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一片凌亂無人去管，遲夜大手捏著殷默的后頸，目光直直地盯著殷默的側(cè)顏，像是有無盡的柔情與愛撫，動作親昵萬分，語氣卻冰冷異常。

    “去床上等我，你知道該用什么姿勢。”

    殷默聞言，身形微動，半晌，才緩緩從微涼的水里起身，跨了一只腿在浴缸外。遲夜還坐在浴缸里，雖是仰視，氣勢上卻沒輸了半分，更是借著體位優(yōu)勢，把殷默下半身的模樣盡收眼底。那看似溫柔的目光里夾雜了不知多少情愫，殷默只覺那目光像有實體一般從上到下蛇一般滑膩地檢視過他的全身，身子不由得打了個顫。可他不敢回頭，今天的他已經(jīng)惹了遲夜太多，決不是剛才的一番折騰可以熄了他的火的。

    遲夜瞧著殷默故意放緩的動作，明知道他是身上還疼得緊，也沒什么力氣，嘴上卻偏要曲解他的意思。眼皮一掀，涼涼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若是喜歡這里，倒也不是不可以，直說就是，欲擒故縱的，沒一點新意。”

    殷默哪里受得了這個，強忍著身下難以言喻的疼，加快速度離開了遲夜的范圍。浴室里只有一塊浴巾，殷默不會愚蠢到以為可以用來遮掩身體，那是給遲夜準(zhǔn)備的。身上的水珠加速了溫度的消散，殷默打了個冷戰(zhàn)，緩緩跪地。

    他的雙膝，幾乎丈量過別墅的每一寸，他感受過大理石地板的冰冷堅硬，體會過純手工地毯的柔軟溫暖，更煎熬過后花園卵石的鈍痛難耐。遲夜想做的，從來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想罰的，自然也不會在意地點是哪里。只要他開口，不論是一絲不茍的軍姿，還是展肩立腰的直跪，哪怕只是一杯他嗅一嗅都會反胃喝一口都會吐出來的豆?jié){，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成為他懲罰殷默的手段。爬行，簡直是再小兒科不過的東西了。

    殷默的動作雖然挑不出錯，但遲夜卻是能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只是懶得這個時候管他。看著那具熟悉的身體赤裸地扭擺著爬向臥室，喉結(jié)不由得滾動一下。

    倒是很久沒看到他這副模樣了，遲夜想，總是縱著他去弄那些學(xué)校里亂七八糟的沒用東西，倒讓他連自己的身份都忘得一干二凈。想到這里，遲夜目光微冷，眼底倏然掀起一股風(fēng)暴，像是要絞碎殷默那些屢壓不止的念頭。男人起身，扯過那唯一的一塊米白浴巾，就聽到臥室里傳來沉悶的一聲撞擊。

    “唔！”

    殷默習(xí)慣了沉默，不論是面對壓迫，還是面對疼痛，即便是小指直直撞上床腿，十指連心疼得他冷汗直冒，都只是把痛苦壓抑在紅腫的喉嚨里。

    微微抬起汗?jié)竦念^，殷默眼里的迷茫在一眨眼的功夫被瞬間抹去，復(fù)又低下頭，蜷曲著手指，從床尾爬上了咖色大床。自覺地舒展四肢，雙腿跪直，塌腰聳臀，上肢卻是延伸至床頭，雙手自覺攤平在床頭，無繩自縛，蒼白的臉埋進枕頭，閉著眼不去看床四角的鎖鏈和自己的身體。

    赤身裸體，好一副獻祭的模樣。

    遲夜腳步很輕，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更是沒有一絲聲音，站在殷默視覺死角的地方，靜靜地看著殷默不知是冷的還是羞的，身子微微打顫。他很享受這種無形的控制，殷默無從知曉遲夜在做什么，看什么，遲夜卻能將他的一舉一動收入眼底。

    殷默的面容還有著獨屬于青年學(xué)生的氣息，可誰能想到，這身子已經(jīng)被他cao爛了呢？身后的xiaoxue一張一縮，無聲地邀請著，身前那個小家伙泄過之后便一直軟趴趴的，倒是比主人乖巧得多。遲夜緩步靠近，目光從遲夜圓潤的腳趾，緊繃的小腿，滑過處處私密，直到觸及他緊閉的眸子，才不由得輕笑出聲。

    “自欺欺人。”

    殷默的身子猛地一顫，卻又立即恢復(fù)姿勢，只是身后xiaoxue收縮得更厲害，顯示了青年此時的緊張。

    屋外烏云遮了月，屋內(nèi)燈火撲了眼。

    在遲夜沒有任何前戲直接進入殷默身體的剎那，他終于忍不住淌了一行清淚，只不過那淚很快便埋沒進了枕頭，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