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要一個吻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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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子默從舒瑤病房出來的時候,舒逸已經和醫生問完病情等在外面了。 他原本以為舒逸看到自己和他meimei熟識是會生氣的,畢竟之前他在他meimei的事情上一副要和自己劃清界限的樣子。 卻沒想到走到走廊拐角,舒逸很認真地說了聲謝謝。 “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你的謝謝。” 魏子默腳步一頓,語氣中忍不住帶上了些許無奈和嘆息,他站在那頗有些賭氣的意味,要是舒逸現在再說一句對不起估計能直接讓他當場生氣。 但看著舒逸和自己對視著很有些惶然無措,不知道該如何回話,魏子默又心軟了。 他往前一步,輕輕笑了一下,用只有兩個人的聲音在舒逸耳邊道: “所以,要一個吻可以嗎?” 魏子默想,舒逸現在是有拒絕他的權利的。 并且如果舒逸拒絕他,魏子默還會覺得他和舒逸之間稍微平等了一些,舒逸并不是像以前一樣一味地討好遷就自己。 但,他又忍不住期待,舒逸真心實意地答應…… 站在那的那幾秒閃過的念頭簡直百轉千回,舒逸開口時,審判錘才一錘定音地落下。 舒逸有些不自然地躲閃開視線,小聲道: “別在這里……可以嗎?” 只有一瞬間的怔愣,繼而魏子默直接一把抓住舒逸的手腕,拉著人徑直下了電梯到地下停車場,又快步走到車位后有遮擋的位置,才放開他。 沉默著,但視線炙熱直直盯在舒逸身上,那意思不言而喻。 舒逸眼睫微顫,頂著那樣的目光猶豫了幾秒,仰起頭,輕輕碰了一下男人的唇角。 他下一秒便退開了,魏子默有些哭笑不得,簡直想握住手腕把舒逸抓回來,按進懷里親得滿眼水光,嗚咽求饒才好。 但到底還是沒有付諸行動,甚至還有些小小的欣悅難以抑制的涌上來。 魏子默自顧自地暗笑道,大抵是以前欺負舒逸多了,現在滴滴點點都是要還的。 見舒逸不再那么排斥,魏子默便更加理直氣壯地把他meimei當做一家人。 雖然暫時還搞不清楚他們兄妹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但畢竟那已經是舒逸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他對舒逸有愧,連帶著對他meimei也愛屋及烏,有求必應,可惜小姑娘和她哥哥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坐在病床上乖乖巧巧地同他說: “我沒有什么想要的呀……您有空能來看看我,我就很開心了,一個人呆在醫院還挺無聊的。” 魏子默無奈,但還是應承下來,一有空就去看她。 只是他和舒瑤再怎么說也不如鄒思雅這樣的同齡人來的合拍,小姑娘知道他連微博都沒有之后,更是訝異得瞪圓了眼睛,半晌才喃喃地吐槽了一句: “怎么和我哥一樣……” 和舒逸一樣? 但魏子默再順著往下試探著問關于舒逸的事情,舒瑤又搖頭不說了,反倒是興致勃勃拉他注冊起微博。 這樣的態度實在是太奇怪了,以至于魏子默想要向她坦誠自己和舒逸的關系都無從開口。 直到又一個周天魏子默照常來病房,舒瑤正橫屏拿著手機似乎在看什么音樂視頻。 流暢悠揚的鋼琴聲從手機里傳來,她一開始看得入神,連魏子默走到床邊,把裝著舒逸做的小點心的紙袋擱在床頭柜上都沒有反應。 魏子默微微偏頭好奇地問了句: “看什么呢?” “啊,沒什么……” 舒瑤被驚得一顫,一時間完全忘了反應,就那么拿著手機頓在那,一首曲子快要終了,才慢慢回神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頭看魏子默: “是我哥哥……” 魏子默當然一眼就認出了視頻里彈鋼琴的人是舒逸。 哪怕拍攝的位置很遠,手持的畫面還有些抖動模糊,魏子默也一眼認出了舞臺上聚光燈下的那個身影。 琴聲如述,翩影流光。 魏子默幾乎完全愣在那里,維持著那個姿勢盯著屏幕一瞬也不眨眼,直到視頻里的畫面轉換到下個場景。 那似乎是舒逸剛從演奏廳出來,剛才演奏時穿著的黑色禮服外套隨意地搭在手上,只是簡單的白襯衫都讓他整個人仿佛浸在柔光里一般耀眼極了。 他看見鏡頭還對著自己,下意識地避開視線道: “瑤瑤,別拍了。” 鏡頭后的舒瑤理直氣壯: “哥哥好看我才拍的嘛!” “只是排練而已……” 舒逸語氣無奈,但最終還是拗不過舒瑤的碎碎念妥協了,微微嘆了口氣,配合地看向鏡頭,繼而露出個無奈寵溺的笑來。 眉目清俊,眼神溫柔。 仿佛世界都就此明亮了。 . 魏子默有些倉促地從舒瑤病房里出來的時候,舒逸正等在走廊里。 他面容沉靜地翻看著舒瑤這周的病歷記錄,見魏子默出來,很自然地起身迎上去,然后輕聲問了句: “這次的小餅干,瑤瑤還喜歡嗎?” 魏子默怔了兩秒,才點了點頭算是回答。 他緊緊地盯著眼前的人,只覺得舒逸在視頻里的那莞爾一笑好似幻夢。 他見過舒逸的小心翼翼細心體貼,知道舒逸向來隱忍遷就,魏子默只當那是他性格溫柔,卻不曾想過舒逸原本是那般明亮耀眼的。 聚光燈下,清越的琴聲從指尖流瀉。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舒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