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齊思父母回來了
齊思一時緊張,第一反應竟然是把通訊按掉。 一種跟野男人私奔的負罪感瞬間涌上來。 他深呼吸了幾下,就見通訊又打了過來。 齊思不敢再掛,只得硬著頭皮接了起來。齊思看著視頻影像,帶著歉意和尷尬的笑著道:“爸、媽,你們現在在哪啊?我過去接你們吧。” 齊母明顯不太高興,齊父則沒什么表情。沉默了一會,齊父看了眼齊母嘆了口氣,開口說道:“我們剛回H國,還有事情要辦,暫時住在X大的接待酒店。明天你可以來找我們。” 齊父停頓了下,才接著說道:“如果方便的話,也可以叫上你的Alpha,我們一起坐下說說話。” 齊思點頭答應,又見他mama還是面色不善,想解釋幾句,卻被他父親打斷。 “思思,我們坐了一天飛機剛剛到賓館,你先讓我們休息一下吧。”邊說齊父還邊悄悄給齊思使眼色。 齊思get到父親的意思,知道他想先勸勸齊母,也就沒再堅持,把哄母上大人的工作交給了自己父親。 —————————————— “阿雪,思思一直拎得清,他不會隨隨便便就認定一個人的。”齊父柔聲勸慰著齊母。“更何況,前一段時間就算思思想聯系我們,恐怕也不好聯系不上我們呀。” “我們當年也是自己決定在一起的,沒有問過父母的意見。思思已經是成年人了,有能力為自己的事情負責。” 齊母沉默不語,她心里很清楚這些道理,但究其根本是一直對齊思心有愧疚。 當年他們自由戀愛,為了在一起脫離原本保守的家庭一起來到X市上學,愛得轟轟烈烈。 本來兩人打算事業穩定再要孩子,然而齊母20歲初次標記就有了齊思,著實打亂了兩人的計劃。 兩人都是沒畢業的學生,一邊讀書一邊帶孩子確實艱難,甚至被迫放棄了出國留學的念頭。幸而當時的國家社會撫養制度已經很完善了,社區有國家出資,年長Omega組織的互助會會幫助有需要的年輕夫妻照看孩子。 當時他們的鄰居是一個獨自帶著孩子的漂亮男性Omega,雖然偶爾會流露出哀傷情緒,但是他家的孩子卻開朗活潑,很喜歡跟小一歲的齊思一塊玩。兩家互相幫襯,互相照應,總算度過了開頭艱難的幾年。 等到齊思要上學的年紀,齊父齊母畢業后所在的工作單位有了駐外進修或工作的機會。兩個人合計半天還是拿不定主意,最后征求了小齊思的意見,問他想不想跟他們去國外生活。 小齊思聽說后可愛的小臉皺了起來,看起來頗為苦惱。雖然不太懂具體的事情,小齊思但卻明白如果走的話就要跟游安之分開了。他真心舍不得游安之這個朋友,思考了半天,實在沒忍住去問了游安之,游安之當即表示以后自己照著他,希望他別走。 小齊思似懂非懂地做了人生中第一個重要決定——他要跟游安之一起在國內上學。 齊父齊母正是事業上升期,不想放過難得的機會,把孩子帶在身邊派駐的G國又沒有H國安定繁榮,只得拜托游安之的爸爸和單位的同事,照顧下平日寄宿,周末才回家的齊思,他們每年也會回來兩趟。 齊思人如其名,從小就有許多奇思妙想,但又敏感乖巧,很少讓他們兩個cao心。小齊思從上小學開始就開始學習并掌握認識世界和察言觀色的技能,也逐漸習慣了自己為人生做決定,一直持續到現在。 齊父齊母有齊思時還過于年輕,沒有經驗不說,甚至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當時只想著要奮斗事業,現在卻時常遺憾錯過了齊思的分化期,也沒為他的人生道路提供什么幫助。他們本想這次回來可以好好陪陪兒子,彌補自己的遺憾,沒想到齊思竟然一聲不響地結婚了?! 兩人雖然自覺是開明的父母,也能接受孩子的選擇,但是自己兒子結婚了都沒被知會一聲,委實有點匪夷所思。 齊母氣的牙根癢,更是好奇是什么樣的野Alpha能讓齊思把父母都忘了? 晚上,齊母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齊父感受到了自己妻子的狀態,默默地釋放出信息素助眠,直到聽到平穩的呼吸聲才放心睡下。 ————————————————————— 盛蔚予回家都快八點了,剛剛接到齊思的電話,大概了解了事情原委。 盛蔚予有點無奈,心想以他們的情況雖說情有可原,但是齊思一點都沒告訴家里人也著實讓他意外,他父母可時不時就問他和齊思什么時候正式辦婚禮。 一進門,齊思難得主動迎過來,邊幫他掛外套,邊苦著臉嚷道:“怎么辦啊,盛哥?我都不知道怎么跟爸媽解釋。” 盛蔚予掃了眼狗腿的齊思,不咸不淡地開口道:“在一起也一個多月了吧,小齊都沒跟父母提過我。是覺得我見不得人,還是隨時準備另尋新歡?嗯?” 齊思愣在原地:救命!!!double kill??? 齊思怕他是真的誤會生氣,像小尾巴似的跟在盛蔚予身后,拼命解釋:“盛哥,我真是忘了說。最近太忙了,你說的兩種情況根本不存在!” 盛蔚予到廚房把齊思給他留的晚飯放到料理機加熱,回過身來,捏了把齊思的臉,平靜說道:“那就是對我們的感情沒有信心才不敢告訴家里人了?” 齊思看著喜怒難辨的盛蔚予徹底無語,覺得自己的Alpha這個氣生得簡直莫名其妙。但他也只能盡力去哄,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 齊思殷勤地幫忙把飯菜拿出來,擺好碗筷,替對方拉開椅子,看盛蔚予面色不虞、一言不發地坐下,才到對面落座。 小齊用兔子眼看向吃飯的盛蔚予,盡力賣萌撒嬌試圖蒙混過關,但盛蔚予只抬眼看了他一下,完全不買賬的樣子。 齊思見這招沒用,只得坦白道:“對不起,盛哥,我承認最開始是覺得我們之間沒什么可能,畢竟我們身份背景差得實在有點遠,但是我保證后來我真的沒這么想過。我真就是,就是忘記了。” 齊思邊說邊歉疚地摸了摸頭發,見盛蔚予還是雷打不動地吃飯根本不理他。腹誹道:為什么自己Alpha這么難哄啊? 齊思又叭叭的認錯安慰了半天,可盛蔚予直到吃完飯才搭理他。 盛蔚予邊起身收拾起餐具,邊挑眉看向攔在路上卻毫無威脅的齊思說道:“說完了?說完了就讓讓。” 齊思泄氣,委屈巴巴地拉著盛蔚予的襯衣袖子,試探說道:“我知道自己做的這事太離譜了,盛哥你要是實在生氣就揍我一頓出出氣?” 盛蔚予放下手里的東西,嘴角揚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看向齊思說道:“小齊這事是做的不對,認罰也是應當,但是你確定要明天腫著屁股去見自己的父母嗎?” “啊?”齊思不由自主地想像那種尷尬羞恥的場面,臉騰的紅了,還沒來得及反駁,盛蔚予卻笑了。 盛蔚予知道把人逗得差不多了,見好就收,不然兔子急了也咬人的,笑著揉了揉齊思的發旋,說道:“剛才逗你玩的,明天見到你爸媽就把責任往我身上推吧。別在這傻站著了,我們今天早點睡覺。” 齊思大為感動,撲過去摟住盛蔚予的腰,蹭著他的胸口說道:“盛哥,你真好!” 盛蔚予回抱住齊思,溫柔低語:“這頓打就先欠著吧,以后再還,我就好心地不收你利息了。” 齊思:...... ——————————————- 齊父齊母雖然外駐多年,但實際還是X大研究所的研究人員。兩人都有點懷念舊地,因此讓齊思在X大的接待酒店定了個包間約著晚上下班后一起吃個飯。 盛蔚予平時工作就經常穿的西裝革履,也不用特別準備什么,倒是齊思緊張的不行。上一次見爸媽還是去年,不到一年時間他竟然成家了,想想就很不可思議。 天剛黑,盛蔚予開車過來,看到齊思獨自在燈火通明的酒店門口來回踱步,心里嘆了口氣,快步走過去,雙手握住齊思有些微涼的手,笑道:“怎么?對你的Alpha這么沒有自信?” 齊思抬頭看他,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只是......” 盛蔚予淺淺地吻了下齊思的額頭,安撫道:“別擔心,有我呢。” 齊思似乎被這淺嘗輒止的吻注入了力量,點點頭,拉著盛蔚予的手一起進了酒店。 雖然在場的是齊思的家人,但是盛蔚予還是發現齊思比他一個外人還不自在。點菜時齊母一直冷著臉,倒是齊父一直在積極活躍氣氛。 盛蔚予知道齊思的父母一直在悄悄觀察他和他們的相處模式,因此也不刻意隱藏什么,就還是平時的狀態。 難得明天是不用加班的周末,盛蔚予征求了齊思父母的意見點了瓶紅酒佐餐。 席間齊思父母顯然關注齊思比較多,一直在問他一些近況的問題。一頓飯過半,齊思才有了父母回來的實感,狀態有所放松。盛蔚予似乎一直被稍稍忽略,但是也不生氣,大部分時間目光都黏在齊思身上。 齊父齊母也看出來這兩個人雖說沒有什么過分親密的舉動,但是相處狀態相當和諧舒服。兩人稍微踏實一點了,只是心中還有一個最大的疑問亟待解決。 飯后,齊母支使齊思去買單,盛蔚予朝齊思使了個眼色,齊思會意點頭,老老實實出去買單,然后在外面大廳沙發上等。 包廂里。 齊母問出了她一直疑惑的問題:“盛中校,我也從齊思那知道了不少您的信息。論家世背景、社會地位,林林總總,齊思配您都是高攀了,我實在不知道您為什么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認定齊思?” 盛蔚予知道岳父岳母不放心,早有準備,起身將幾份文件以終端投影到墻上。看向兩人,堅定說道:“我對小齊是一見鐘情,雖然我們的初遇有一點烏龍,但是相信您二位也知道100%匹配的信息素意味著什么。看起來是我幫了他,實際卻是他救了我。拋開這一切不談,小齊本身也是一個發光體,他善良正直、上進努力,還乖巧可愛,在我心里這世界上沒有比他更美好的Omega了。” “我知道二位可能不相信空口的承諾,這幾份文件分別是我的可公開履歷、體檢報告、個人名下資產情況明細、還有給小齊的資產贈予協議。兩位可以看一下我是否有足夠的誠意。”盛蔚予話鋒一轉邊說邊指向投影的文件。 齊父齊母對視了一眼,大概掃了幾下這些文件,臉色俱是一變。 齊母略帶驚訝地問道:“思思知道這些嗎?”這個人讓人踏實的同時又有點可怕,放眼全國恐怕也沒幾個Alpha愿意把自己的個人財產相當一部分轉到Omega名下的。 盛蔚予道:“我沒告訴齊思關于資產贈予的部分,但是他知道我們的信用賬戶是互通的。我不想給小齊太大壓力。” “叔叔阿姨,我做這些不過是為了表明我有為了我們的未來打算,也有與齊思攜手一生的準備。我會盡我所能照顧好齊思,讓他幸福。希望您二位能認可我和齊思的婚姻。”說罷盛蔚予以軍人的標準姿態朝齊父齊母的方向微施一躬。 齊父齊母都沒想到盛蔚予能為齊思做到這種地步。尤其是齊母,她知道涉及一方是軍人的婚姻本身就更為嚴肅,結婚離婚都并非兒戲。即使齊思是被強制標記的,他們可能也沒什么辦法能夠解除兩人的婚姻關系。 今天跟盛蔚予的接觸,著實出乎她的意料,她本以為當兵的Alpha會是蠻橫粗魯的類型,但是今天接觸下來她卻發現盛蔚予溫柔體貼卻不失威嚴,跟她兒子之間的小互動流露出的愛意都是騙不了人的。 她沒有任何理由阻止自己兒子的幸福。她看向同樣震驚的齊父,兩人想說的話都在對視的眼神之中。 兩人心里為齊思高興的同時又遺憾,不知不覺中齊思已經自己走了那么遠,那些缺席的重要時刻可能永遠都補不回來了。 齊父握住了盛蔚予的手,鄭重地說道:“蔚予,齊思今后就拜托你了。” 盛蔚予心知自己這是已經過了齊思父母這一關,連忙說道:“您言重了,是我要好好謝謝他出現在我的生命中。” 盛蔚予原想帶齊思父母回家坐坐,打算發消息告訴齊思一聲他跟岳父岳母快下樓了。然而齊母突然拉住盛蔚予坐下,眼圈微微發紅地跟他絮叨說著齊思小時候的事情,還有要不是游安之也分化成了Omega,她還以為游安之會跟齊思成一對之類的醉話。 盛蔚予聽到那些齊思不愿意提起的糗事也不由得會心一笑,齊父卻看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妻子明明不能喝酒卻因為生悶氣硬是喝了一整杯紅酒,現在是酒勁上來了。 齊父無奈拉住明顯醉了的齊母,回絕了盛蔚予的邀請,說改天再過去吧,現在他先帶齊母回房間休息。 盛蔚予從善如流答應,到樓下去找忐忑等待的小兔子。 齊思看到盛蔚予自己出了電梯,趕忙迎了過去,急切地問道:“怎么樣呀?怎么你一個人下樓了?” 盛蔚予笑笑沒回答,反而問道:“小齊是不是也不會喝酒?” 齊思莫名其妙,但還是答道:“是啊,我酒量不行。到底怎么樣啊?” 盛蔚予道:“小齊真乖,剛剛紅酒都沒喝。走吧,回家了。” 齊思聽他一直顧左右而言它,猜測應該過關了,跟上去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盛蔚予剛剛喝酒了?!他雖然有駕照,但基本沒開車上過路,別說大晚上開了。 齊思猶豫問道:“待會是我開車嗎?” 盛蔚予停下腳步,意識到齊思糾結的點,笑道:“放心吧,叫了代駕。以后有機會我再陪你好好練練。” 齊思轉憂為喜,快步跟了上去,與盛蔚予十指交握,一起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