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把一切說破
楊之走了,走的特別早,李藝走在床上,發絲凌亂,眼神呆滯,他是想不通,是他不夠狠嗎?明明把人給cao的要死不活,想著楊之肯定要休息的,到時候他再纏著一些,就能多拖一天,結果他一睜眼看看時間不過早上八點,楊之就已經走了。 小旻在門外敲門,聲音傳來,“少爺,先生回去了,您今天要去學校報道,早飯我給您做好了。” 心煩意亂的李藝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翻身從床上爬起來,“行,我知道了。”說著,他直接走向浴室打算先洗個澡,洗漱完畢,人也精神了不少,換上一身簡約的衣裝下樓。 做飯做的不錯,小旻在原本的老宅子里主要是打掃家務,不負責做飯,李藝倒是有些意外她的手藝真的不錯,吃飽喝足,拿上去學校必要的準備的東西看著正在客廳忙著的小旻說:“我先去學校了,楊之要是來電話了你告訴他一聲,我晚上會回回去,你在家不要亂跑,這里你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丟了就麻煩了。” 那個年代家里有一臺座機電話已經是大戶人家,更別說什么手機了,交通和通訊是十分的不方便,小旻聽著李藝的交代樂呵呵的點頭,“少爺您放心,我就早上的時候去了附近轉了一下沒有亂跑,您去學校,我就在家。” “恩,沒事可以看看電視什么的,別把自己悶壞了,等我忙完了手頭上的事兒帶你出去玩玩。”李藝笑著說,他其實從來沒把小旻當成下人,都是一塊生活的,太過戾氣把關系搞得那么僵硬并不好。 小旻這丫頭年齡也不大,要說的話,也就是讀高中的年齡罷了。 “哎,我知道了。” 關門離開了家,李藝直奔第一學府,好在來之前楊之帶著他去了一趟,只不過沒進校門,只是在校門口轉了一圈,現居的地方距離第一學府并不遠,步行最多十幾分鐘也就到了,就在快到校門口的時候李藝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笑容。 東宣陽看見李藝高興的跑到他面前,“怎么才來?” 李藝說:“也沒太遲,走吧。” 自從上次和東宣陽在楊之那邊吃過飯之后,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之前都是用電話聯系,畢竟之后兩人都各自很忙,李藝這邊忙著要搬家,而東宣陽父母調職要去別的城市也是一陣的忙碌安排。 關于李藝和楊之的事情,李藝并未和東宣陽解釋說明,他覺得沒有必要刻意的去說明,不過也不是刻意的去隱瞞什么,只是李藝不知道怎么和東宣陽說,難以啟齒不至于,就是不知道怎么開口。 轉了一天來,李藝覺得腳后跟都在陣陣法疼,東宣陽也是沒有好到哪里去,一直到下午六點多,入學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也聽完了校長長達兩小時的宣言,走回家的路上,李藝說:“那你現在還一個人住吶?” 東宣陽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恩,我爸和我媽調到別的市了,就算不調走,我報考這邊的大學也沒辦法和他們住在一起。我租的房子,你要去看看嗎?離這不遠。” 李藝想著也沒什么事兒,點了點頭,“行啊。” 房子確實離學校不遠,甚至離李藝現居的地方也很近,不過是靠著古道大街是旁邊的一片平房小區,房子不大,也就兩室一廳,但是被東宣陽安置的很好,看不出來像似租的房子,李藝瞅著他的房間說:“怎么用粉色的床單被套?” 有些忍不住的想笑,東宣陽察覺到李藝嘴角的笑意,有些羞澀,“那什么,我媽非讓我帶著,說用這會想到她。” 這床單被套是東宣陽他媽用嫁妝的壓箱底兒布料給做的,布料是上等的好料子,不論是蓋在身上還是穿在身上都舒服,但是讓東宣陽穿一套粉色肯定不行,最后他媽干脆就做成了床單被套,這樣就沒人能瞧見,而且還表達了母親對兒子深切的愛意。 李藝收起笑意,走到床邊大喇喇的倒下,柔軟的床鋪確實讓人舒服,昨晚兒上他和楊之大戰接近天亮,一早也沒睡幾個小時就起床去了學校,現在一停歇下來困倦襲來讓他有些睜不開眼,他聲音懶散的說:“真不想動了。” 動宣陽看著躺在床上的李藝,捏著拳頭大著膽子的走上前,單腿膝蓋彎曲的跪在李藝的雙腿之間,慢慢的趴下身體,趴在了李藝寬大的胸膛間說:“那就睡一會。” 李藝沒多想,在他眼里東宣陽就是穿一條褲子最好的朋友,這點身體上的親近他并不排斥,他單手摟著東宣陽的腰把人側身一帶當個大抱枕一樣把人攏在懷中,一條腿翹在他身上,李藝閉著眼,聲音中帶著幾分疲倦的說:“宣陽。” “恩?”東宣陽一愣,因為李藝極少會這么叫他。 “我和楊之……在一起了。”李藝說著睜開眼看向東宣陽,而東宣陽的表情瞬間凝固,他的眼底閃過濃重的傷情,卻努力的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強顏歡笑的坐起身體欲蓋彌彰的擁著夸張的肢體動作表達祝福和歡喜,“那真好啊!你終于如常所愿了,真好,李藝真好,我祝福你,我一直以為你會等不到的,我……”說著,說著,東宣陽的聲音顫抖了起來,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流淌,他不想這樣的,但是這該死的眼淚就是不受控制。 李藝詫異的看著他,不明白東宣陽的情緒為什么會這么激動,他有些手足無措的上前抓住了東宣陽的手說:“哎,別哭啊,你怎么比我還高興?高興的都哭了?” “是啊,我就在看不得你之前為感情那么難過,你修得正果我自然是高興。那,我,我晚上做好吃的,我們慶祝一下你的愛情!”說著,東宣陽自顧自的離開了房間,看著他慌張而逃的背影,李藝瞇眼陷入了沉思。 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是忽視了東宣陽的某些情感,但是卻一時又想不明白,兩年前兩人差點發生點什么,但是事后東宣陽說他只是想安慰他,他沒有什么想法。 李藝悻然接受,但是面對如今東宣陽的淚水和態度,李藝恍然大悟,他暗罵自己是個蠢蛋,居然之前一直未曾察覺,茫然的踐踏對方的情感,甚至還來和他分享自己戀愛的喜悅,這無疑是在東宣陽的傷口上撒鹽。 一時半會,李藝茫然了。 因為他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面對東宣陽,要繼續和以前一樣裝作不知道的態度繼續把對方當做朋友嗎?如果真的這么做對東宣陽來說實在不公平,但是李藝想了想,事到如今東宣陽也沒承認他喜歡自己,他如果表現的知道了一切然后疏遠他,這顯然并非是東宣陽想要的。 他既然選擇不說,那就是還想拿李藝當朋友,李藝渾濁的嘆了一口氣,覺得一頭兩個大。 他不明白東宣陽對他的情感所來何處,又想到了自己對楊之的愛,或許感情本身就是這般不講道理,不需要道理,喜歡一個人哪有什么為什么,喜歡就是喜歡。 晚上,李藝決定暫留東宣陽這里一夜,他想和他說清楚,為了以后不必要的麻煩,當然他不會唐突開口,旁敲側擊的婉轉一些,以東宣陽這聰明勁肯定能明白。 打了電話給小旻說不回去了,小旻追問了一下,李藝也沒有隱瞞就說自己要在東宣陽家住一晚,明天晚上放學再回家,小旻便沒再多問什么,只是叮囑讓李藝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東宣陽正端著一盤剛剛炒好的香菇青菜上桌,都是一些簡單的家常菜,沒幾道葷菜,李藝想東宣陽怎么著都是大少爺,五指不沾陽春水的能做出這幾道菜來已經不錯,至于那些麻煩的葷菜自然肯定是不會的,不過李藝不挑食好養活,他絲毫不介意的拿起筷子就吃,一邊吃一邊夸,“真好吃,哎,你要是去做廚師肯定客源不斷。” 夸張的奉承著給東宣陽戴高帽,讓東宣陽笑得合不攏嘴,“得了吧你,我知道我做菜什么樣,你要是喜歡吃,我以后多學一些。” 李藝點頭,勺了一碗rou絲湯,“成。” - 晚上兩人睡在一個房間,只是李藝打了地鋪,床不大,一米五的床最多睡一個人,李藝這一米九一的大高個,腳都放不平,不如打地鋪來的舒服。 兩人都無睡意,東宣陽主動問道:“李藝……你是怎么讓楊先生答應你的?” 這也是東宣陽想不通的問題,因為楊之這人給的人感覺是非常守舊而嚴厲的一個人,就算是性取向喜歡男人,也不可能會答應李藝才對。 而李藝想了想說:“大概是因為他也喜歡著我。宣陽,我找到了自己的歸宿,我也希望我兄弟以后也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我看大學里不少漂亮的姑娘。” 東宣陽苦澀一笑,只是李藝沒有看見,“恩,會的,我會的。” 這一句答應里不知道藏匿了多少的無奈和失落,而李藝知道話要點到為止,他也沒有再多說,蒙頭蓋上被子很快就睡著了,而東宣陽卻是徹夜未眠,他借著窗外隱隱的月光看著李藝的睡熟的側顏,伸出手隔著較遠的距離描繪著他的輪廓,心中一次又一次的喊著李藝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