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晚飯后,田歡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甚至用手機代購了一套枕頭和被子,窩在沙發上,儼然一副準備在此過夜的模樣。 “歡歡,你不要繼續胡鬧了,”黃盛勸說道,“趕快回家休息吧?!?/br> “我不要?!碧餁g躺在沙發上,瞪著站在一旁的黃盛,“我都不跟你和瘦猴兒爭床了,你怎么還趕我走???” 你不走我怎么和哈尼玩游戲啊!黃盛單膝彎曲,半跪在沙發旁,與田歡保持平視:“你在這里又睡不好,何必呢?回家吧,改天再來就是了?!?/br> “我不走。我睡我的,你睡你的,誰也不妨礙誰,你干嘛管我走不走?!碧餁g質疑道,“難道說,你是準備給瘦猴兒授粉,所以才要趕我走的嗎?” 黃盛啞口無言,登時漲紅的臉頰替他作出了回答。 “沒關系啊。你授你的粉,”田歡揶揄黃盛,“我正好在一旁參觀一下——我還沒看過真人交配行為呢?!?/br> “胡鬧!”黃盛羞惱道,“哪有人圍觀別人干這事的??!” 田歡倏然紅了眼睛,撅著嘴巴,委屈道:“你還真打算干這事啊……” 黃盛一時語塞,不知是該違心地否認好,還是該誠實地承認好——最后沉思片刻,他選擇什么也不說,只對田歡說歡歡不要哭。 這時,洗漱完畢的周榷從衛生間里走出來,看見沙發上下的兩個人,他平和地問黃盛:“你朋友今晚要住這里?。俊?/br> 黃盛看向周榷,臉上帶著歉意:“嗯,歡歡想在留宿一晚,可以嗎?” “我無所謂啊。”周榷胡嚕著自己尚未干透的短發,“他不覺得憋屈就行?!?/br> 怎么可能不憋屈?一米八的大小伙子,蜷縮在長度不過一米四的小沙發上。田歡冷哼一聲,逞強道:“我覺得挺好的。只要能陪著盛盛,我睡哪兒都可以?!?/br> “這樣啊?!敝苋躲紤械卮蛄藗€哈欠,邊說邊往臥室走,“不早了,都趕緊休息吧?!?/br> “好,我沖個澡就回屋睡覺?!秉S盛回完周榷,轉而對田歡說,“你也早點休息?!?/br> 黃盛說完,起身欲走,田歡立刻伸手將他拉?。骸澳愀陕锶ィ俊?/br> “洗澡啊?!秉S盛說。 “洗完之后呢?”田歡又問。 黃盛:“洗完就睡了啊?!?/br> 田歡加大了手上的力度:“睡覺……包括授粉嗎?” “歡歡,輕一點,”黃盛提醒田歡,“捏得我有點疼?!?/br> 田歡沒有減輕手上的力度,反而撲向黃盛,緊緊勒住他的腰部:“不可以!我不準你去給他授粉!” “我不給周榷授粉啊!”黃盛心說你在這兒,我想授也授不了啊。 “那你留下來陪我,”田歡提出要求,“不要去臥室找他?!?/br> 黃盛哭笑不得:“我留下來陪你還怎么睡覺啊。” “不睡不就好了!”田歡仰頭看著黃盛,笑得純真,“咱們玩游戲,之前經常熬夜聯機玩的那個游戲。” “歡歡,我明天還要起早工作呢,”黃盛婉拒道,“不能熬夜玩游戲的?!?/br> “你也不能天天工作啊,”田歡抱住黃盛,搖晃他的身體,“總要休息的嘛?!?/br> 田歡半拉身子懸在空中,扭來扭去的,黃盛怕他摔下沙發,只好往里推他。田歡不愿撒手,于是抱著黃盛,兩人一起倒在了沙發上。 黃盛想要起身,卻被田歡緊緊勒住,動彈不得:“歡歡,放手,讓我起來。” “不放!”田歡不依,“放手你就去陪瘦猴兒了——不行,你得留下來陪我!” 咚咚咚。大晚上的,竟然有人敲門。 客廳里的兩個人驟然噤聲,齊齊轉頭,驚愕地看向房門。 咚咚咚。門敲得很輕,卻也很急。 兩個人轉過頭來,面面相覷。 “松手,”黃盛說,“我去開門?!?/br> “不松,”田歡說,“別管他?!?/br> 咚咚咚。門再次被敲響,聲音比上一次大,想來是敲門的人提高了敲門的力度。 “快點松手?!秉S盛扭動著身軀,試圖擺脫田歡的束縛。 “不要!”田歡死死勒住黃盛,“讓他敲去吧,沒人開門他一會兒就走了。” 黃盛覺得奇怪:“你知道是誰在敲門?” 田歡別開視線:“我為什么要知道……” 咚咚咚。房門第四次被敲響,周榷不堪其擾地走出臥室,邊埋怨客廳里的兩個人就知道胡鬧不知道開門,邊走向房門。 他扒著貓眼向外開了一眼,隨后轉身對黃盛說:“是你哥哥?!?/br> “我沒有哥哥。”黃盛告訴周榷,“他叫南宮郁,憂郁的郁。” “哦?!敝苋恫⒉幌胫篱T外的人叫什么,他問黃盛自己唯一想知道的事情,“應該是找你的,要開門嗎?” “找我干嘛……”黃盛瞥了一眼田歡,當即猜到了南宮郁的來意,“是來找你的吧?” 田歡裝傻:“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開不開門?”周榷又問了一遍。 “開?!秉S盛說。 “不要開!”田歡大吼。 周榷皺眉:“你倆統一一下意見?!?/br> “開門!”黃盛不改說法。 “不開!”田歡也堅持不改。 周榷心說我是不是有?。窟@里是我家,我開不開我家房門,為什么要爭取兩個外人的意見?他冷哼一聲,轉身打開房門。 “周先生,晚上好?!蹦蠈m郁溫和地打了聲招呼。 “你好。”知道對方不是來找自己的,周榷也不跟南宮郁客套,直接側身讓人進屋。 南宮郁沖周榷微微一笑,臉上帶著些許的歉意:“不好意思,打擾了。” 周榷苦笑搖頭,表示自己無意計較。 南宮郁邁步入屋,徑直走向沙發,他沒有理睬黃盛,而是對把臉埋在黃盛胸口的田歡說:“歡歡,跟我回家。” 田歡不理,只是用力勒緊黃盛。 “歡、歡歡……”黃盛痛苦地掙扎著,“勒死我了……松、松手……” “田歡,”南宮郁厲聲警告道,“放開黃盛?!?/br> 田歡偏要和南宮郁反著來,他讓他放開,他便抱得更緊一些。可憐了黃盛,氣竭到只剩下虛弱的呻吟。 周榷以為南宮郁是君子動口不動手,沒想到他是再一再二不再三——見田歡不從,南宮郁立刻上前,一拉一拽,便分開在沙發上扭作一團的兩個人。 黃盛打了個趔趄,一屁股摔倒在地。他剛想張口責怪南宮郁的粗魯,卻見那人一把掀開被子,拽住田歡的手臂,圈住他的雙腿,直接將人扛在了肩上。黃盛識趣地吞下了責怪的話,畢竟他打不過南宮郁——他一點不想以這種丟人的模樣被人“綁”回家去。 “放開我!”田歡用力捶打南宮郁的后背,“南宮郁你個脫離家族的人,憑什么插手家族的事!” “不要鬧?!蹦蠈m郁提醒田歡,“除非你想摔暈后再被我帶回家去?!?/br> 田歡怒吼:“南宮郁你敢!” 南宮郁輕笑:“你可以試試看。” 田歡看向黃盛:“盛盛救我!” “他都自身難保了,”南宮郁說,“你還想讓他救你?” 黃盛擺出為難的表情,對田歡低語:“歡歡,來日方長……” 南宮郁轉身睥睨著坐在地上的黃盛:“你也好自為之吧?!?/br> 田歡還在試圖反抗,不過顯然也是白費力氣。南宮郁扛著他往外走,經過周榷身邊的時候停下來,褪去冷峻,換上和藹,笑著說道:“不好意思,讓周先生見笑了?!?/br> 原來他對外的和善全是偽裝,真是城府深沉的一個人啊。周榷輕輕搖頭,因忌憚而不想與對方產生太多不必要的交集。 南宮郁扛著罵罵咧咧的田歡離開了。黃盛不知何時走到周榷身后,輕聲調侃道:“歡歡太吵了,好想給他戴上口枷啊。” 周榷關上門,瞥了黃盛一眼,心說你倆都夠吵的,都應該戴上口枷綁上束縛繩。 “哈尼……”黃盛拉扯周榷的睡衣,跟著他慢慢走進臥室。 “好好說話?!敝苋掇D身撥開黃盛的手。 黃盛站在原地,意意思思:“周榷,我想……” 周榷預感不妙,當即回道:“不,你不想?!?/br> 黃盛反應很快,沒有上套:“哈尼,我還沒有被人口過……” “我不要。” 黃盛:“我可以變成黃瓜?!?/br> 周榷皺眉:“我沒有這個癖好?!?/br> 黃盛走上前,抱住周榷,軟磨硬泡:“榷榷,今天有人問我戴上櫻桃味koujiao套后被口是什么感覺。你沒有寫,我也不知道,這樣多不好?” “戴套和被口的感覺有屁關系?”周榷推搡黃盛,軟綿綿的力道,有點欲拒還迎的意思,“又不是所有問題都要回答,你不要再用這招來威脅我,沒用的?!?/br> “哈尼~~”黃盛繼續撒嬌耍賴,聲音拐著彎,腰身打著轉。 “別晃了?!敝苋额^暈眼花,心臟猛跳,“你把我晃散了也沒用!” “沒用?”黃盛停下來問。 周榷態度堅定:“沒用?!?/br> 黃盛二話不說,彎腰扛起周榷,轉了兩圈,然后將人甩到床上。 體會到方才田歡的恐慌,周榷尚未穩定呼吸和心跳,支起上身,破口大罵:“黃盛,你他媽瘋了吧!” 黃盛還有更瘋的舉動——他迅速上床,脫下褲子,將胯間的“黃瓜”舉到周榷嘴前:“這么飽滿粗壯的黃瓜,周老板你不想嘗嘗嗎?” 周榷吞咽著口水,緊盯眼前的巨物:“有刺……” 黃盛攤開手掌:“我有套?!?/br> 櫻桃味的koujiao套,大號,適合黃盛的尺寸。 黃盛擺弄著“黃瓜”,詢問一動不動的周榷:“這也不要嗎?” 周榷抬頭瞪著黃盛:“明明是你想要,卻不知道戴好套,當我是鐵齒銅牙嗎?” 黃盛手腳麻利,很快便戴上了套——綠色的“黃瓜”罩上了粉紅色的薄膜,散發著模擬櫻桃味的果香,聞起來比看起來更有食欲。 周榷張開嘴,沒有含住“黃瓜”,而是向黃盛提出一個問題:“你會把感受記入答題模板的,對嗎?” 黃盛瞇縫著眼睛,不說實話:“那要看感受是否值得被記錄。” 周榷垂眸,握住“黃瓜”的根部,慢慢張開嘴巴,一點點地將其含住。 黃盛閉上眼睛,用心感受。他對周榷說了謊話:這樣美妙的回憶,他才不會記下來,講給別人聽。他要將其留作美好的記憶,日后自己慢慢地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