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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什么科技都沒有采用的牢房,巨大的巖石被掏出一個房間,一切設計都是為了困住里面的囚犯。自從祁諶侵入監控系統,將所有犯人牢門打開后,就被轉移到了這里。他總是能察覺到是否被監控,直到來到這里,祁諶才安分下來,像是知道自己逃不出去了。 陸項進來了,他老了很多,頭發花白一片。 “你來了。”祁諶精神狀態很不好,剛被打了精神致幻劑審訊完。 “少爺,抱歉。”陸項聲音顫抖。 “祁家不會有殺人犯少爺。”祁諶后仰靠在椅子上,依舊坐沒坐相:“恒一的技術交給祁展源了?” “您都知道。”陸項握緊雙手,祁先生帶著研究所的人來了,他沒有辦法。 “一只咬到rou就不撒口的野狗。”祁諶笑了一聲說:“沒什么好對不起的,你做到了把我送進恒一,我也要做到答應你的條件。” “那些東西是您故意留給祁先生的?”陸項明白過來,不給祁展源一點甜頭,他不會放過陸項一家。 “他們以為拿到了完整技術,咳咳咳”祁諶沒有說完,就咳了起來。 “少爺,我們還能再見嗎?”陸項握住了他冰涼的手。 “或許吧,概率不大,別抱什么希望。”祁諶抽出手說:“別待太久,他們會起疑,我教你幾句應對的話。” 陸項走的時候,最后一次給祁諶跪下。 “你不怕我在害你?”祁諶低下頭看著他:“畢竟是陸清和害我功虧一簣。” “清和說,少爺從不撒謊。您說,不讓清和參和進來,就一定會做到。至于我,本就是我對不起您,死了就死了。”陸項走前說:“少爺,請一定要活著。” 祁諶沒什么反應,只是淡淡地說:“好好把握,這是你脫離祁家的唯一機會。” 門外的人聽不到里面說了什么,陸項一出來,祁展源就說:“問出機甲的位置了嗎?” 陸項搖搖頭說:“他說,交出機甲自己就沒命了。想要機甲,除非把他放出來。” 祁展源想罵人,卻因為祁老爺子在旁邊不敢造次,只能下去安排另一輪審訊。 “你下去吧。”祁老爺子睜開閉著的眼。 陸項終于忍不住,他跪下來哀求:“老爺,求求您,留少爺一條命吧。” 祁老爺子嘆息一聲說:“老陸,你總是這么心軟,縱著孩子無法無天。他要去恒一,你就同意了,萬幸在闖下大禍前,知道來找我。” 陸項淚流滿面,他一把年紀,跪地上求人,很難讓人不動容。“您心中自有決斷,本輪不到我替少爺求情,但他畢竟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老爺,我老了,管不動恒一了,只求您對少爺從輕發落。” 祁老爺子聞言看了陸項一眼說:“歲數不小了,該放下身上的擔子回去歇歇了,下去吧。” 陸項走后,祁展源從陰影里走出來說:“我看他早就不想待在祁家了,一點事兒都不讓自己兒子沾。現在想交了恒一跑,哪有那么容易。” “行了,他也算是為祁家鞠躬盡瘁一輩子,讓他安生養老吧。”祁老爺子問:“恒一都清干凈了?” “機甲資料都轉移到研究所了,祁諶疑心重,恒一的技術人員都不知情。”祁展源還不肯放過陸項:“機甲會不會在陸家?” 祁老爺子對他的心思清楚的很,陸家要是有機甲,祁展源不會放陸項進去說話。他看著做事還有些急躁的兒子說:“給老實人留一條后路,有時候也是給自己留一條路。” 祁展源只覺得老爺子年紀大了,做事昏聵,連個優柔寡斷的陸項都要留那么多年。不過是個小人物,他不想惹老爺子不快,放過就放過了。 現在當務之急,是讓研究所按照資料,趕緊復刻出一副機甲。一旦機甲做出來了,老爺子就沒理由再留著祁諶,畢竟祁諶的腦子再好使,他有了野心,不向著祁家,就注定是一枚棄子。 軍隊里高級保密,對外聯系不方便,陸清和只能根據新聞找祁諶的消息。 第五軍校校網都炸了,技術系的祁諶居然是祁家的少爺,為了財產殺害了父親的私生子,更聳人聽聞的是他的兇器是一枚炸彈。祁展源在祁諶被抓時,就聯系了記者,第一時間將消息擴散出去。等祁老爺子想壓消息時,已經來不及了,祁老爺子知道祁展源恨祁諶殺了他最愛的兒子,此事一出,就等于剝奪了祁諶的繼承權。還不如順水推舟,為祁家立一個法不容情的形象。 食堂屏幕上,陸清和看到法庭上的祁諶,面色蒼白,出庭的衣服過于寬大顯得他蜷在一堆布料里。全程他都一語不發,只讓律師代替他發言。帝國法律疑罪從無,現在案件審理陷入了僵局,疑犯雖然認罪,但是雙方都無法拿出確實充分的證據。祁諶除了人是我殺的外,再不肯多說。 食堂里,訓練完的軍人邊吃邊討論這個牽扯到豪門辛秘的案子。 “祁諶估計活不下來了。”一個人說。 “什么意思。”陸清和說。 “案子都鬧到公眾面前了,說明他被放棄了。要是祁家想保他,什么消息壓不下來,那可是祁家。”那個人指著聽眾席上的陸父說:“你看,律師都是養父請的,怎么贏的過祁家的律師團。” 聽眾席上孤零零的坐著陸父,他應該在那里的,他答應了祁諶要一起面對的。陸清和說:“可他都認罪了,法律會懲罰他的。” 那個人搖搖頭,像是沒見過這么正直的人:“只要祁諶活著,祁家再大義滅親,大家都知道祁家少爺是個殺人犯。只有他死了,人們才會遺忘。越是豪門,越不會允許污點。事實真相如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陸清和頭也不回的往外跑,他要出去。熊柯早就看勢不對,跟著跑了出去。 他抱著陸清和摔倒在跑道上:“你去哪?” “我要出去。”陸清和說。 “你去了有什么用,軍隊會把你開除的。”熊柯說:“那小子胡說的,祁諶好好坐在法庭上,你要相信陸叔叔。” 他們的通訊時間很寶貴,前幾天陸父還說,祁諶目前一切都好。陸清和清醒了點,他坐起來說:“松手吧,我不出去了。” 熊柯知道陸清和心里不好受,他也接受不了:“祁諶真的殺人了?” “嗯。”陸清和說。 “他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看著不像會殺人。”熊柯不知道說什么:“豪門很亂的,萬一是他不殺別人,別人就要殺他呢。” “我不知道,他沒來得及說。”陸清和沉默了片刻說:“我勸他自首,是不是做錯了?” “也不能這么說,他聽你的去自首,是覺得你說的有道理吧。”熊柯不知道怎么安慰好友,只好說:“我還有一次通訊,讓給你,你去問問陸叔叔。” “謝謝。”陸清和站起身說:“訓練賽的第一名有一天假,我去訓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