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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沉浮事在線閱讀 - 番外三 if線

番外三 if線

    浮澤不知道自己已經來了鬼府多久了。

    這兒只有無邊的夜,什么也看不見,哪里也去不了,對于時間的感知從未有過的模糊。浮澤猜想自己大抵已經被困在這兒很長一段時間了,但究竟是一年,還是百年,卻絲毫沒有概念。

    他動了動,手心摸到床面,吃力地把自己撐起來,被子從肩頭滑落。即使看不見,眼睛還是會本能地在暗色中來回搜尋,好一會兒,才茫然地停下來,有點想不起自己原是要找些什么。

    ——啊,對了。睡過去前,時崤說過,再配合做最后一次,就給他點上一盞燭火的。

    但他最近有些嗜睡,變得格外容易累,好像最終還是沒等到對方做完,就昏睡了過去,所以現在也不知道時崤去了哪里,那個約定還做不做數。

    浮澤眨了眨干澀的眼,腦子里混沌一片,遲鈍地覺得隱約有哪里不對勁,卻又想不出來。

    這兒幽暗又死寂,他有點害怕獨自待著,忍了忍,還是控制不住輕輕喊了幾聲時崤,因為剛睡醒的緣故,聲音沙啞而綿軟,聽起來有種可憐的意味。

    時崤曾經說過,無論他在哪,都能聽見他的呼喚。

    不過這次,浮澤等了一會,還是沒有熟悉的溫度將他包裹。他還是有些疲憊,也沒什么力氣,掛在脖子上的鏈子沉沉地往下墜,手支撐不太住了,不過一晃神而已,力道就兀地一軟,整個身體軟綿綿地摔回床鋪。

    終于,匆匆忙忙出現的鬼氣接住了他。

    黑霧在背后凝成實體,讓浮澤靠著重新坐正了些,時崤聲音還帶有點急,檢查了一下他的手:“有沒有哪里摔疼?”

    鬼的身上是涼涼的,或許是睡得有點熱,浮澤最近越發喜歡這份體溫,轉頭把自己更深地窩進了這個懷抱中。但他不是很能理解時崤這份焦急,覺得對方近日越發神叨了,床鋪柔軟,即便真的砸上去了,又有什么所謂呢?

    想了想,也就懶得回答。他又覺得有些困。

    “你已經睡很久了,該起來清醒清醒。”時崤不讓他睡,手心覆到他的臉上來蹭了蹭,替他撥開鬢邊的散發。

    還是沒答。

    事實上,從鬼王將仙君強行拘禁在鬼府的那一日起,他們的相處模式便一直都是這樣的,浮澤越發寡言,只有在情動或害怕時才會主動開口,除此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是時崤說,浮澤沒有什么反應地聽。

    時崤早就習慣了,只要對方不反抗,甚至還愿意這么乖巧地賴在自己懷里,已經是最大的恩賜。

    他無聲地露出滿足的笑,在浮澤鼻尖上落下一吻。抬起頭,用手蓋住了他對方半闔的眼,另一只手放出一縷鬼氣出去,黑暗中傳來刺啦的細微聲響,不多時,房里唯一的燭臺便亮起了淡藍火苗。不算很亮,但在這個房間里已經是格外珍貴的光線。

    浮澤也感覺到了。雖然大手替他遮去了大部分的亮度,但久在黑暗中的雙眼連半點光線都無法適應,一瞬間被刺激得酸澀,他唔哼了一聲,本能地側過頭瞇起眼睛,困意終于也稍稍退去了些許。

    “先別動。”

    時崤輕輕抱住了他的后腦勺。好久,等仙君大概適應了,才一點一點地挪開手掌,替他抹掉眼角被刺激出來的淚花。

    浮澤睜開眼,時隔許久,終于再一次看清了房間的全貌。

    似乎是久到再不親眼看看就會遺忘的程度,他愣愣地睜著眼,左看右看,連眨眼都忘了,看夠了房間,又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最后緩緩挪動視線,把目光放開了時崤臉上。火光給鬼的五官打下利落的陰影,從下往上仰視的角度,對方的凌厲與溫和奇妙糅合在一起,讓浮澤不由得有種怪異的心悸。

    “你在笑什么?”他不解地問。

    對方臉上的笑不是他印象中的那種偏執、有所圖謀的笑容,而是真真正正的淡笑,攜著呵護,含著溫柔,就連鬼眸中都有了暖色,讓他覺得有些陌生。

    時崤卻不正面回答:“沒笑什么。只是你許久沒有視過物,一時不習慣罷了。”

    這樣說著,他一邊往床里頭挪了挪。盤起雙腿,卡著浮澤腋下將對方換了下姿勢,把對方放到自己雙腿圍出來的空間里,胸貼著背,浮澤便嵌進自己高大的身軀形成的保護圈里。

    浮澤由著他擺弄,放松身體,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這個微涼的懷。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時崤身上的味道好像比以前濃多了,從前很淡,是一種帶著冷冽、夾著祭紙焚燒后氣味的獨特的味道,可現在只是靠近就能聞到。

    又有點像寺廟里焚香的氣息,聞多了,就逐漸有些上癮,只有被這個味道環繞的時候,才足夠安心。

    “阿浮,我帶你去人間走走,好不好?”時崤突然這么問,仿佛把仙君強行囚禁在鬼府中的并不是他自己。浮澤曲著腳縮在他懷里,他還不覺滿足,握著浮澤赤裸的足捏了捏,讓那足也踩到自己的腳脖子上,“你最近睡太多了,出去走走,精神一些。”

    浮澤昏昏欲睡,沒過腦子,便從鼻腔里擠出半生軟綿綿的嗯,就算是應答。

    也不是他有什么不滿,就是身體懶懶的,連眨眼都覺得費力,被這樣團著抱在懷里,覺得很舒服,于是又開始困了。

    這回時崤終于不再說什么,把身體往后斜靠在床住,讓他倚得更舒服些,一直手扶著他的后腦勺:“那就再睡一會兒吧,明天出去,就不許睡了。”

    ……

    自從越來越嗜睡之后,浮澤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夢了。

    這一覺,他久違地在時崤懷里夢見他們的從前。夢里是一片茫茫大海,船身隨著浪潮顛簸,他趴在船舷上,想伸手摸摸海水的溫度,卻被顛得摔出了船甲,身體一陣失重,然后船與海就不見了,變成時崤躺在荒島上,用懷抱接住了他。

    他看見島的另一頭有巨大的黑影在朝自己靠近,而時崤的眼尾留流下一道血痕,像極了淚水,時崤低頭咬住他的脖子,語氣悲切:“阿浮,我一直在等你,等了你好久。”

    浮澤便驚醒了。

    猛地睜眼,一瞬間又被光刺得急忙偏頭,時崤的手貼上來替他擋著,抱著他又往樹下躲了躲。好一會兒,浮澤適應了,一點點睜眼,才發現這兒早已不是自己待習慣了的鬼府。

    ——竟然是人間。

    浮澤才恍然想起睡前的對話。悄悄抬眼,從時崤的肩頭往外看去,郊野大好風景在陽光下一覽無余,不遠處的土地上有一道平靜的水流經過,偶有燕雀停在岸邊啄水,淺色的落葉鋪了滿地,到處都很明亮,到處都是生機。

    長時間被困在睡意中的思緒,便被這明亮刺破了。

    浮澤終于抓住一絲清醒,搭在時崤肩頭上的手突然收緊,攥皺了上好的黑衣。他微微仰頭,專注地盯著時崤說:“你放我下來。”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綿軟。

    時崤似乎也覺得開心,額頭湊下來碰了碰他的額頭,低笑間帶動胸膛起伏。手掌拍了拍他的背:“著急什么?你都睡軟了,緩緩再下地。”

    就這樣用托抱的姿勢走出了樹蔭,散步似地慢慢走到河邊坐下。有風吹動彼此的發尾,他把浮澤放在腿上,才繼續道:“與阿浮說好的事,我怎么會食言?難得來一趟人間,你若是能走,就自己站起來試試,我不拘著你。”

    他們離水流近極了,近到浮澤能夠感覺到河面水霧的濕涼。浮澤回頭看了一眼,攀著時崤的肩想要起身,但果如對方所言,四肢都沒什么力氣,又怕動作大了掉進水里,最終只不過在對方懷中折騰了一番,還是無奈卸了力氣作罷。

    “沒事,阿浮多歇一會兒,待會就有力氣了。”時崤安慰。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欣喜,抱著浮澤愛不釋手地左右嗅嗅,邊笑邊在他頭發上吻了又吻。稍微往前傾,握著浮澤的赤足放入水中,自己也脫了鞋子泡進去,水面下四只腳便交纏挨著,隨著水流微微晃動。

    初秋的水有點涼,溫度順著浮澤的腳傳遞到小腹、心口,好似找到了那股不對勁的源頭。他后知后覺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兒輕飄飄空蕩蕩,沒有墜著皮圈與鎖鏈,從困意中掙脫出來,身體的不適感也變得更加清晰了,心里卻不敢相信:“你是不是……在我身體里放了什么?混沌珠?還是其他的?”

    他盯著自己膝蓋,沒有回頭。時崤沒有看見他的神情,仍是含著笑:“怎么了?”

    便見懷中的仙君遲疑地抬手,用手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浮澤回頭,眼神茫然又害怕:“這里沉沉的,好像有什么東西,很不舒服。”

    “什么都沒有。”時崤有半瞬間的不自然。大手拉開浮澤的手,捏在手里揉了揉,放緩了聲音哄,“是不是換了環境,不太舒服?沒關系,過一會就好了。”

    但一切都太異常了,不僅僅是今日。

    時崤轉移話題又說了些別的,低頭,卻見浮澤搖頭,仍用清澈的眼神盯著自己,難得一見的倔,像是一種無聲的對峙,整整一炷香時間過去,他才終于敗下陣似的嘆了口氣:“原本是要再過一段時間再告訴你的。”

    他帶著浮澤的手重新覆上那片軟軟的小腹,力道溫柔,眼神更露出了從未有過的期待。

    “從前我說過,要把你鎖起來cao到懷上我的鬼胎,才會放你出來。”

    浮澤瞬間就讀懂了他話內之意,雙眼失神地瞪大,身體開始發抖。

    “——阿浮肚子里,不是被放了什么,是懷著我們的孩子。”

    時崤的語氣明明那么溫柔,聽在浮澤的耳中卻好似最惡毒的詛咒,沉重到呼吸都需要更加用力。

    “現在還小,再過一段時間,你就不會這般不舒服了。”

    時崤抱住了懷中顫抖得厲害的仙君。他看見浮澤眼中逐漸涌出了濕意,但并不在乎,只是用指腹替他擦了擦,“不要怕,鬼胎很聽話,有了它,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浮澤以一種極慢的速度抬起頭來。他仿佛沒有聽懂,神情依然是懵懂的,唯有眼瞼在用力強忍眼淚:“你弄錯了,仙族是不會懷孕的。”

    時崤只是溫和地看著他。

    水從遠處來,拂著他們的赤足流過,又向另一個遠方離去。

    浮澤錯開了時崤的眼神,重新將目光放在水面上,神情有些呆滯。但很快,淚就從一滴一滴地掉變為大股大股地流,他拼命咬緊牙關,終究沒有能力忍住哭聲,像個孩童一樣蜷著肩背大哭起來,雙手無措地想要掰開時崤的擁抱。

    他害怕極了,比第一次被時崤強迫還要怕,比被鎖在鬼府里不能走動還要怕。

    仙君明明不能生育,但他現在正在孕育著一個鬼胎,他變成了自己不認識的怪物。

    他用盡全力掙扎,可就是掰不開時崤的手臂。時崤并沒有很用力地攔著他,是他自己逃不開了,對方的體溫與氣味都變成了毒藥,那是鬼胎需要的養分,吸引他,并且囚禁他。

    浮澤頹然地卸下力氣,雙手無助地捂住自己的眼睛。

    他好像后悔了。后悔自己那唯一一次的主動,明明已經離開,卻還是心軟來到鬼府;后悔自自己為什么會乖乖接受時崤的囚禁,以為對方只是一時生氣,很快就會變回他依賴的那個時崤。

    為什么呢?

    他好不容易才放下曾經被強暴的恐懼,接受這份過于濃烈的愛,對方卻還得寸進尺,連他對身體的支配權也要一并奪走。

    為什么呢?

    “……我想要,回仙界。”浮澤低著頭,語無倫次,“有孩子,就放我自由,你說過的。我要回仙界,你放開我……”

    然而時崤只是沉默地抱著他,拉開他捂住雙眼的手,用袖子給他擦淚。

    浮澤回頭,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時崤,濕漉漉的鼻息也噴在他的下巴,“你說過的、你不會不作數的。求你了,讓我回去吧,求求你……”

    他大抵從來都不會生氣,受了委屈也只會哭、只會乞求。

    時崤氣他要走,卻還是心有不忍,翻涌著復雜的情緒,將他抱得更緊,在他眉心落下安撫的輕吻:“好了,不怕,阿浮,只是懷孕而已,不用害怕。”

    浮澤仍是拒絕,只說想走。

    時崤又哄了幾句,鬼眸不知不覺變得通紅。他最聽不得的就是浮澤想要離開的話,但嗅到懷中仙君身上濃烈的鬼胎氣息,還是強行壓下了自己的暴虐沖動,化作一聲嘆息。

    他托著浮澤的頭,讓他看向正前方的河:“阿浮,你知道我為何帶你來這里嗎?你能感覺到什么嗎?”

    浮澤流著淚搖頭。

    “這條河,是你的分支,水里帶著與你同源氣息。”

    時崤語氣平靜:“但是阿浮,你現在感覺不到了,是不是?因為你懷著我的鬼胎,里里外外都浸透了我的氣息,至少現在,你是半仙半鬼的體質,你連仙力都無法自由驅使,要怎么離開我回到仙界,嗯?”

    浮澤臉色驟然慘白。

    他被嚇住了,一時也哭泣也忘了,像是巨大的噩夢砸在他頭上,剝奪了他最后的希望,只剩下一具身軀做傀儡。但他連生出什么偏激的想法都來不及,就聽時崤又在耳邊繼續道:

    “阿浮,我們的孩子已經成型了,我不在的時候,他甚至會有意識地散發鬼氣安撫你。你怎么會狠心不喜歡它?”

    “它還那么小,它需要你的保護。”

    “你這樣回到仙界,它承受不了仙力的壓制的,它會死在你的肚子里,就連我也無能為力。”

    時崤盯著他的臉極慢極慢地說。

    “它是我們的孩子啊,阿浮難道不期待嗎?為什么要這么傷心?”

    “我們永遠在一起難道不好嗎,為什么一定要回去?”

    浮澤不答,一直在搖頭,還是流淚,情緒沒有任何好轉。

    時崤漸漸就有點控制不住了,語氣變得陰冷:“好,如果阿浮果真不愿意,正好我也不想有其他東西分去你的注意力。”

    “這樣吧,阿浮想回去,我現在現在就放你回去。等到你肚子里的胎兒死了,我就去把你抓回來,讓你再懷一次,我會讓你永遠懷著我們的孩子,只要它不出生,就什么事情都沒有,這樣你就永遠半仙半鬼地留在我身邊,你說好不好?”

    “我又給阿浮選擇權了,阿浮開心嗎?你想怎么選,要親自殺死它嗎?”

    “說話呀?阿浮。”

    說到最后,已經是咬牙切齒。

    浮澤抖得越來越厲害,突然埋著頭抽搐了一下,發出一聲嗚咽。

    時崤低下頭去,似乎隱約聽見他在說話。手臂微微松了松,好一會兒,才聽見仙君崩潰地哭出了聲,他轉過身抓住時崤的袖子,哭得絕望又苦澀:“……你別說了、別說了。我沒有想殺死它,我不回仙界了……嗚嗚……”

    “我沒有想殺死它……我不知道……!嗚嗚嗚啊……我只是太害怕了,我錯了……”

    “你帶我回鬼府吧,我聽話的……”

    他的頭發散了,亂糟糟地貼在淚濕的臉頰,好不凄慘。

    時崤猛地從陰暗的憤怒中清醒過來。

    他不后悔,但依然對這樣的浮澤心疼不已,手忙腳亂把對方的腳從水中撈了出來,讓他團成一團縮在自己懷里,放出濃郁的鬼氣安撫孕期中格外不穩的情緒。

    “阿浮別怕,別怕,不哭了。”他低下頭胡亂親掉浮澤的眼淚,“我方才說的是氣話,不會真的這樣對你的。只要你別惹我生氣,我們一起保護孩子,等他降生了,你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別害怕。”

    “到時候,我不關著你,你什么時候回仙界都可以,但我們要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因為貼得很近,時崤身上的味道又明顯了些,語氣是充滿愛意的,懷抱是安穩的。

    浮澤沒有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停止了發抖。

    他慢慢停了眼淚,咬著時崤的衣領,委屈又如釋重負地點了點頭。

    “好。”

    他不知道他們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樣,但一開始,他離開仙界主動邁進鬼府時的心情,至今還藏在他記憶的深處,從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