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采購之后，丹鹿陪著紐因去向導學校登記。

    弗里斯蘭有自己的事，并不常常和紐因一起。紐因也習慣了更加獨立地行動，無所謂弗里斯蘭什么時候回來——他一定能回來。

    報道是在東西校區的交界處，東校區的人都很熱情地和紐因打招呼，雖然紐因很多時候并不知道朝自己打招呼的是誰，也都一一回應了。而西校區的人大多是面無表情地快步走開。有些是確實不認識紐因，有些是純粹不喜歡他。

    紐因也都不在乎。

    他早就脫離了那個環境，也沒必要去看那些人的臉色了——慶典之后，他們不會有任何交集。這樣的慶典他只會去一次，事情處理好之后，他就會回西部，從此與這群人再也不見。

    不過，報道的時候，他倒是看見了一個自己想見卻一直沒有機會見到的人——貝拉，他在向導學校最好的朋友之一，東校區的校花。簡單打招呼和寒暄后，他們各自離去。

    在走去停車地的時候，紐因還聽到了一些談論弗里斯蘭的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他沒有太過在意。

    銀色老爺車就停在學校的停車場，紐因隨著丹鹿坐上車的時候，還是收到了許多隱晦的驚異的目光。

    “那女孩好像喜歡你。”丹鹿笑著說。他指的是紐因的前同學，貝拉。

    “我也喜歡她。”紐因輕松地答道。

    丹鹿笑了笑，讓司機開車，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我給你準備了晚餐，和一些小禮物……你會喜歡的。”

    車行駛到酒店大堂，丹鹿摘下帽子，一頭淺色長發撩在腦后傾瀉而下。偏偏他又穿著剪裁得體的半正式禮服，整個人就是走出秀場的模特。

    他的霸氣，是靈與rou的結合。

    “先生，請隨我們來。”

    沿著樓梯走上丹鹿早已布置好的樓層，客房的面積猶如一整座大廳。這里的布置可以用瑰麗形容，依然保留著不同文化古代的家具陳飾。即使繁麗，也整體上協調統一。

    而正中間是一張圓形的巨大的大理石，上面陳列著十幾道精美的菜肴。更讓紐因感到驚異的是——

    同樣是大理石臺面上，躺著兩個手腳修長的年輕女人，看上去甚至比紐因年輕些。而她們的頭上是藪貓的耳朵，長長的藪貓尾巴抽出，悠閑地搖晃著。兩個女人坐在那兒，注視著紐因，眼神中有些好奇。

    “她們是？”

    “雙槍幫的遺留物。”丹鹿沒有多說，“剛成年。喬莎，喬婭，跟紐因打個招呼。”

    藪貓姐妹好奇地看著紐因，坐在左邊的主動開口了：“你好，紐因，我是喬莎……喬拉的jiejie。”

    紐因走過去之后，喬莎主動地坐在了紐因旁邊。喬婭眨眨眼，有些怯怯的：“我是喬婭。”

    紐因轉頭，卻發現丹鹿不見了。他將頭轉回來，好奇地問藪貓姐妹：“你們和他是什么關系？”

    “丹尼爾首領從一次災難中收養了我們。”喬莎回答，“我們差點兒以為自己活不成了。”

    “多少年前的事情？”

    喬莎回憶了一下，回答：“六年前，那時候我正好十二歲。”喬婭在一旁點點頭。

    紐因忽然想起，安德烈的meimei在安德烈的精神圖景中，似乎也是這個年齡。

    但他不想深挖藪貓姐妹不好的回憶，也就沒有繼續問下去。

    “果然，紐因是如首領說的那樣溫柔的人，和我們記憶中的人也一樣。”喬婭睜著一雙藪貓似的眼，望著紐因，“你剛剛想繼續問我們吧？沒關系的。”

    喬婭的敏銳讓紐因著實驚了一下，他轉換了一個話題：“你們為什么會在這里？”

    喬莎和喬婭對視一眼，再齊刷刷看向紐因。

    “你想怎么做？”喬婭輕輕地問，“你應該已經有設想了吧？”

    “兩個漂亮的女孩兒就躺在你面前，你不會只想吃個飯吧？”喬莎輕輕靠在紐因身上，呼吸輕輕吐在紐因的手臂上：“首領都跟我們說了，你不用遮掩。”

    “你們……？”紐因有些無措。

    “哨兵是獸，獸就該忠于欲望。”

    喬婭將腿蜷起，異國的層疊裙擺下，尾巴掃出的空隙間顯現裙底的赤裸。

    “人也是獸，想獲得認可，想獲取快樂，想做到自己想做的事。”喬莎圈著紐因的手臂，用叉子叉起一塊小牛排，送到紐因嘴邊。“只能這樣，不斷向前，永不饜足。”

    “相信你也是明白這點的吧？紐因，被向導們稱為‘怪物’的存在。”喬婭冷靜地看著紐因，看著紐因將牛排咽下，露出了細不可察的滿足的笑容。“我們也是怪物。”

    此時，紐因的第一個想法居然是——

    不愧是二哥帶出來的人，就是夠瘋。

    喬莎看著紐因吃完牛排，伸出舌頭舔了舔叉子上剩下的油漬。

    “等等，你們怎么知道我被叫作怪物？”紐因發現了藪貓姐妹們話里的盲點，追問道。

    “向導學校里的人都那么說。”喬莎回憶。喬婭糾正道：“是西校區的人那么說，從森林里出來的人都說他是怪物。”

    喬婭看向紐因：“消息被封鎖了，但兩年前——我們也在森林里。”

    “你救了我們，這才是我們愿意在這兒的主要原因。”喬莎接話。

    喬莎：“你那時候——”

    喬婭：“確實像個怪物，沒錯。但也很棒。”

    兩個人一唱一和，但偏偏又非常連貫。紐因追問道：“我那時候到底做了什么？”

    喬莎和喬婭同時驚異地看向他。

    “你不記得了？”她們異口同聲。

    “我還以為，你只是不記得我們的名字……”喬莎落寞道。喬婭接話：“但據說那次事件的相關人員幾乎都不記得了，我們是提前出來的——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和我們一樣。”

    “那你大概是被清除了記憶。”喬莎的尾巴輕輕拍打著紐因的手臂，“他們就愛這樣，清除別人的記憶。”

    “他們？”紐因問。

    “向導學校的高層。”喬婭回答。“我們是中途被你救下的，也提早離開了森林。如果你想恢復記憶，可能需要找到一些資料，幫助你喚醒記憶。”

    從這些話來看，藪貓姐妹并不是單純的“雙槍幫親屬”。普通人不可能知道那么多。

    “聊什么呢？”丹鹿的聲音從一邊傳出，帶著些微的怒意：“讓你們服侍他，菜一口都沒動？”

    藪貓姐妹一聽到丹鹿的聲音，警惕得一下弓起身子，呼吸急促地朝著丹鹿的方向——這是最本能的防御反應。但本能過后，藪貓姐妹又馴服地退后，低下頭躲到紐因身旁。

    “沒事，是我要想要了解這些的。”紐因笑道。丹鹿剛剛洗了澡，換上了一身絲綢睡袍。睡袍上有遙遠的國度的圖案。

    而丹鹿穿著一身如此華貴的絲綢睡袍，襯得他更加優雅。

    “二哥，你真的……”紐因話沒說完，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丹鹿靠近紐因，膝蓋跨上大理石臺面，微微俯下身子。丹鹿屬于穿衣顯瘦脫衣有rou的類型，睡袍下的身軀精壯有力，該有的一樣不少，那對圓渾的胸肌——紐因已經許久沒有感受過了。

    他拿起一旁的銀叉，輕巧地翻轉手指，將叉柄交到紐因手上，望著紐因微笑：“來吧，挑選你最喜歡吃的食物。”

    “二哥，你難道不知道我最喜歡吃什么？”

    被丹鹿的氣息蠱惑，紐因的視線追隨著丹鹿——他強大而神秘的二哥，寵他如斯的二哥。他笑著撫摸上丹鹿的耳廓，手稍微往下，一只手接過銀叉，一只手輕輕拉扯著丹鹿，讓他完全跪坐于臺面，而被紐因捕獲于掌心。

    “二哥可不是食物。”丹鹿微微瞇著眼，語調輕佻又優雅。他此刻的口音不再是全然的東部口音，而帶了些西部的腔調和語法。

    是了，這就是紐因熟悉的二哥。是牛仔小隊的丹鹿，而不是雙槍幫的首領丹尼爾。

    紐因微微用力，丹鹿便順勢被翻轉到了臺面上。藪貓姐妹發出小聲的驚呼，她們不敢置信——丹尼爾首領居然如此聽話。

    “二哥，我從見到你時就想問——你的手怎么了？”紐因問。

    丹鹿本來堪稱完美的手上落了猙獰的傷疤，實在讓人難以忽視。

    丹鹿的眼里笑意更深，溫聲道：“沒事。紐因，沒事。”

    這是他捏碎瓷杯時割出的傷口，他咎由自取。而如今一切疑慮已除，傷口也會漸漸愈合。

    還不值得紐因為此擔心。

    但被紐因關心，他仍感到幸福。

    丹鹿微微揚起下巴，修長的脖頸曲線顯露無遺。

    嘴上說著自己不是食物，丹鹿的一言一行卻都在引誘紐因采擷。

    “如果我沒猜錯，這應當是東邊古國的布置……”紐因推測到。

    “是的，讓她們如此穿，只是為了準備餐點。”丹鹿笑著說。

    紐因看向藪貓小姐，她們恭順地將手疊放在膝蓋上，此刻已經安安分分地跪坐于丹鹿身側，也就是紐因的正對面。她們的手邊放著一個木箱，木箱里儲存著冰塊，冰塊內是冒著冷氣的食材。

    丹鹿尤其擅長準備視聽盛宴。

    紐因想，他或許知道二哥為他準備了怎樣的禮物了……

    他解開丹鹿的睡袍系帶，手再探進丹鹿鎖骨側的衣料，撫摸著丹鹿結實而光滑的肌rou往下挪移。絲綢睡袍柔軟，很快往外散落，上面是另一個文明的圖案，與藪貓姐妹身上的圖案并不相同，紐因卻莫名地感到親切。

    睡袍下果然未著一縷。

    這具優雅而有力的身體，就這么毫無顧慮地為他敞開。

    紐因將絲綢睡袍撩開，將系帶蓋到了丹鹿眼上，綁縛其上。再微笑著對藪貓姐妹說：

    “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