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你這種人活著都是得罪我
27 往常做完愛謝旻其實不怎么困,畢竟身體素質在那里擺著,但是并不想起身,但這回是真的睡得很死,連嚴昱將他抱著離開地下室了都沒有發現。 別墅里嚴昱提前請了人打掃,成效還不錯,至少沒有灰塵侵擾,剛好能住人,他將謝旻抱到了從前自己的臥室里。 這間臥室窗戶明凈,視野開闊,但他著實沒好好住幾天,母親死后,地下室的黑屋子便是他的容身之所,他唯有等待父親心情愉悅的時間,才能被松開鐵鏈,得到片刻的自由時間。 ……他的童年就像是被養著的一條狗。 而他的父親害怕他見到他那不堪的一面,他會帶各種各樣的人出現在家里,有女人、男人、還有15、16歲的男孩。 他們因為諸多原因缺錢,急需他父親這樣的富豪傍身,然而嚴昱在地下室里能聽見的,唯有性虐待的高潮過后,又急轉而下的窒息聲。 然而白夜里,他那虛偽的父親又利用著死去的母親的理由,立著“癡情”的人設在公司里拒絕曖昧,沒有人見到他儒雅的面容下那顆如同惡魔般的心。 嚴昱此刻再想起,覺得反胃極了,又忍不住輕嗤,不知道他那個被謝旻一槍斃命的父親看見如今這番情景,會不會氣得從棺材里詐尸。 親兒子帶著殺人兇手堂而皇之的在他的別墅里zuoai,……他可能想想都覺得有意思吧,唯一失望的應該是他竟然會被謝旻牢牢掌握著。 如果沒遇見謝旻,如果沒遇見……嚴昱根本不敢想,甚至覺得自己可能已經死了,死在那間陰暗潮濕的屋子里,任由老鼠噬咬他的尸體,最后爛成一堆發臭的骨頭。 ……但是謝旻救了他,將他從黑屋子里帶走,從而成為他的太陽。 謝旻依然睡得死,嚴昱將狙擊槍擦得锃亮,俯身吻了下他的唇,“……替你報仇了,等我回來。” 可能謝旻并不需要,但是三年前的事情他記憶猶新,絕不會任人依然好好活著。 這是他很久前就想好的事情,從他三年前離開時就下定決心,然而一直被吳峰的各種任務拖得沒法抽身,根本找不到機會。 雖然現下并不是最好的機會,而且還和警察有所牽扯,細想起來其實很麻煩,但渾水摸魚并不算難,畢竟他們要追查的殺手組織并不只TIZE一個而已。 只不過是殺雞儆猴、敲山震虎罷了。 這回是他自己單獨行動,前沒有人替他提前踩點觀察目標,后沒有人給他處理案發現場,嚴昱便只能從自己最熟悉的風帆大廈入手。 他的運氣還算不錯,樸長官還沒來得及走,剛剛將小情人的電話掛斷,正要起身離開,抬眼便見一個看不清臉的人像是惡鬼般倚在門前。 連帽衫蓋住他的眼睛,但他手里拿著狙擊槍,正在上膛,動作緩慢,聲音清晰到樸長官以為自己要和死神賽跑。 他沒有看得更清晰,辦公室里的像是電壓不穩,倏然滅了,唯有月光泠泠的照射進來,將那影子拉長到如同索命的惡鬼。 正是嚴昱。 連帽衫是他隨手套的,狙擊槍是他早藏在別墅里的,他懶得與這人費唇舌,抬起槍便要將人送在閻王爺那里評判是非。 “你是誰?!你想做什么?”樸長官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忍不住出聲問道,似乎想要引開殺手的視線。 他緩慢地向后移著,伸手摸到了報警按鈕,微微心安了些。自從三年前發生過那些事以后,他這間辦公室里便改造的更全面了。 他心跳的幾乎要沖出胸膛,正要按下按鈕,倏然聽見濃黑的夜色里那人的聲音,冰冷冷的尖銳,“……你覺得是你的手快還是我的槍快?” 這么近的距離,想殺人簡直易如反掌,就算他按了警報器,等警察趕過來了,他早已經在閻王爺身邊跪著了,還談什么能不能活著? 畢竟古語有云:“識時務者為俊杰”,倒不如先將這人拖住,再想其余方法。 他想的倒是不錯,可惜嚴昱是個除了謝旻的話,誰的話都懶得聽的冷漠無情,……這要到了方泉那兒,還真說不定會管用。 樸長官想清楚了便冷靜了,將雙手舉起,“你別殺我,有話好好說,我哪里得罪你了?我們還能處理是不是?你……” “哪里得罪我了?”嚴昱冷笑一聲,放下了狙擊槍,倏然便到了他眼前,抓住人的衣領將他提起來,“你這種人在世界活著一分鐘都是得罪我。” “你……你、冷靜點、有話我們好好說……” 嚴昱冷哼一聲,放開了他,慢條斯理的擦著手,又看了眼他充滿驚懼的雙眼,忽而察覺到了一種殺人的快感,幾乎令他熱血沸騰,他輕笑了下,在樸長官眼里毛骨悚然。 “三年前你們上層社會所謂的游戲,讓他身負重傷,吳峰為了敲打他要他栽了好大個跟頭。” “……我現在要你一條命,不過分吧,長官,如果你僥幸沒死,我可是會很遺憾的。” 樸長官霎時便愣在了原地,三年前?……游戲?是T?!他是T派來的人……!他猝然明白,但是已經晚了,嚴昱的槍就抵在他的太陽xue旁,“上路吧。” “你到底是誰?T派你來是要做什么?你……有話好好說!你放下槍……那都是吳峰的意思,和我沒有關系!我是被逼的!” 嚴昱輕嗤一聲,懶得再聽,覺得他甚是聒噪,狙擊槍的子彈瞬間便穿透了太陽xue。 ……血濺當場,塵埃落定。 嚴昱并沒有將紙玫瑰放到現場,而是回家插在了花瓶里。 那依然還溫熱的血噴射到了旁邊的書柜上,白色的墻壁被染成鮮紅,他就著血在墻上隨便寫了個字母。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刺激著他的味覺,他懶得再看,吊著繩索從大廈一躍而下。 任誰都不會想到這樣的案發現場會是嚴昱留下來的,就算謝旻都有可能不會太確定。 “王隊!”洪思雨急急忙忙拽了把王堯,“出事了!快別給你家里的狗打電話了!……樸長官死了!” 王堯神色一凜,迅速掛斷了電話,連聲再見都沒來得及說,他緊緊皺著眉,順手撈了外套便走,“跟著!” 等出了警局他深吸口氣,給所有人分配任務,“……你們倆查查昨晚所有的監控,一絲一毫都不要放過,明白么!……還有,你們倆,查查他最近得罪了什么人,思雨,我們走!” 等走了兩步,王堯又想起三年前和T牽扯的那件案子,便又回身說,“別忘了查查三年前和T牽扯的那件事。” 洪思雨沒跟上他的思路,“你覺得這件事和T有關系?可是他要報仇按他的個性怎么會等到這會兒?” “他根本不是那么有耐心的人,我覺得……這不太像是T的作案手法。而且他已經主動投誠與警方有所交易,不會現在忽然送給我們把柄。” 王堯皺著眉,“……你說得有道理。” 那這個人又究竟會是誰?樸長官又為何此刻會無緣無故的被殺? 案發現場有些出乎兩人的意料,他們在路上討論了會兒,本以為見到案發現場便能見分曉,……哪知這并不像是他們如今所掌握資料的任何一個人。 ……難道又出現了新的殺手?可是他又為何偏偏選中所處位置微妙的樸長官?難道真的會有那么巧嗎? 王堯皺著眉看著墻面上用血寫下的“K”,這個風格……怎么會這么眼熟?他心里閃過曾經那些案發現場,無一不鮮血淋漓,……但似乎又有些細微的差別,很像是消失在幾年前的那個人。 而他們曾經是宿敵。 但王堯想起他狡黠的雙眼,以及戴手銬的手腕,“既然不想要所有人知道,就將我囚禁在你家里啊。” 王堯揉揉額角,發覺事情變得愈來愈撲朔迷離,……如果是他,他和樸長官又有什么牽扯值得這般大動干戈,而他一無所知?如果不是他,那兇手到底是如何知曉“K”的名號并且代用? 法醫的尸檢報告打斷了王堯的思緒,他將腦海里的繁雜思緒祛除,“……死者年齡在50歲左右,致命傷為太陽xue穿透的M82A1狙擊子彈,經過消音器處理,” 他查看著尸體面部,“兇手可能與死者發生了肢體接觸,M82A1接觸到太陽xue后,形成了現場噴濺式血跡……” “并且死者無明顯外傷,死前沒有遭受過身體損害,致命傷只有太陽xue,……我認為是殺手的可能性更大。” “案發現場與現如今我們所接觸的幾位風格大相徑庭,”洪思雨沒忍住問道,“會不會是……隔幾年的再次犯案?” 王堯想不通,他似乎陷入了一個令人焦灼的循環,但是卻無法跳出,只好問洪思雨,“你覺得是TIZE培養的新殺手犯案……有可能嗎?” 洪思雨奇怪的看著王堯,“……如果是新殺手怎么可能選擇明顯和三年前牽扯的死者,明顯是故意為之的報復。” 王堯沒說好與不好,只是看著墻面上鮮紅的血跡失神,想起那個人匍匐在他的身下,用jingye在他的胸口寫了字母“K”的模樣。 “思雨……假如是有人冒充‘K’故意用他的名號來轉移我們的視線呢?” “你怎么能確定不是K本人犯案呢?……您還記得,K選擇目標完全沒有規律性可查。” ……王堯沒有辦法確定,洪思雨的話倒像是再問他,“你如何能證明?” 要不是他家里還關著K本人,恐怕連他也沒有辦法證明這到底是不是K的犯案現場,……可他又能怎么證明呢? 這個人……到底是誰?冒充K到底又想做什么?還是準備威脅他們? 嚴昱沒有想到,他隨手寫得字母竟然將四個人都牽扯進了局面里,如同霧里看花,互相猜疑,但終究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