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衍
文珀束發(fā)之日只有三位兄長陪伴,彼時距文氏夫婦去世已兩年有余。 自二老離世后,文珀便不敢獨自入睡,若身旁無人陪伴便會屢屢從夢中嗚咽驚醒,故而這兩年便是在方衍兄弟三人的輪流陪伴中入眠。 這日正是文珀經(jīng)潮結(jié)束的第二夜,文珀懶懶地斜倚在拔步床上,撥弄著方逸托人新給他尋來的竹編鳥。 卻聽得廊下奴仆傳來一聲恭敬的問好“大爺!” 文珀倏地起身,連羅襪也來不及穿上,赤著腳出了寢室急急地向門口跑去,步履匆忙未剎住腳,竟直直地撞上一片堅實胸膛,鼻尖撞在了來人胸前的護(hù)甲上,惹的文珀一陣鼻酸,淚水不住地從眼角滑落,也不知是因為思念還是因為疼痛。 “幺兒莫哭。”方衍本就不善言辭,看著少年粉頰滿是淚痕,只得一手托臀一手扶腰將少年抱起,攬在懷中,素日里拿兵器的大手極盡小心地擦拭少年柔嫩臉頰上的淚水,放低了嗓音輕聲哄著他。 那淚珠仿若巖漿穿過文衍手上的皮膚,滴入他心頭,灼得他心焦,恨不得將性命都獻(xiàn)出,只求他從小守到大的珍寶莫要再傷心難過。 待到文珀云銷雨霽,已是方衍攬著脫的一絲不掛的文珀坐在浴桶之中沐浴的時候了。幼時溺水的恐懼讓文珀下意識地緊緊攬住方衍的臂膀,半年未見,已經(jīng)開始發(fā)育的軟嫩雙乳緊緊地貼著方衍手臂結(jié)實的肌rou,因為面對面跨坐的姿勢,方衍可以清晰地看到文珀清澈濕漉的眼中映照的自己。 文珀淚水漸歇也就注意到了方衍的胸膛,青年多年戰(zhàn)場拼殺難免負(fù)傷,雖不在意疤痕,卻也要因在家中擔(dān)憂等候的幺兒注意著些。饒是如此,緊實精悍的身軀上的傷疤,大大小小的也不在少數(shù),只是其中一處最為顯眼,疤痕是明顯是結(jié)痂褪去新rou長出的粉色,想來是這次出征南蠻新添的傷口,這rou痕虬結(jié)著斜貫青年的胸膛直至側(cè)腰,端的是駭人,光看這傷疤就能揣度出當(dāng)時青年傷勢嚴(yán)重,情況危急。 文珀手指顫著輕觸那傷痕,像是怕極了觸痛早已愈合的傷口。 “阿兄,這里痛不痛?”一定是痛的,平日里自己身上若是不小心劃破了小口都痛得緊,這么長的傷疤,阿兄當(dāng)時該有多痛啊,文珀呆呆的看著,想著,眼眶一時間又蓄滿了水光,眼中終究是盛不住下了,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一顆顆滑落。 一股暖流涌上心頭,又伴著刺痛,方衍懊惱自己又惹得幺兒傷心落淚。捧著懷中人的臉,將吻一下一下落在被淚水打濕的羽睫上,溫聲安撫著懷中的人“幺兒別怕,阿兄不痛的。” “答……嗝答應(yīng)……嗝……阿珀的,不能再走了”文珀眼眶泛著久哭之后的潮紅,直直的盯著方衍,打著哭嗝軟糯地輕聲央求著青年兌現(xiàn)臨行前的承諾。 “嗯,不走了”方衍無措地將大手覆上少年人單薄滑嫩的背脊,緩緩撫摸著,安慰著。 “要,要蓋章,蓋了章,阿兄就不能反悔了”語畢,竟微微起身,蜻蜓點水般地在方衍的唇上印下一吻,然后羞澀地低了頭掩飾臉上的羞澀。 方衍先是一愣,看著懷中的少年睫毛撲閃著蓋住了滿是眷戀的澄澈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