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還沒被標記過呢
雖然早有預料,但當親耳聽到這個名字從對方嘴里說出來時,陸辭還是一個沒忍住,小小的……抑郁了下。 楊戈是誰? 別人不清楚,他心里卻跟明鏡似的。 這不就是隔壁鄰居使出渾身解數,非要塞給他的媳婦兒么? 北戎裕王,當朝天子的三皇叔,除了曜帝之外,整個北戎帝國最具權勢的男人。 不但自帶親王頭銜,還超級能打。 就連鎮守渝關多年的蕭天問都對他評價頗高,用‘戰神’二字來形容這位青年,可見楊戈不愧為北戎的第一名將,夾在饑渴難耐的南燕和時常發癲的東靖中間還能游刃有余,經常捶得這倆潰不成軍、抱頭鼠竄——至于為什么他和西堯沒這么多愛恨情仇呢? 陸辭表示,那當然是因為我乖巧.jpg啊! 咱這不是等著他們撕得三敗俱傷時,趁機撿一波漏嘛。 …….奈何楊戈太猛,而其余兩家太渣,往往一記平A過去就沒了,根本不給陸辭渾水摸魚的機會。 對上楊戈都這么菜,還想啃西堯這塊硬骨頭? 思及至此,陸辭不禁有些憤憤然。 心說我那倆口子上了戰場一個比一個兇殘。 誰給你們的自信,覺得打不過楊戈就能打得過蕭遙和顧云飛了? 是你們太飄了還是我提不動刀了,有這么欺負人的嗎! 越想越氣,陸辭抄起茶壺,‘噸噸噸’地一口氣干完。 把楊戈從地上拔了起來,一指旁邊的椅子,青年乖乖過去坐好,雙手搭膝,目不斜視,將王族應有的風度和儀態展現得淋漓盡致,絲毫沒給他遠在千里之外的侄兒丟臉……雖然以曜帝的尿性來說,壓根不在乎就是了。 陸辭把臉轉向旁邊的裴行,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你來也就罷了,” 他指著身后的楊戈說:“——怎么把你叔叔也帶來了?你倆一起出現在我的地盤上,一國公主加一國親王,還嫌我麻煩不夠多?完了我還得想辦法把你們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回去,在你皇兄眼皮底下上演一出偷梁換柱的戲碼。明明一封國書就能解決的事,非要搞得這么復雜……” 陸辭痛心疾首:“何苦呢?” 咱就不能通過正常的途經相親嗎? 這樣一來,原本的政治聯姻變成了私會,再冠冕堂皇都透著一股子心虛的味道。 陸辭是真沒想到,這兩個人的膽子這么大。 這里可是皇宮,不遠處就是西堯的主殿,位于白玉高臺之上,瑰麗恢弘的元明殿。 里面一屋子的文武百官,外面由一群精兵把守。 饒是楊戈武功蓋世,以一敵百,要想帶著公主毫發無傷地從這里出去也不可能。 陸辭威脅他們:“我要叫人了哦,看見門外那堆猛男沒?” 他屈起指骨,敲打了幾下桌面:“只要我喊上一嗓子,他們就會破門而入,把你們捆成粽子,統統丟進牢里。” 裴行——這會兒該叫她‘楊菀’了。 楊菀一邊擦去臉上覆著的脂粉,露出原本清麗的面容,一邊笑道:“只要你能解釋自己怎么會和三皇叔在一起的就成。” 對方有恃無恐,是因為掌握了陸辭的弱點。 西堯皇帝懼內人盡皆知。 如果陸辭要抓他們,必然會驚動蕭遙和顧云飛。 而這兩位將軍若是看到他和北戎的親王在一起——就算楊戈已經預定要嫁過來了吧,也還沒正式宣告天下,互換婚書。因此無論如何,他都不該出現在這里,唯一的可能是陸辭私下把他叫過來的。 畢竟,楊戈眉目英挺,天生風流,是個難得的美人兒。 陸辭想提前和他見一面,甚至當場勾搭成jian,就地把他給辦了,生米煮成熟飯也不是不可能啊! 聽她這么一說,陸辭的臉色瞬間由紅變白,再由白轉青,冷汗刷刷地冒了出來。 楊戈見他年少,受不得激,這會兒欲哭無淚的樣子,倒是挺招人疼的。 他沒見過哪家皇帝如此吃癟,不由一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陸辭怒道:“你還敢笑!” 楊戈覺得有趣,于是起了逗弄的心思,將收攏的衣襟扯開一條縫兒,露出一段優美的頸線:“……陛下。” 他將領口往下壓了壓,目光坦蕩,神色從容:“臣還沒被標記過呢。” 這件事是一定要說的。 說完,楊戈就見陸辭先是一怔,隨即單手捂胸,虛弱道:“快給朕拿紙和筆來,我要寫遺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