稱為仙尊,在所有人眼里,他深明大義,心系蒼生,哪怕修無情道,實則也只不過當時為了讓凌子宵能成為三清門下一任掌門而做下的決定。 他有萬般好,唯一的不好,便是偏袒。 直到后面收了花陵,又收了葉星闌…… 他都沒有改過來。 以至于,花陵桀驁,葉星闌任性,他都有離不開的責任。 所以,他被花陵折磨,又和葉星闌發(fā)生關(guān)系,如今又躺在凌子宵的懷里,又是否在象征著—— 他在自食惡果。 沈檀深突然從沉睡的夢中驚醒,他下意識伸出手,去探身后的被窩,可身后的溫暖不復存在,凌子宵沒在他身邊。 沈檀深正欲起身,卻在看到床邊跪著的少年的時候,徹底愣住了。 白發(fā)少年的銀色眼眸里含著淚,跪在床邊望著他。 “師尊……” 才說完,葉星闌的眼淚便流了下來。 他清醒時,從妖獸囊里爬出來時,便看著自家?guī)熜謸е鴰熥饍蓚€人睡在床上,姿態(tài)親密,肌膚相親。 與此同時,凌子宵睜開眼,淡淡看他一眼。 葉星闌咬著牙,沒敢說什么,只是看到凌子宵起床穿衣,那后背曖昧的抓痕都在告訴他,在他沉睡的這段時間里,他的師尊和他的師兄都做了什么。 他看了一眼后便只顧著看床上沉睡的沈檀深,心里酸澀不已。 在凌子宵離開后,他便一直跪在床邊,等著他的師尊醒過來。 沈檀深從愣怔中回過神來,他皺眉,伸出手去摸葉星闌的臉,為心碎的少年擦去臉頰上的眼淚,道:“你怎么……又變回這幅年少的模樣了?” 葉星闌的臉色還帶著失血后的白,他道:“我的傷還沒有徹底恢復,只是怕師尊擔心便早些出來了……” 所以草草恢復人形來見他的師尊,只是沒想到……他的師尊并不擔心他。 葉星闌頓了頓,可他貼在沈檀深的手像小狗一樣蹭著男人的手心,努力讓自己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道:“師尊沒有丟下我,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事情了——唔!” 沈檀深收回剛剛狠狠掐了一把葉星闌臉的手,心想著葉星闌又在他面前裝乖。 葉星闌委屈地捂著自己被掐紅的臉,用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沈檀深。 可沈檀深不為所動,他斂了斂有些散開的里衣,正襟危坐在床邊,看著跪在他腳邊的少年道:“知錯了么?” 此刻,男人還在心里里暗暗慶幸凌子宵給他上了極好的藥,讓他還能維持著眼前的這份體面。 葉星闌低著頭,看男人白皙的腳,蛇尾動了動,道:“我知錯了,師尊,罰我吧。” 沈檀深聽著葉星闌說這樣的話,不知為何,他第一反應便是不信。 可少年低著頭,認真認錯的態(tài)度又讓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他甚少罰過他們,偶爾花陵不聽話,最多的也不過是關(guān)禁閉和罰抄。 眼下真不知道該拿葉星闌如何是好。 系統(tǒng)也不知道何時蹲在沈檀深的肩膀上,看著地上跪著的少年,嘖嘖稱奇道:“沒想到三百年前的妖皇如此稚嫩,難怪在主人的手里可真聽話啊。” 沈檀深在心里詢問系統(tǒng)道:“為何這么說?” 經(jīng)歷了凌子宵一事后,他學會了不再正大光明地和系統(tǒng)對話了。 畢竟吃一塹長一智。 “唔,妖界勢力向來錯綜復雜,各自不合,又受其他族類壓迫,我記得葉少君本該在兩百年成年的,隨后他只花了短短百年時間便統(tǒng)一妖界各脈勢力,當上了妖皇,可見他資質(zhì)極佳,實力不容小覷。” 沈檀深想了想平時纏著他的葉星闌,道:“著實看不出來,我一直以為他沒有那么大的雄心壯志。” 系統(tǒng)道:“他會這么做都是為了您。” “嗯?” “您當時提了一句妖界不寧吧,他便為了這一句話就去了妖界,唔,也吃了不少苦頭呢。” “……” 沈檀深看著跪在地上,偷偷抹著眼淚的少年,沒有再說話了。 少年帶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 “師尊,你、你別不說話,罰我吧……我愿意…愿意接受處罰,只要不讓我離開師尊,我什么都愿意……” 沈檀深看著葉星闌,只要不離開,什么都愿意。 可為了他一句話,又愿意離開他。 真想不明白,葉星闌為何會如此癡迷于自己。 明明自己比他都不知道大了多少歲…… 正當沈檀深心軟,打算讓葉星闌起來的時候,凌子宵端著水盆進來了。 “師尊,該洗漱了,早點和湯藥也準備好了。” 青年對跪在地上的葉星闌熟視無睹,他徑直走到沈檀深身邊,在少年抬頭后,他特意吻了吻沈檀深的唇,才道:“今日行程可能會繁忙一些,門內(nèi)的弟子都在等我們。” 沈檀深見到凌子宵的第一眼,便想起昨晚過于羞恥的情事,可經(jīng)歷多了,他已經(jīng)明白只要不刻意去想,便可當做無事發(fā)生的道理。 何況在他心里,他和凌子宵的關(guān)系早已經(jīng)不屬于單純師徒之間的關(guān)系了,所以他對凌子宵的親密沒有任何別扭。 于是他點了點頭,任凌子宵給他穿衣。 直到沈檀深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看到他和凌子宵的少年身上。 他才看到,葉星闌呆愣頹靡的眼神,以及那眼眶里蓄滿了淚水,全部落了下來。 他感覺,少年的心都快要碎了。 沈檀深想,這似乎便是對葉星闌最大的懲罰了。 可他太過于在意少年無聲的哭泣,不得不伸出了手,對著葉星闌道:“傷沒好之前,不準變回來。” 葉星闌眼眸里是不可思議,他望著沈檀深,隨后趁著男人還沒有反悔,連忙搭上沈檀深的手,化成小蛇的模樣,纏在沈檀深的手腕上。 正當小蛇還想伸出蛇信,親吻沈檀深手腕時,一直漠視葉星闌的凌子宵卻準確無誤地掐住了小蛇的嘴。 他道:“別做多余的事情。” 聲音依舊冷清,卻讓人有些發(fā)怵。 沈檀深不得不安撫著凌子宵,他忙道:“好了好了,他才受了重傷……” 他湊過去,主動親了親凌子宵冷淡的唇。 “別不高興。” 沈檀深默默想道,真頭疼。 為什么,都要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