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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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隆冬,院子中央有個小小的心亭,天空下著細細的雪,我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聽著爐里煤炭噼啪作響,耳邊是那個年輕人念的詩句。 “飛花不見九重天,細雪無聲落君懷。” “你是誰?”我的聲音似乎并不能傳到那邊去。 “咳咳”似乎是我發出來的咳嗽聲。 又或者說我只是透過這個身體在看這個世界。 我這個身體又開了口:“真對不起,我不能陪你太久了……” 話還未說完就被對方打斷了:“我不會讓你死的!” 對方說這話的時候,因為搭在肩上的手用了力,感覺肩膀傳來微微的疼痛感。 再睜開眼,冷冰冰的天花板。小槐覺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做了太多的夢,都快有點分不清夢里和現實了。這里不是熟悉的臥房,不是熟悉的床,此刻的小槐在人間的客房。 他洗了個臉讓自己盡力保持冷靜,慢慢踱到了窗口。窗外是簡單的院景,種植的多是竹子。雖然只有單調的綠色也總比只有清冷的白色好。 前幾天玉佩掉落下去的時候,上仙追著玉佩,小槐追著上仙來到了那個人的面前。那個人就是這個閣的閣主叫琮(g,念從)琤(g,念瞠)。是真名還是化名就沒有人知道了。這個閣叫悲秋客,后頭是宰相門下客卿們住的地方,外人不能隨意進入。前廳是對外開放的,平時文人墨客都喜歡在這里小聚。小槐驚訝的不是這個人的出現,而是上仙看見他的眼神。那是小槐從來沒有看到過的眼神,溫柔得都快化成了一汪清泉。 之后幾天,便如每個故事里一樣,兩人相見恨晚,天天在一處談天說地,聊得十分愉快。只是這個過程中,沒有小槐。小槐感覺自己像一個局外人,想到這里,小槐不自覺捂上了胸口。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小槐前去開門,來人是琮琤身邊的一個小侍從。 “我家主子有請,麻煩您過去一趟。” 小槐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沒錯,我家主人請的就是你,不是你那位朋友。” 對方侍從再次點點頭。 “好,稍等。” 小槐回里屋整頓了一下衣冠,然后再跟著去的。 “飛花不見九重天。” 里面的人傳出了這一句話,也不見開門。 小槐正準備推門進入,那位侍從攔住了他。小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這是要他對下句。 “細雪無聲落君懷。” 小槐其實并沒有從書庫里看到過這句詩,說實在的,這句確實也不怎么樣。 “你果然如我所想。” 門開了,是閣主琮琤開的門。小槐這次將他細細打量了一番,很標準的書生打扮,人卻長得十分英氣。 他將小槐領了進來,停在了一幅畫前。 “這幅畫是我們的鎮閣之寶,兄臺你看看呢。” 小槐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幅畫,畫面是簡單的小亭子,兩個人在小亭子的中間,比肩看雪。背景是大片的留白和飛雪,意境之空曠無法用簡單的語言來形容。畫的一側有清秀小字寫著“飛花不見九重天,細雪無聲落君懷”,落款玉衡。 小槐在腦子里拼命想玉衡這兩個字怎么那么熟悉,玉佩……小槐腦子一閃而過一個想法,難不成玉衡是上仙心尖尖上的人。 “這幅畫是當年宰相客卿送給宰相兒子的。宰相兒子自小體弱多病,很少出大門,取名無瑕。無瑕雖身體抱恙卻心懷千秋,略大后和宰相客卿中一個叫玉衡的相熟了。坊間關于他們的傳聞有很多很多,但是毋庸置疑的是,高山流水遇知音,他們二人的故事就同伯牙和鐘子期。無瑕死后,玉衡一把大火燒了自己的住處人也不知所蹤了。玉衡唯一留下的就是這幅送給無瑕的畫。” 琮琤說完這這一大段突然用自己手中的扇子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你看我,講了這一通,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聽,是否惹你厭煩了?” “沒有沒有,你講的我很樂意聽。” 小槐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么要講這個故事給自己聽,但是說樂意是真心的。 琮琤來到桌案前倒了一杯茶,示意小槐來坐。 小槐點頭以示客氣,坐下來還未喝上兩口茶,門外又傳來了敲門聲 “講。” “廉政在外頭求見。” (上仙是廉貞星君,因為是管廉貞星的。小槐知道的也是廉貞這個名字。這里是化名叫了廉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