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將軍
臘月三十,帳外下起了鵝毛大雪。 整個渝關都籠罩在一片素白中,城墻仿佛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 狂風呼嘯,掀起漫天細碎的冰粒。 年輕的將軍策馬而來,穿著一身黑色狐裘,布料裁剪得恰到好處,勾勒出他勁瘦的腰身和飽滿的胸肌——因為不在戰(zhàn)時,他沒有穿戴厚重的鎧甲,更顯得英姿勃發(fā),豐神俊朗。 “聽說皇上來了?” 蕭遙翻身下馬,將馬交給前來接應的士兵:“在哪?” “大帳里。” 那名小將努了努嘴,悄聲道:“正在發(fā)脾氣呢,也不知道出了啥事,逮著一群大臣就罵,這都罵了快半個時辰了。” 哦? 蕭遙聞言,朝大帳的方向看了一眼。 “陛下原來這么辣嗎?” 小將牽起韁繩,擼了把黑馬的腦袋:“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發(fā)那么大的火,平時斯斯文文的,訓起人來氣勢十足,頗有將軍您當年的風采。” 蕭遙無語望天。 陸辭十五歲登基,五年里幾乎把朝堂砍了個遍,這叫斯文? 你那是沒見過他發(fā)飆的樣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陸辭熱衷于帝王之術和厚黑學,喜歡背后捅刀子,殺人不見血。 能讓他如此失態(tài),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大過年的,人家特意跑來看自己,說什么都得去和他見上一面。 蕭遙深吸了口氣,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帶我過去吧。” 剛到門口,就聽到里面?zhèn)鱽砹嘶实鄣呐鹇暋?/br> 什么‘飯桶啊’,什么‘百無一用是書生’,什么‘養(yǎng)你們干什么吃的’,字字誅心,聽得帳外負責守衛(wèi)的將士和帳內的大臣們面如土色,大氣都不敢喘。 陸辭一拍桌子,怒道:“我身為堂堂一國之君,憑什么要干和親公主的活兒?!” “和親公主怎么了?”蕭遙掀開門簾,問道。 一見媳婦兒回來,皇帝愣了下,秒變臉:“寶貝兒,你來啦?” 蕭遙脫下外套,將長槍扔到一邊,徑直走到陸辭面前。 陸辭立刻端正態(tài)度,把他抱到膝上,輕輕梳理著他的長發(fā):“沒什么,就是北戎好了瘡疤忘了疼,剛被你抽了一頓,又開始蹦跶了。” 北戎是西堯的鄰居,同為強國之一。 兩邊一直摩擦不斷,三年前,北戎率兵來犯,被蕭遙一槍掄了回去,總算消停了不少。 蕭遙問:“北戎想做什么?” 陸辭一臉菜色,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旁邊的太監(jiān)代為解釋道:“北戎想和我們結盟,因此要把裕王送來和親,開出的條件是,必須等他生下孩子后,才能遞交國書,至于是不是皇后,倒不是那么重要。” “原來如此。” 蕭遙理清了各種關系,突然問:“可你的皇后不是我嗎?” “開玩笑,” 皇帝一梗脖子,傲骨錚錚道:“我能讓他當皇后?心肝兒,咱倆十年戀愛長跑,就算你不相信我的心,也要相信我的腎吧?” “………” 蕭遙思考了一會兒,打量了下皇帝的小身板兒,艱難點頭:“你的腎確實挺辛苦的。” 那是因為有你這樣抓著天乾cao的地坤啊! 腎能好嗎? 陸辭悲憤欲絕,雖然娶武將就會有這樣的問題,但每搞一次,他的腰就斷一次,已經不是辛苦能形容的了,完全是舍己為人好吧? 陸辭抱著蕭遙,義正言辭拒絕:“我不接受這個條件!” “那將軍就要上戰(zhàn)場啦。” “那國庫就要被掏空啦。” “那邊境百姓就要受苦啦。” “那您的工作量又要翻倍啦。” “那北戎的三十萬大軍又要陳兵渝關啦。” 陸辭默了默,轉頭撲進蕭遙的懷里哭唧唧:“北戎皇室難道沒女性了嗎?” “沒有。”大臣們秒答。 “除了他之外的地坤呢?” “也沒有。”大臣們斬釘截鐵道。 “……那貨不是北戎新帝的三皇叔嗎?”陸辭咬牙切齒,“他忍心?他舍得?” “忍心,舍得。” 大臣們勸他:“您的后宮都開始長靈芝了,反正都娶兩個武將了,再娶一個,剛好湊一桌麻將啊。” 扯淡,我后宮里什么時候長過靈芝? 那是猴頭菇好吧! 陸辭恨鐵不成鋼:“還有,三個人是湊不齊一桌麻將的,起碼得四個。” “那你要娶第四個嗎?”蕭遙叼住他頸后的腺體,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我有遺言,” 陸辭深情款款地對他說:“等我死后,我的私房錢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