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予白把自己的手機留給了桑許，轉身出了包廂。開門的時候桑許隱隱約約還聽到了附近包廂吵吵嚷嚷明顯是喝大了的叫喊聲，估計就是那個鬧事的包廂。

    桑許不感興趣地垂下眼，用指紋解鎖了段予白的手機，左右滑了兩下，點進了王者。

    這個是之前他玩段予白手機的時候下載的，倒是沒想到他后來也沒管，就一直在那放著。

    今天跟鐘毅打電話的時候他說葉初安回來了，倒是讓他突然從記憶深處翻出了這個名字。

    果不其然，那個有一年多沒上過線的賬號顯示上次在線的時間正好是今天白天，而且一下子從貴族6暴漲到了貴族10，而這個貴族6還是因為太久沒上線從貴族8掉下來的。

    桑許面無表情，點進了個人主頁的親密關系，申請解除了自己跟葉初安的賬號綁定的情侶關系，隨后直接退出了游戲，絲毫不心疼那個已經31級的情侶等級。

    又等了沒一會，包廂的門開了，段予白一邊往里走一邊回頭對關城說道，“以后他們再過來直接讓保安扔出去，不接待。什么玩意也敢來我這撒野。”

    “知道了段哥，您消消氣。”關城點點頭。

    段予白又移開視線看向身后那個被sao擾的服務生，上下打量了他兩眼，輕輕嘶了一聲，“你先跟我進來。”

    那個服務生的身影被擋在外面，桑許掃了一眼，只看見了被制服馬甲勾勒出來的細細的腰身和一雙又細又直的腿。

    段予白走到桑許旁邊坐下，習慣性地拿起煙盒想抽出一根煙，突然想到了什么，轉頭看向旁邊，果然對上了桑許似笑非笑的目光。

    段予白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直接將煙扔進桑許懷里，一副不以為意的模樣，“說戒煙就戒煙，我可不是不守信用的人。”

    桑許笑，很是順手地將煙揣進了口袋。

    沙發前站著的服務生的面孔不甚清晰，他垂眼看著對面兩個人的互動，神色不明。

    段予白回頭對那個服務生道，“以后再遇到這種事，直接叫保安，不用慣著他們。你長得好看，不反抗他們只會蹬鼻子上臉，不用怕替我得罪人。”

    “知道了，老板。”那個服務生輕輕點頭，聲線溫軟，帶著點鼻音。

    聽見這個聲音，桑許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了過去。

    剛才包廂燈光昏暗，桑許也沒仔細看這個服務生長什么樣，現在才認真地看向了他的臉。

    一張瓷白漂亮的小臉，嫩紅豐潤的唇，還有那雙瀲滟嫵媚的貓眼，是一張精致到極致甚至有些男生女相的面孔。

    葉初安。

    桑許眉眼一挑，對上了那雙正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的眸子。

    葉初安一邊回應著段予白的話，一邊直勾勾地盯著桑許眼睛眨也不眨一下，見他回看過來，目光一閃，聲音漸漸變得低啞起來。

    桑許平靜地收回目光，低垂著雙眼把玩手上的手機，但是即使他不抬頭都能感受到那股極為灼熱的目光還是不偏不倚的盯在他身上，其中蘊含的情感似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吃入腹。

    桑許輕輕皺了下眉，有點煩躁。

    段予白敏感地察覺到氣氛不太對，更何況葉初安壓根也沒打算掩藏自己的眼神，很容易就被他注意到了。

    他聲音一頓，神情古怪地瞥了眼身旁的桑許，開口道，“就先這樣吧，你去忙吧。”

    葉初安應了一聲，勾子一般的目光將桑許從頭到腳掃了一遍，嘴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轉身出去了。

    桑許能感覺到旁邊段予白含著笑的眼神，他深深嘆出一口氣，將手里屬于他的手機重新放回桌子上，“他是我前男友。”

    “猜到了。”段予白點點頭，將桑許的手機還給他，“只是我沒想到，原來你還有認真談戀愛的時候啊。”

    “挺久了，那時候我們還沒認識呢。”桑許笑笑，把段予白之前放到他這里的煙抽出一根放到唇間，還沒等做什么，段予白已經將打火機湊了過來，啪一聲點了火。

    桑許看了他一眼，稍稍低頭湊近打火機，將煙點燃。

    “那是怎么分手的？”段予白隨手把打火機扔到桌子上，饒有興趣地問，絲毫不覺得這是在撕別人的傷疤。

    “初中快畢業的那年寒假，他不告而別了。”桑許垂眸淡淡回答，語氣平靜，“開學之后班主任說他父母帶著他一起移民國外了，我所有的聯系方式都被拉黑了，手機號碼也成了空號。”

    “哦——為情所傷，封心鎖愛了。”段予白點點頭，語氣揶揄調侃。他看不得桑許這副面無表情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但實際上卻有些脆弱的模樣，這個少年應該是溫柔熱忱又強大的，他應該屬于陽光。

    “挺好笑的，初中那時候才多大的年紀。早戀，跟小孩子過家家一樣，但是我當時真的連我們要一起上哪所高中哪所大學都想好了。”桑許在煙灰缸里磕了一下煙灰，轉頭看向段予白，聲音帶笑。

    段予白注意到桑許的眼神依舊是黑白分明，沒有一點想哭的跡象，但是同樣的眼神里一絲笑意都沒有，空無一物。

    “他的學習成績很好，年級排名常年霸榜第一的那種小學神，有幾次我都沒考過他。”桑許吸了一口煙，繼續講，“漂亮驕傲的小獅子，我當時真的很喜歡他，我知道他也是喜歡我的。我只是想不通，為什么只是一個寒假的時間，什么都變了。”

    聯系方式全部被拉黑，手機號碼變成空號，去家里找他才得知了房子早被賣給了另一戶人家。

    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人間蒸發。

    下午的時候聽鐘毅說葉初安缺錢在迦南做服務生的時候，桑許那一瞬間是覺得有些荒謬的，那種情緒甚至大過了得知葉初安回來了的心情。

    那樣驕傲肆意學習成績一路絕塵的少年，為什么會到現在這種在夜店打工做服務生的地步？

    不是說看不起在夜店工作的人，只是那實在不會是葉初安那樣驕傲的少年會選擇的路。

    段予白在旁邊安安靜靜地聽，樣子和平時的張揚撩撥截然不同，望著桑許的神情看上去甚至有些溫柔。此時此刻才看得出來他確實是比桑許多了整整九年閱歷的哥哥，在耐心地聆聽弟弟年少時迷惘的往事。

    他并不覺得初中時期的愛情就是好笑幼稚的，不論何時的感情都是值得尊重的。正相反，他一直都覺得桑許這個男生早熟聰慧的過頭了，現在這副在他面前敞開心扉的模樣，拋去心疼不談，他甚至是覺得有些驚喜的。

    聽見桑許說葉初安學習成績很好，段予白輕輕挑眉道，“他之前來面試的時候，身份證明上是已經成年的。我也有問過是不是學生來兼職，他說了不是。”

    “他當初因為想陪我一起中考上同一所高中，特意留了一年，我發現的時候手續都已經辦好了。”桑許將煙蒂在煙灰缸里按滅，語氣難得有些煩亂。

    段予白點點頭，不說話了。

    他可以做桑許一個人的傾聽者，但是他還沒大度到替自己的潛在情敵分析這些事情里有沒有什么隱情。

    “不好意思啊，段老板，我今天好像沒什么心情了。”桑許揉了把頭發，輕輕吐出一口氣笑道，“明天或者后天，我打電話找你吧。”

    “也行。”段予白點點頭站起身，“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你不用在這看著了？”桑許起身拿起沙發上的校服外套。

    “看了好幾天了，場子一天不看沒事。”段予白拿起桌子上的車鑰匙，“走吧。”

    剛走出包廂，關城看著他們兩個一前一后走出來的身影，目光來回打量著，“段哥，送人啊？”

    段予白看他一眼，“我走了，你自己在這看好場子。”

    “啊...啊？”關城磕巴了一下，看了眼手表，“這還沒到十一點啊。”迦南可是營業到凌晨兩三點的。

    段予白看了一眼桑許，神情曖昧聲音帶笑，“回去養精蓄銳啊。”

    關城看了桑許一眼，渾身一個激靈，不敢吱聲了。

    “走了。”段予白沖他打了個招呼，和桑許一起出了迦南。

    一路上段予白一直在跟桑許東扯西扯的聊天，桑許知道自己雖然臉上掛著笑但是心情確實不算好，段予白這樣的人精肯定也能看得出來。

    到了四季江南小區門口，段予白停下車，將手肘放在窗邊，撐著頭瞧著桑許笑道，“到了，桑小少爺，下車吧。休息好了記得給我打電話啊。”

    桑許解開安全帶，沉默了一會，突然傾身到駕駛位，攬住段予白的后頸吻了一下他的唇，低聲道，“謝謝了，段老板。”說完直接開了車門下車。

    段予白怔在原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他盯著桑許往小區里走的身影，手指輕輕碰了下剛剛被吻住的嘴唇，笑了。

    “小混蛋。”

    回到家之后，桑許掏出手機，微信上除了一些消息之外，還多了一條好友驗證。

    驗證消息只寫了兩個字:喘喘。

    這是初中那時候他給葉初安取的昵稱，他們是在他入學那年的迎新晚會的后臺認識的，葉初安作為主持人在旁邊候場聲音低低的，桑許根本沒聽清，只能看他的口型，結果就把葉初安認成了葉喘。后來他覺得喘喘這個名字很可愛，就一直這么稱呼他。

    桑許面無表情，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他退出那條好友驗證，挨個回復了微信消息，就將手機扔在床上，走進了浴室。

    另一邊的迦南，葉初安借口上洗手間，躲在了隔間里。

    他將剛發了好友驗證的手機放在了馬桶的水槽蓋子上，手指微微顫抖著將褲子脫了下來。

    內褲已經濕了，上面糊滿了白濁的jingye。

    葉初安輕輕咬唇，將內褲也脫了下來，伸手扯了一堆的廁紙鋪在了馬桶蓋子上，自己坐在了上面。

    之前在包廂里，僅僅只是和桑許的一個幾秒鐘的對視，他就控制不住地高潮了。

    葉初安岔開雙腿坐在馬桶蓋子上，伸手覆上了身下因為自己的想象又硬了起來的yinjing。

    他向后仰靠著，腦袋搭在了身后的水箱上，一雙瀲滟嫵媚的貓眼望著天花板，眼底漸漸漫上了一層淺淺的猩紅，帶著深沉的情欲和占有欲。

    葉初安一邊熟練地自慰，一邊將自己另一只手的食指骨節咬進了嘴里，因為身體的快感他發出了愉悅的喘息，逐漸又變成了抑制不住的低笑聲，尾音發顫，像是解脫又像是興奮，聽上去很是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