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少年(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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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總角·0012020年7月18日“把衣服脫了吧。” 梅檸皺著眉,很顯然不想,“叔叔,我……你……別這樣。” “你也不是沒脫過,別說脫了,多的還用我幫你回憶嗎。” 說話的男人年紀不大,夏天的房間里悶熱,他只穿著短褲和背心,不停扇著扇子。 炎炎夏日的熱浪下,時間回到了一個月前。 笛旺文低著頭被父親訓斥,大氣也不敢出。 他對于這種情況已經有了很多經驗,只要表現出自己非常老實乖巧,并且非常配合,父親的怒火一般不會升級,演變成一場全武行。 笛旺文的mama在廚房做飯,聽著這邊的動靜,偶爾還插上兩句,大意是讓笛旺文的父親狠狠教訓他。 人是有逆反心理的,部分男女老少。 她越是催著笛旺文老爸動手,那個男人越會覺得自己不應該受到那個婆娘的影響,最后就越不可能動手。 這個年紀的笛旺文還理解不了老媽的苦心,只知道照著自己的節奏低著頭,期待著風暴的結束。 訓斥的最后結果是,笛旺文明天開始,要和梅檸一起回家。 梅檸的父母和笛旺文的父母是同事,在一個廠子里公事了十幾年。 笛旺文家在1棟,梅檸家在5棟。 老笛和老梅白天時候商量了一下,讓梅檸跟著笛旺文晚上一起學習,然后吃了飯再回自己家。 笛旺文對此頗有怨言,他每次煳弄了作業就可以自己玩了,現在有梅檸在,按照自己寫作業的速度,可能一點玩的時間都沒有了。 但是叛逆歸叛逆,父母的決定他還不敢反抗。 梅檸是班長兼學習委員,三好學生,肩上常年帶著兩道杠,和笛旺文是兩個世界的人。 而且梅檸發育早,個子是女生里面最高的,比笛旺文還高半個頭。 兩家關系雖然近,可是笛旺文和梅檸的交集并不多,他更喜歡和班上還有小區里的男孩們一起玩。 男孩們的游戲往往簡單粗暴,不是堆一些磚踢球,便是去刨附近工地的沙子玩。 梅檸用筆戳了戳笛旺文的后背,笛旺文側了側身子,斜蔑著她。 梅檸小聲道:“你放學別跑,咱倆一起走。” 梅檸和笛旺文的同桌離得近,聽到這句話身子都動了動,明顯是關注上了這對話。 只不過梅檸沒繼續說什么,笛旺文也知道自己跑不了,跑了回去要挨揍的,默默轉過去,拿出語文本子打算先寫一點,不然晚上真的可能寫不完。 還沒到放學,笛旺文就偷偷收拾好了書包,每次他都提前,每次班主任都進來啰嗦幾句,于是其他同學也收拾好了書包。 班主任照例交待大家回去把數學卷子再過一遍,說了一些每天重復的話,才放了這群猴子。 “文子你快點。” 一向走得很快的笛旺文慢吞吞落在后面,梅檸不得不催促了他好幾次,“你拖時間也沒用,我得監督你把作業寫完,有不會的你就問我,不就快了嗎,拖的還不是你自己的時間?!?/br> 笛旺文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跟他爹一樣都是個擰把脾氣。 梅檸催梅檸的,他磨蹭他的,到家時笛旺文老媽的晚飯都做好了。 笛旺文老媽一看兩個孩子到家的這么晚,心里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愣是把笛旺文趕去自己寫作業,讓梅檸好好地吃了飯。 笛旺文家里條件一般,沒有什么書房臥室的區別。 兩個房間大的是笛旺文父母的起居室,小的給笛旺文住,進門三平米的空間是客廳飯廳門廳的集合體,廚房改建在陽臺上。 笛旺文的小房間只能放得下一張單人床和一個桌子,連放下兩個椅子的地方都沒有。 梅檸吃了飯進來,笛旺文的老媽就讓笛旺文起來了,站到桌子旁邊去,把座位讓給了梅檸。 “吃了飯站著消消食?!?/br> 笛旺文哀嚎:“媽我還沒吃飯!” 可惜笛旺文老媽不管那些,學習好了啥都有,學不好就在家享受“下等人” 的待遇吧。 梅檸偷笑了笑,然后略微板起臉,問他:“你寫到哪了?” 她看過去笛旺文面前打開的作業本,上面只寫了半個字,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快寫啊,拖太晚我回家也要晚了。” “你自找的。” “你!” 梅檸拿他沒辦法,悶著頭自己飛快地寫起來。 這些題目對她來說自然不難,半小時就寫完了語文。 笛旺文寫了兩行不到,語文作業本來就沒多大難度,他一學習就磨蹭,扣扣蹭蹭的時間很快浪費過去。 等到梅檸寫完數學作業的時候笛旺文開始有點著急了。 一個人的時候怎么浪費時間,都不會有什么緊張感,但是當有一個更強大的例子擺在面前的時候,笛旺文的處境就被突顯出來了。 “作業我看看。” 他伸手去拉梅檸的作業本。 梅檸一把拍住,然后雙手死死抓?。骸安恍校∧阕约簩?!” “我不會!” “那你問我啊。” “借我抄一下會死啊?!?/br> “我叫阿姨了?!?/br> “好了好了好了,怕了你了?!?/br> 笛旺文趴回自己的作業本,可是寫了沒兩個字,又百爪撓心起來。 梅檸在旁邊歪著頭饒有興趣地看著他,笛旺文糾結了半天再次放棄了。 他又看向梅檸,小聲求道:“就借我抄一下,一小下。” 梅檸也小聲道:“那你給我看看那個?!?/br> 笛旺文一愣:“哪個?看啥?” 梅檸用筆指了指他褲襠,“那個?!?/br> 笛旺文低著頭看看梅檸指的地方,有點不確定地問:“雞…………巴?” 梅檸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