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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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安雨樓的床鋪,整潔了許多,至少不用每天拆洗。 酈辛一直覺得自己睡在他的房中很不得勁。安雨樓在,他是被強摟進被窩。安雨樓走了,他好像也沒道理要“回”到那張專為宣yin而制作的機關床上。雖還有空房間,卻并沒有多的床,他總不能去占了春煙的。 只好一直“屈就”。 安雨樓的房間也并不奢華,什么重幔疊帳,珠簾銀鉤,一概沒有,床頭一只矮柜,床尾一排衣櫥,窗邊一張臥榻,外室一套桌凳。隔開內外室的月洞門大方地敞著,屏風也沒有一扇,從里到外一眼瞧得通透。 他大概只把這里作為睡覺的地方,唯有床鋪結實寬敞,柔軟舒適,很適合兩個人在上面打滾。 一個人躺著就有些孤單。 酈辛也只把這里作為睡覺的地方,不到練得筋疲力盡不會上床,當然更不會關注著屋里有沒有藏著安雨樓的什么秘密。安雨樓也不像藏的有秘密的樣子。 過了幾天,酈辛便習慣這張床只睡著自己一個人了。他當然也不是不習慣只有自己一個人睡,只是前幾日躺在床上,明明是早已洗凈晾干,只有皂角與陽光清香的被單枕頭,卻不知怎么回事,好像還殘留著安雨樓的氣息,以至于他半夜醒來,常常恍惚覺得自己仍被他抱著,背后觸覺溫暖而柔軟。伸手一摸,卻只是被子,并沒有人,被窩里也只有他一個人的氣味。 安雨樓是什么氣味?他根本想不起來,反正絕不是香氣。那結實rou體散發出難以辨別的溫熱氣息,貼近了才能感到。他自己倒總是被安雨樓摟著埋首頸背或胸膛處盡情呼吸,說“香”,簡直不知有什么香的,再濃點就該是汗臭才對。 不得不說,累到渾身癱軟后,泡個澡再躺到床上,整個筋骨便都放松了。尤其是沒有安雨樓在,他什么也不用擔心,便是呈“大”字形占滿大半張床,也沒有顧慮。非但如此,一個人若是在床上打滾,豎著可以連滾三次,橫著還可滾五六下,怎么睡都可以。 這也是一種“自由”。小小的可憐的自由。 酈辛當然不會讓這等“自由”來滿足自己。他只是調轉了方向,讓自己頭朝床尾睡,多少便與被安雨樓擁著時情景不同,不至于總有那些奇怪的幻覺。 柔軟的薄被簇擁著他,他肌骨疲憊,精神卻放松,很快便沉入夢鄉。 黏膩的水聲貼著耳根響起,癢得他耳廓通紅,卻又十分受用。 “……安雨樓……?” 只有安雨樓了,他那么愛舔,耳朵、頸項、喉結……乃至腳趾,都會被他舔得骨酥rou麻,好像他的舌頭是什么催情藥似的,真叫人難以明白。 酈辛輕輕喘息著,腰上有一雙手吧,扶著他正輕輕蹭著臀部。他伸手抓住了,卻沒有推開,隨著那雙手任他擺動自己的腰身。他覺得安雨樓不會這樣安靜,一定會說點什么。安雨樓的舌頭還在他的耳孔里輕輕鉆動,果然開口了,聲音低啞,是為他koujiao后的嗓音:“酈辛,你好香。” “嗚……” 奇怪,好奇怪……怎么、怎么被這樣說一句,便禁不住渾身顫抖呢?安雨樓進來了嗎?啊……腰腹間一片酸脹,被他頂得要鼓起來了。這家伙老喜歡從背后抱著自己進來……也許、也許不是他喜歡不喜歡,是自己平常不太想被他面對面地看著,實在是……被他搞得那個樣子,被看著太難堪…… “酈辛,我喜歡你。” 他的唇離開了耳朵,過渡到了臉頰,然而耳朵還在燃燒般地發著燙,心也發著燙,這無處宣泄的guntang驅使他回過頭,尋找他的嘴唇。 他的嘴怎么那么甜?從第一次被吻就感到了,那條舌頭竟清甜可口,酈辛從不知道接吻原來是那樣美妙的一件事。自己在他嘴里嘗起來又是什么味道?有他那么好吃嗎?唔……真是奇怪,這張嘴明明那么喜歡亂啃亂舔,偏偏就是甜的。 含起yinjing來還那么濕潤柔軟。他覺得下體立即落入了一個柔軟的腔體,安雨樓漂亮的臉孔仰望著他,柔軟的嘴唇張開著任他進出,好美,他原來長得這么好看嗎?……他確實很好看,不但臉,身軀也結實有力,緊緊抱住自己……后面會貼著臀部,前面會貼緊胸膛,他的rutou立起來了,和yinjing一樣想被他含住,立即便被含住。 “嗯……”被他抱著、親吻、舔弄、進入身體、koujiao……好舒服……“安雨樓……安雨樓……” “舒服嗎?喜歡我嗎?” 安雨樓的聲音還在耳邊,還是最惹他心動的沙沙的嗓音,他喜歡。 不知道什么時候喜歡上了,本來憎惡著被男人插入身體,但安雨樓……安雨樓會為他服務一切,既堅實又柔軟,有時體貼入微,有時故意使壞。安雨樓喜歡他嗎?安雨樓會給每一個寵物都這樣做嗎?他失去了聲音,倏然間被抽走了所有的柔軟與溫暖,墜落在寒冷荒蕪的大地上。 心還在隱痛,影影幢幢的危機卻讓他喘不過氣來。劍呢?劍在手里,他赤身裸體,揮舞長劍,暗影里隱藏著無數雙覬覦著、垂涎著、嘲笑著他的陰森眼睛,長劍點削劈挑,卻迸出鏗鏘火花,陰影蠶食已近,他看不清圍攏的危機究竟是什么樣子,心中的恐懼卻越來越深:劍要斷了! “當!” 是流星錘?鬼頭刀?狼牙棒?劍脫手飛出,從劍尖三分之處斷開,陰影侵蝕到他的身體,陰冷、黏膩、惡心……他慘叫出來:“啊啊啊啊啊!” 他想起來了,這里是康南鎮,那些幢幢鬼影都是御心閣的東西。他會被抓起來,喂下毒藥,蒙住雙眼,銬上機關木椅木床,承受那日復一日的摧殘。他想逃,拼命奔跑,那些東西卻粘附在他的身上,從毛孔,從眼耳口鼻、肚臍肛門,乃至yinjing鈴口不斷鉆入,越侵越深,他渾身發疼,連慘叫的力氣也沒有了,更奔跑不動,只想蜷縮起來。 手腕陡地被抓住了,刀劍相擊的叮當聲再度響起,那些東西被擋在外面,身體回暖。 “酈師弟,不用怕。” “柏師兄?”酈辛抬起頭,偏偏沒看清那個人的臉。那人正牢牢握住他的手腕,持劍抵抗暗影中的危險。 “你看,不學劍法,遇上危險,怎么保護自己?” “柏師兄,你沒事嗎?你……” 恐懼重又襲來,被他擺脫了的陰影,盡數籠罩向柏師兄,師兄的手松開了,他驚恐地試圖抓住他,卻根本抓握不到任何東西。 “柏師兄!快逃!” 柏師兄也是被這樣抓住的么?他也會……像自己一樣被困在御心閣的機關床上,被慘無人道地摧殘么?那樣正直忠厚的師兄,怎么承受得住這等折磨?柏師兄不該……也不能有這樣的命運! “颯!” 像閃電劈開黑暗,一道雪亮的弧線自重圍中激射而出,含著一種熟悉的心悸感——安雨樓?安雨樓的彎刀,危險卻陡地令他心安。若是安雨樓,那也許可以,可以自這天羅地網中闖出。他甚至自刀光閃現的空隙處瞧見了安雨樓的臉。 他正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酈辛,我要送你一份大禮!” 不對!安雨樓的刀——是直刃的環刀?!他出刀的角度不對,他會被—— “安雨樓!” 黑暗喑啞地籠罩住他,罩住一切,卻罩不住他狂跳的心臟。 酈辛猛地坐起來了,卻已經渾身冷汗,手足酸軟,難以動彈。他的心正被一種逐漸放大的恐懼吃空,激烈卻空虛地在胸腔里跳動,空空、空空、空空。 門仿佛響應著他的恐懼,忽然“吱呀”地一聲開了,震懾了這只驚弓之鳥: “誰?!” 他卻連拔腿起來,擺出防備架勢的力氣也沒有,只有咻咻的喘氣聲自喉嚨里穿行而出。門口的黑影“噓”了一聲,一面回身關門,一面輕聲道:“別嚷。” “……安……雨樓?” 那條修頎的身影已經走到床邊,訝異地看著倒坐在床尾渾身驚懼的酈辛,道:“怎么怕成這樣?” “我……還在做夢?” 酈辛依然在發抖,他害怕去碰眼前這道影子,或許一碰就會散開,又或者那些陰影會再度包圍上來。安雨樓卻先伸手了,把他抱進懷里,高興似的道:“你夢見我了?” 原以為完全記不住的安雨樓的氣味,一霎時全都在鼻腔里復蘇了。他不由自主地呼吸著他胸膛的味道,有汗水,有風塵,也有金鐵,還有……血腥氣。 他驀地一掙,脫開那個懷抱。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他的心忽然一冷,卻不知要說什么。安雨樓自懷中取出火折子,吹亮了紙媒,就著那明滅的紅光看他的臉,道:“怎么了?” “……你這么快,便殺完人了?” 安雨樓輕笑一聲,又把他摟進懷里,道:“你是在為這個生氣。你放心……啊!” 酈辛的手摸到他的后腰,那片衣衫濕透,盡是鮮血,只是一扣,便扣住一道傷口。安雨樓痛叫了一聲,按住他的手,苦笑道:“這回不行。” 不行什么? 那顯然是一道極為新鮮的傷口,仿佛他還沒空處理,酈辛正要蜷曲手指探進傷口中,安雨樓便把他的手挪開了,嘆息道:“這道傷……至少不該被你‘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