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又說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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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亂想了,今后看見什么都不想了——壓根不看!一心朝著你,絕不向兩邊。不管你信不信,我心里真的只裝得下你。” 褚飏哭成那樣,像個溺水的冤魂,冷琛也要被勾出眼淚了。早該明白,他鬼使神差的一閃念,對于褚飏,不可能一閃就過,得在心海里擱淺一陣呢。幾時漲潮,可由不得冷琛了。 甚至由不得褚飏。 喜歡一個人不比拋錨、起錨,誰能說靠岸就靠岸,說起航就離港遠去,那還叫喜歡嗎?喜歡就是無法控制,不由自主啊,就是心為了別人跳。 好久,褚飏哭疲了,從冷琛懷里起來,沒有立刻下床,就坐在床邊,搭著兩條腿,悶聲不動。看他那樣就知道他把自己哭難受了。冷琛湊過去,從后面半環半抱著他,輕巧地替他揉起了太陽xue。 “洗個澡去吧,沖沖熱水,舒服點。” 褚飏沒說話,吸了吸鼻子。 怎么就突然生分了呢,當意識到冷琛隨自己步進浴室,褚飏猛地回過頭:“你干嘛?” “不能一起?” “你別進來。” “一起吧。”冷琛硬是不走。 褚飏不睬他了,開了花灑,讓自己默默面壁。隨他去吧,這么個摸黑都絲毫不影響動作的地方,日日收拾,日日用,褚飏索性閉了眼。結果,剛一抬手就撲個空。洗發水被冷琛搶走了。 “不用你。”褚飏嫌著,手臂不知怎么已垂下來,是有些不情愿,可更不情愿推開冷琛。 人說頭發絲就是煩惱絲,伴著簌簌沙沙的摩擦,冷琛的手指和他那捋了多少天也沒捋順的煩惱,黑黑白白地糾纏在一起,越不要招惹,越彼此招惹。 濁水換清,小小的空間里蒸起氤氳霧氣。冷琛這個磨人的,擠了沐浴露轉去揉搓褚飏身上另一處毛發茂密的地方。褚飏背對著他,幾乎要貼到墻上,躲不開。臀縫間有什么耀武揚威地頂上來。 “別弄……” “不進去。不進去也不想?” “別弄……”褚飏還是這話。 真詫異他怎么現在才開始找回立場,端出起碼的姿態,晚不晚啊?無論如何,他總該有點嫌惡,一點沒有豈不是顯得不正常?就像上周,什么情況都還不清楚呢就和冷琛做了,冷琛怎么看他;太好哄了,必然下次還敢。可是,清早那個夢,醒來他心里騰不起一絲火,只覺得失而復得。他是怕的啊,怕失去。再說,談感情、過日子又不是掰手腕,非爭個輸贏不可? “寶兒,你有反應,別憋著自己。” 冷琛的哄勸在耳朵尖上刮搔著褚飏,“別弄”說不出來了,他已整個被冷琛翻了個面,遮哪兒都是徒勞。 “我不弄你,就給你打出來。”冷琛親親他的額頭,他的鬢角,他哭腫了的眼睛,“全當春夢,什么都別想。” 還是接吻了。吻得那么熱切,似乎冷琛比他更急于以一場春夢替換掉所有噩夢。最好一切回到最初。最初也是冷琛主動,在晚間的選修課上,一時一條消息地sao擾褚飏。褚飏又不姓柳,哪里坐得住,課上到半截就從后門開溜。冷琛已等在電梯口了。 “你哪來那么多段子,流氓!”褚飏讀著都臉發燙,虧他一個字一個字打出來。 “看懂了?看懂了還說我流氓。”冷琛賊賊地笑,趁沒人,一把牽上褚飏的手,“我流氓什么樣你見過嗎?” “不想見。” “不想見?” “不想。”褚飏把臉偏到一邊,偷笑。 “看你是不敢,怕我吃了你。” “誰不敢?誰不敢?” 那時他們剛剛確立關系,赤裸相待只在口頭上過過癮,可心里都明白,早晚有這么一場,于是更加抓心撓肝。冷琛拉著他跑回宿舍,鎖了門,一步步將他誘到那個份上,他怎么可能拒絕?那等于是拒絕自己的欲望。在那個年紀,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太難了。 當然沒有做到最后,兩個人互相擼了管。抱在一塊兒歇下來,冷琛說的第一句話不是喜歡,不是愛,是:“將來一定要有個自己的家。”他知道褚飏也是沒家的孩子。沒爸沒媽。爸媽在一場生產事故中一道撇下了剛會走路的他。二十多年前的鄉下,人命不值什么,褚飏讀書這些年,吃住跟著爺爺奶奶,沒少受姑姑舅舅們的接濟。 上了大學,褚飏一直打工。冷琛也打工。在他們最蜜里調油的日子里,周末依然是各忙各。不過與褚飏不同,冷琛打工不是為了那點有數的生活費。別看他爹媽不負責,家里條件比起褚飏,那是天上地下,他壓根就沒過過窮日子。還記得那個存折嗎?他完全可以揮霍著享完他的大學生活。可他一分沒動。他太清楚自己的性取向,自己的人生,沒有足夠的資本,他無法自由。他那時的兼職,是在企業做高管的二叔為他安排的鍛煉機會。他從十八歲就踏入社會,加之從小耳濡目染,待人接物早有了自己的一套,心眼因此比老實巴交做家教的褚飏活泛,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畢業第三年,恰逢七年之癢,他們有了自己的家。首付和裝修全部出自冷琛,房本上寫的卻是褚飏的名字。 對褚飏,冷琛可以不分彼此到如此地步。 他說要給褚飏一個家,兩個人的家,這是最起碼的。他逗褚飏:“怎么,以后吵架了,你會趕我走?” “不會。怎么可能?” “吵翻天也不趕?” “不趕。” “要是我犯錯了呢,把你氣死了也不趕?” “不會不會就不會!” “氣死了都舍不得趕我,寶兒就是心軟。” 那時他們真好啊,誰也沒有一閃念,誰也不會去懷疑那一閃念。 “你就是欺負我心軟。”現在褚飏只想這么說。 “別把我想得那么壞。”冷琛依然不這么覺得。 “你早就知道我不可能過不去,對你,我從來沒有一點警惕性。” “要不我去睡客房,還是書房,再不沙發?” “什么意思,你?”褚飏原本只是副閑散的口氣,平平泛泛,聽見這話倏地成了炸毛的貓,要不是眼皮腫著,準會瞪得更圓,“我還沒說要分居呢。” “不是怕你不想看見我么。” “那你走。” “又說反話。飏飏,咱能不能別自己跟自己賭氣?”冷琛走上來,又一次地道歉,“你想要我怎么樣都行,只要你說。” 褚飏不說,半闔著眼睛呆坐在沙發上。窗外,不知從哪飄來一大片云,把亮堂堂的天遮陰了好一陣。 “這兩天我想了挺多,要不咱們重新開始。”冷琛彎下腰,手握住他的手,與他額頭抵著額頭,“重新談一次戀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