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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遙聽見他叫自己的名字。若不是實(shí)在被逼到絕境,他一定不會叫自己的名字。所以司遙知道,到這里就可以了。他不是真的打算把這個人逼瘋。 他直起身,看到厲森因情欲而朦朧失神的眼眸,并不意外,卻更加覺得憐愛。他彎腰,在厲森微微開啟的唇上親了一下:「現(xiàn)在就給你?!?/br> 這句話,厲森聽見了,眼中當(dāng)時閃過一道喜悅的光,隨即卻又苦悶地閉緊眼簾。 居然被逼到這種地步,太不像他。他怎會落到如此境地……這種自怨自嘲的情緒,也在司遙挺入他身體的那一剎,化為烏有。 如果不是親身經(jīng)歷,他死也不會相信,他竟會因?yàn)橐粋€男人的侵犯而感到這么愉悅。 已完全滋潤的甬道,毫無阻礙地把對方的碩大接納進(jìn)來。雖然內(nèi)壁還是被那樣的尺寸撐到快要破裂般的極限,但是此時他已無暇感到疼痛,只有無邊無際的快感,隨著司遙的每一次抽插而不斷累積。 他盡情地感覺著司遙的堅(jiān)硬和灼熱,還有每一下激烈的撞擊,一次次都像是快要捅進(jìn)他的腸子里去,這樣恐怖的預(yù)感都讓他戰(zhàn)栗到近乎發(fā)狂。 「?。√炷摹趺磿@樣,老天……」rou體之間的撞擊聲占據(jù)了他的耳朵,讓他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他語無倫次地咕噥著,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司遙看著他那徹底陷入迷亂的神情,深邃地瞇起眼睛?,F(xiàn)在的他真是又坦率又魅惑,讓人只想好好地疼愛他,直到他昏死過去為止。 不過,今天不行。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得給他留點(diǎn)余力去做應(yīng)該做的事……司遙心里這么想,持續(xù)加大沖刺的力量,忽然從他體內(nèi)整個兒抽出來,再重重地貫穿回去。他的身體因?yàn)檫@過于蠻橫的進(jìn)入方式而抖了一下,神情更加迷亂無措。 司遙知道他喜歡這種方式,于是滿足他的意愿,就這樣蠻橫地摧殘著他已熱得快要燒起來似的甬道,不去顧忌會不會將他后庭外圍的脆弱皮膚擦傷。就算受了這種傷,至少這時,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他口里一直咕噥著含糊不清的話語,司遙猜想他八成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所以也不費(fèi)力去聽。此刻,就只需要狠狠地進(jìn)入他,用最美味的激情喂飽他,最后,讓他在尖叫中達(dá)到高潮。 就做這一次,讓他心滿意足。 司遙松了手,放下他的雙腿,而后俯下身去把他抱住,雙臂環(huán)過他的后背,額頭抵在他已汗?jié)竦募珉巍?/br> 當(dāng)感覺到自己被抱緊,厲森的手微微一震,殘存的一絲神智讓他沒有伸出手回抱對方。但是他已被對方的力量熱量盈滿的后庭就沒有這么理智,總也想著纏住這根火熱的硬物。因太多次的摩擦而紅得越發(fā)艷麗的xue口,焦渴地跟著它的進(jìn)出而緊緊收縮。 厲森并不知道自己身體的yin亂讓對方感覺到多么舒服,他只知道自己很舒服,從來沒有一次性愛能讓他感到這么爽這么酣暢。 當(dāng)越來越多的快感累積到頂點(diǎn),他的分身終于急劇地顫抖起來。司遙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不自然地僵硬,為了等待什么而隱忍得簌簌發(fā)抖。司遙沒有停止抽送,只是突然在他肩膀重重咬下一口。 那一口明明應(yīng)該很痛,然而厲森已被快感占據(jù)的身體根本感覺不到痛楚,反而在那堅(jiān)硬的牙關(guān)之下感到一股臨近死亡般的絕頂暢快,他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把這暢快從口中釋放出來。同時,他的分身斷續(xù)地噴射出濃稠jingye。隨即,司遙也在他體內(nèi)釋放熱流。 性愛到此便告結(jié)束。令人暈眩的激情余韻卻還遲遲不褪。兩人就這樣倒在桌上一動不動。 終于,厲森漸漸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司遙竟然把東西射在他里面。新仇舊恨一并爆發(fā),他惡狠狠地踹去一腳:「滾開!」 他這一腳的確用了不小力氣,但是由于姿勢問題,很難把人踢痛。至少對司遙而言,這就跟按摩差不多。 「要我說多少次才夠?可以滾的只有圓的物體?!顾具b無謂地說著,從厲森身上離開,開始整理。 「把你的腦袋卸下來就可以滾了。」厲森沒好氣地說??匆娝具b整理衣裝,他也把被扔在桌子一角的衣物拿過來,套上襯衫,系了一顆扣子,又坐在原地不動了。 「你怎么了?」司遙也套上了襯衫,還沒來得及系扣子,就發(fā)現(xiàn)厲森神情怪異。 「你說怎么了?」 厲森惱火地瞪著他,「你竟然射在里面,你是存心讓我難堪吧?」 「當(dāng)然不是。」司遙歉意地笑笑,向厲森伸出手,「我來幫你清理。」 「免了。不敢勞你大駕?!?/br> 厲森把那只手一掌拍開,悻悻地說,「你出去看看外面還有沒有人在。確定沒人的話,我就這樣去洗手間?!?/br> 「這種時間肯定沒有人的,我來的途中也沒遇見?!?/br>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箙柹荒蜔┑刂睌[手,「叫你去你就去,快點(diǎn)?!?/br> 「好吧,你稍等。」 司遙出去走了一圈,回來告訴厲森,確定這一層再無他人。 厲森抱起衣物,姿勢別扭地站起來,有些不知道該怎樣邁步。身體里有東西的感覺實(shí)在不舒服,再一想到這都是司遙害的,忍不住又用殺人的目光瞪去一眼。 司遙卻被他瞪笑了,走上前,以讓人來不及捕捉其意圖的速度,一下子把他橫抱起來。 「你?!」厲森嚇一大跳,隨即火冒三丈,一拳砸上司遙的臉,「找死!」 幸好司遙的眼鏡還沒戴上,否則那一拳若是打碎鏡片,司遙的眼睛恐怕就不保了。厲森也覺得很可惜,為什么司遙竟然沒戴上眼鏡讓他揍。 他用力從司遙懷里跳下來,腳尖剛一著地,又被司遙抱了回去?;鹈傲?,眉毛一豎就要罵,卻被司遙搶先一步:「不想一直玩跳上跳下的游戲,就讓我?guī)闳ハ词珠g。」 「你這個……」厲森一把掐住司遙的脖子,那一刻是真的有把人掐死的打算。然而數(shù)秒后,他松了手。 他相信司遙會說到做到。而他既不想在這里跳個沒完,也不愿意淪為殺人犯。 這個男人,絕對是老天有意派來整他的。 他忍住尖叫的沖動按住額頭,磨著牙說:「那就快去?!?/br> 司遙笑了笑,沒再繼續(xù)挑戰(zhàn)厲森的耐性,帶他去了洗手間。而后司遙就被轟出去。厲森忍到這里已經(jīng)很辛苦,他不可能接受司遙幫自己清理,也不想讓他看著自己清理。 洗手間墻壁另一側(cè)有淋浴,厲森在那里沖了澡。雖說抹在身上的奶油都已被吃掉,畢竟還是留下了一些粘粘的。 回想剛才的畫面,他依然覺得太不敢置信,甚至到了不知該做何感想的地步。男人的視覺很敏感,而他受到太強(qiáng)的視覺沖擊,或許一生也無法忘記。 在他身上舔食著奶油的狡猾舌尖,凝視著他最脆弱無恥姿態(tài)的深邃眼眸……可惡,可惡,可惡! 泄憤的一拳砸上墻壁,結(jié)束淋浴。厲森穿戴整齊回到辦公室,看見司遙坐在辦公桌后的皮椅中,托著腮,一臉的若有所思,連他進(jìn)來了也沒看一眼。 這樣一說,厲森忽然發(fā)現(xiàn),今天司遙的話似乎格外少,相比從前。覺得疑惑,但也不想多問,厲森徑自走到落地窗那邊,拉開窗簾,雙手抱懷,眺望著遠(yuǎn)方的夜景。 激情已過,那些亂七八糟的煩惱又回到腦海里,甚至比先前更亂。他需要靜一靜。 然而,不多久,一個低沉的嗓音擾亂他的安靜:「回家和你父親過生日。」 他一怔,從落地窗的反光中看到,司遙就站在他身后不到兩步的距離,臉上的表情很模糊,看不真切。 總之一定還是那樣自以為是的高潔表情,厲森冷冷地撇一下唇角,說:「這是我的家事,你也要管,不覺得太可笑嗎?沒見過像你這樣的瘋狗,一直追著咬到別人家里去?!?/br> 「要邁出那一步,的確有些艱難。」 司遙不為所動,沉靜地說,「但是當(dāng)你邁出去之后,再回頭看,會發(fā)現(xiàn)自己曾經(jīng)的猶豫不決其實(shí)很傻,也很多余?!?/br> 厲森不禁一呆。被他的話語狠狠地戳進(jìn)心口深處,連心臟也一陣麻痹,然后酸澀泛疼。 本能地想要反駁,嘴唇卻有些麻木,訥訥地發(fā)出聲:「別再說了。不要逼我,為什么你總是這樣……」 「你已經(jīng)與他冷戰(zhàn)十幾年。人的一生中有幾個十年?我的父母,甚至未能伴我度過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十年?!?/br> 「……」厲森再也無力開口。 定定望著那個倒影在窗上的模糊人影,莫名地很想看清他此時的表情,是不是帶著遺憾,嘆息,寂寞。然而,卻沒辦法回頭看上一眼。 如果看清了,真的在他臉上看見那樣的表情,又該怎么想? 父親仍在,并不值得炫耀。然而在他面前,這卻像是一種特權(quán)。擁有這樣的特權(quán)卻棄之如屐,倒顯得是在夸耀。 厲森驀然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很過份?從來都只想到自己,總是冷酷地傷害別人,而別人一旦稍稍踩到他的禁忌他便狠狠還擊,從不想,對方也不是有意為了觸犯而來觸犯他…… 聽著身后那如同在撫慰著人一般的均勻沉穩(wěn)的呼吸聲,心口再次泛起澀楚的漲痛感,他不自覺地抬手按住胸口,閉上了眼。 司遙司遙,你究竟是誰?為什么會遇見你? 「回家吧,你不會后悔的?!?/br> 司遙張開雙臂,自厲森身后把他擁緊,雙唇輕輕貼在他的耳后,低語,「厲森,生日快樂。」 「……」 生日快樂??鞓穯??厲森不確定,只是心里暖暖的,像是有誰放了一只火爐進(jìn)來。 忽然想知道,如果聽見厲朝對他說出這幾個字,是不是也會像這樣溫暖,再多年的堅(jiān)厚冰層也都融化。 這個答案,他想知道。 決定了,他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