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落空

    8月中旬正值盛夏，7點的太陽便已十分耀眼無法直視，日暈伴隨著太陽升起一同出現的奇觀仍在持續，昨夜的異象更是成了同學們發揮想象力的素材。

    不過對于懷有心事的林洋來說顯然沒有功夫關心這些事，此刻正走在前往教學樓的路上，抬頭看著這高天朗日有些出神，又無意識地向前看去，立刻注意到了一個挺拔健壯的身影。

    “嘿，武哥，這么巧在路上遇到。”愛情對于青春期的少年來說終究誘惑極大，感性與理性的天平早已傾斜，看著陽光帥氣的面容，林洋突然冒出“擇日不如撞日”的想法，不過周圍人多嘴雜自然不會選在此時。

    “呃，呵呵，是挺巧。”趙從武回過神，揉了揉太陽xue似乎想讓自己清醒一些，看向林洋的眼神中滿是疲憊，勉強擠出一些笑容后，又陷入了面無表情的沉默。

    趙從武的冷淡讓林洋有些泄氣，不過注意到趙從武濃重的黑眼圈，又忍不住安慰自己這是因為昨晚沒睡好才會對自己如此不假辭色。就這樣兩個人各懷心事，一路沉默地走進了教室。

    開學第一件事自然是交作業，一大堆卷子分門別類地上交完后，座位只進行了稍微調整，林洋與趙從武仍然是前后桌，高三緊張的學習生活便在暑假補習中提前開始。升旗儀式上，校長正用溫吞的語氣鼓勵同學們努力學習，周圍不斷有交頭接耳聲，林洋神游天外，設想起向趙從武告白的場景以及后果。

    都說沒有早戀的高中生活是不完美的，林洋俊秀的娃娃臉與不錯的成績更是讓班上不少女生對其都有好感，不過從小良好的家教加上初中時發現自己喜歡同性這一件事使得林洋對愛情十分慎重，漸漸在班上給同學留下了注孤生的書呆子印象。

    不過fg這種東西向來了立不得，高二文理分班后，偶然與身為足球特長生的趙從武產生了交集。一年的相處，二人的關系越來越近，教室里林洋經常指點趙從武學習，球場上只要有空，林洋時常會在觀眾臺上欣賞趙從武訓練、給趙從武送水也是常事。對于趙從武來講只是多了一個兄弟，而對青澀懵懂的林洋來說，面對趙從武各種“直男的小把戲”毫無招架能力，別樣的感情在其心中暗暗發酵。

    直到堇年七月初，受到趙從武的邀請去隔壁市觀看比賽便成了感情爆發的契機。看著足球賽場上趙從武全神貫注奮力拼搏的颯爽英姿，雖然不是沒有見過趙從武踢球與訓練，此刻坐在最前排觀眾席上的林洋只感到內心火熱，視線長久地凝聚在那汗水濕透衣襟勾勒出的健美身材上，進球時那豪放自信的笑容更是在內心激蕩起波瀾，這才意識到無論是身材還是性格，趙從武都完美地符合自己對戀愛對象的幻想。

    回到家中林洋試圖壓抑下自己的感情，卻不自覺地回憶起與趙從武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無數曖昧的小細節在腦海中盤旋，讓林洋輾轉反側，不知道這種感情是否就是喜歡，但內心對趙從武的征服欲卻沒有消退半分，轉眼幾天過去，林洋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沒有辦法再把趙從武當做單純的朋友了。

    高三誓師大會結束，林洋隨著人流回到教室，又心不在焉地聽完了一節數學課。

    “阿洋，你看看這題，我想了半天沒一點思路，快教教我。”趙從武站起身，伸出欣長的手臂，輕而易舉地將林洋圈到了自己的懷里，將卷子遞到了林洋眼前，似乎經過開學典禮上的小憩，恢復了往日開朗耿直的性格，臉上也多了笑意。

    趙從武的頭靠得極近，林洋能感受到其灼熱的體溫，耳畔纏繞著溫熱的鼻息，脖頸上一陣瘙癢連帶著內心也泛起漣漪，完全無心去看題目，一時呆愣住沒有任何反應。

    “阿洋？”此時二人的姿勢已發生過多次，兄弟間勾肩搭背也是常事，趙從武完全沒有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什么曖昧或者不妥，只以為林洋是被自己嚇了一跳。

    “額，我看題呢。你這樣子，我怎么和你講。”林洋回過神，拽下趙從武遞來的卷子，盡力掩飾自己的情緒。

    “哦好。”趙從武搬起凳子，坐到林洋的身邊，笑著把頭湊了過來。兩具年輕的身體靠在一起，雖然是普通不過的接觸，仍是讓林洋不由自主地產生緋色的幻想，一邊向趙從武講述著解題思路，一邊再次開始了天人交戰。

    直到講完題，僅存的最后一點顧慮終是被克服，想到最近十幾天無處安放、無法消散的糾結與彷徨，林洋最終決定為了懵懂的愛情豁出去一次。

    “懂了懂了，哈哈，阿洋你真是天才。”趙從武拍了拍林洋的肩表示感謝，搬起凳子打算回到自己的座位。

    “武哥，你……中午有空嗎？到樓下那亭子里，我有事和你說。”林洋眼神閃爍地看向趙從武，感到臉有些發燙。

    “有空有空。什么事這么神神秘秘，得在亭子偷偷說。”趙從武仍然在回味著解題思路，沒有多想，只笑著答應下來。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林洋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劇烈跳動著，不敢再多看趙從武一眼，低頭佯裝做題。

    不像某些早熟的體育生進入青春期就憑借著自己健壯的身材，毫無顧慮地和男男女女約炮，趙從武似乎并沒有性濫，甚至連女朋友都沒有聽他提起過，“那么自己是不是有機會呢？”林洋的思緒飄遠，為自己表白能夠成功在回憶中搜尋著各種“可靠”的支撐。

    ……

    正午的太陽炙烤著大地，日暈光環發出耀眼的光芒讓人睜不開眼睛，一陣陣熱浪襲來似乎讓空間都產生了扭曲，正是午休時間樹林周圍只有蟬鳴不絕如縷。

    “天氣真是越來越怪了，這亭子里得有個40度吧，洋洋有什么事嗎，說完我們趕緊回教室吧。”趙從武隨意摸了一把臉上的汗，看向林洋，微微皺起眉頭，似乎想起了一些不好的記憶。

    “武哥，你能接受同性之間的愛情嗎？”林洋忐忑地看向趙從武，最終將醞釀許久的話說了出來，“我……我喜歡你。”

    “哈？阿洋，你在開玩笑吧，是不是輸了什么真心話大冒險，要你向男生表白。”趙從武身體一頓，下意識當成了一個玩笑，壓下心中莫名的煩躁，露出一個“兄弟我懂你”的眼神與笑容。

    “我……我是認真的。”林洋握緊拳頭，豁出去道。

    不知是出于對林洋表白的憤怒，還是受翻滾的熱風影響，趙從武只感覺體內氣血翻涌，思緒漸漸變得混亂，不自覺地回想起昨夜的噩夢和隊友張鵬豪的玩笑。

    ……

    “武子，你怎么和林洋那小白臉走這么近，不會是好這口吧？”

    “什么小白臉，人家是讀書人，那叫斯文，哪像你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行行行，我是粗人，不過那小子白白凈凈的不會是個gay吧，不然平時對你這么殷勤干什么。”趙從武張口正欲反駁，張鵬豪繼續吊兒郎當地說道，“武子我跟你說，基佬TM的都是變態，最近有個娘炮總纏著我，不僅說要舔我的腳，還要讓我捅他屁眼子，像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真尼瑪惡心了我好幾天。”

    “真的假的，基佬這么惡心？”

    “那還能假，qq還發我假照，我tm還以為是小jiejie興沖沖去赴約，結果就是個人妖。”

    “哈哈，要是我遇到這種事絕對揍他一頓，讓他漲漲記性。”

    “我怎么不信呢，武子哥你不是就和林洋那小子有說有笑的。”

    “哥tm比電線桿還直，再說林洋是我的兄弟，不就長得嫩點，這就是基佬？你再亂說我可不高興嗷。”

    “別別別，武子哥拳下留人。”

    ……

    “他媽放開老子，你們這群惡心的東西。”四肢都被周圍異常強壯的喪尸牢牢抓住，趙從武用盡全力反抗，卻無濟于事，只能看著自己的衣服被撕扯下來。

    “啊…啊啊，好痛，不要，求求各位大哥放過我吧……”眼前全是喪尸大漢，感受到后庭被一鐵棍漸漸捅入，劇烈的疼痛感傳至大腦，趙從武張嘴想要呼救，嘴中卻突然也被塞入一粗大的陽物，“嗚！嗚嗚，嗚嗚嗚。”

    ……

    “武哥，我想了好久才下定決心，我不是在開玩笑，我是gay，我喜歡你，”終于將自己的心意表明，林洋內心忐忑而又充滿期待，但抬頭看向趙從武時，見到的卻是其憤怒到有些猙獰的表情，“如果你不……”

    “夠了，虧我還把你當兄弟，大中午你叫我出來就說這個，傻嗶吧你，變態！”怒氣伴隨著混雜的記憶無法控制地上涌，趙從武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幻想，把林洋與對gay的刻板印象甚至是夢中那些可怖的喪尸等同起來，身體與意識不再受自己控制，表情變得猙獰，拳頭也不由自主地抬起。

    耳畔嗡嗡作響，大腦中回蕩著趙從武的話，林洋看著靠近的拳頭，只覺心涼到了極點。隨著拳頭砸來，視線變成一片白色，一陣天旋地轉，恍惚間身體失去了重心，倒在地上。說實話，林洋有想過表白失敗后的結局可能是與趙從武絕交，卻沒想到竟是以這重重一拳砸碎了自己的所有幻想。視線模糊不清，意識變得渙散，恍惚間感到自己好像附著到了附近的植物上，能夠感受到氣溫的灼熱，還能看到趴在地上的自己和暴怒的趙從武，聽到一個粗暴的聲音在吼叫著“別讓老子在看到你，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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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世觀察手札】一個猜想雖沒有證實卻廣為流傳，那就是變異喪尸實際是覺醒失敗的異能者，他們沒有挺過磁暴，精神海塑造失敗的后果便是喪失神志，這也能很好的解釋為什么他們所掌握的異能與人類能力者是那么的相似。

    想到趙從武變異前的提到的噩夢似乎與同性戀有關，那么究竟是因為心中的恐懼讓他覺醒失敗，還是覺醒失敗后大腦的崩潰勾起了他心中的恐懼？他對同性之愛的恐懼究竟又因何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