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去的地方在二十七層，和陳魏一行人一樣。翡翠頭一回被女孩調戲，又是新奇又是羞赧，一張小臉通紅。

    那位白總不知怎么來了興致，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誰家的小孩，臉皮這么薄。”

    主管連忙插話：“這位是二爺的朋友。”他生怕慢了一步，白總就會對翡翠做出點什么。

    白總聞言沒說什么，墨鏡下面殷紅的薄唇扯出一個笑容，態度卻頓時冷淡下來：“哦。”幾個年輕人是剛入行的，不知道主管口中的“二爺”是誰，還在拿翡翠逗樂。

    “啪！”沉悶的巴掌聲在電梯空間內響起。

    打頭起哄的女孩一只手搭在自己剛挨過打的屁股上，垂著頭不敢再說話了，其他人也嚇得噤聲。電梯內一時安靜下來，片刻后白總懶洋洋地開口：“管著點嘴巴跟手。”

    二十七樓終于到了。

    白總帶著一行人率先出了電梯，電梯內空調開得很足，主管卻留了一腦門子的汗。他領著陳魏兩人往會客室走，小聲對他們說：“年輕人毛手毛腳，不懂規矩，您別介意。”

    翡翠搖搖頭，他倒是沒覺得冒犯，反而因為被人夸獎而感到快樂。倒是陳魏多問了一句：“那位白總是誰？”

    “他做投資的，愛跟嫩模玩兒，不過手里也確實大方，給小年輕們投了不少新劇，這次估計又來送人呢，”主管說，他加緊一步上前拉開門，“您請進，老師們都在里頭。”

    公司請來了幾個富有經驗的策劃，準備把二爺的小朋友包裝一番。翡翠聽得一頭霧水，眼睛卻是越來越亮，陳魏對娛樂圈有限的了解都來自于周軒，他在旁邊坐著，只負責在一些逾規、容易招來二爺不喜的地方提出建議。

    “下個月的選秀綜藝不是開了，”一名策劃說，“跟那邊商量下，把小哥送進去。”

    他的同事反駁說：“這樣太俗。”她仔細觀察了翡翠的外形，有了主意。“現在流行意外性，素人明星話題性強，容易爆。”

    他們熱切地討論著，決定塑造一個“在節目做雜工卻因為漂亮外表意外入鏡大火的茫然純欲少年”形象，陳魏對此沒什么意見，接下來是業務方面的一些東西，策劃們要針對翡翠自身長處深究方案細節，陳魏見已經不需要自己在旁邊盯著，干脆和翡翠說了聲，出門透氣。

    陳魏出了會客室，將熱火朝天的景象關在背后。訓練營里出來的小孩不比尋常人，師傅們教導他怎么吃男人jiba能讓人更爽，要怎么保養自己才能漂漂亮亮地伺候人，唯獨不會教給他怎么做人。

    陳魏沒有普度眾生的善心，他提點翡翠只是不想再看見第二個風絕。不能這么說，陳魏心想，這小孩成不了風絕，只能無聲無息地消失在莊園中。

    旁人或許難以想象文明社會中還會有這樣的事在反復發生，他們設立各種框架來限制人的本能欲望，人與人相互平視，打造世風清明的表象，但只要抬起頭，就能看到這些條律和框架，依舊是能被有些人輕易踩在腳下的東西。

    從古流傳至今，本質從未改變。

    陳魏從口袋摸出來煙盒，往樓梯過道那里過去。他邊走邊叼起煙，正在找火機時，被一聲高亢嬌媚的呻吟聲吸引了注意。

    陳魏跟在二爺身邊見多識廣，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他眉毛抽動，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旁邊一間沒開燈的會議室，門大敞著，正傳來一些窸窸窣窣的古怪聲響。陳魏所處的角度尷尬，剛好能看到里面的場景，即便沒開燈，但靠著走廊里明亮的燈光，仍然能看清會議室中的發生了什么。

    兩個人歪在會議室的沙發上，衣服扔了一地。從熟悉的顏色和衣服款式來看，這人就在下午和他們有一面之緣。

    是那位白總。

    陳魏不知道他選在大白天開著門搞這些是出于什么心理，但這種是非還是少招惹比較好，他正要若無其事的離開，來不及收回的視線和里面的人對上了。

    昏暗的光線中，男人英俊的面容仍然看得清晰，白總把小模特玩得吱呀亂叫，表情卻帶著漫不經心的冷淡。陳魏與他短暫地對視后，冷靜地收回目光。

    他轉了方向朝會議室過去，然后在對方詫異的注視下禮貌地笑了笑，一把將門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