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刑調教完，恢復輪值的時候，理論上要檢查過調教效果才能安排輪值。丁尹剛剛管內宅的時候也確實會檢查的，可后來他發現萬行衍并不是經常挑剔，好多時候根本記不得之前罵過什么，后來，他也就懶得每次檢查，隨便問兩句就完了。

    “丁尹大人，”A070道：“凌語調教結束，我來申請重新安排輪值。”

    丁尹翻了翻資料，隨口問道：“都練什么了？”

    A070想了想這兩天主子和凌語又胡鬧的事情，說道：“跑步，扎馬步，吊單杠，仰臥起坐，俯臥撐，睡覺。”

    丁尹本來都要在輪值同意書上簽字了，可聽著聽著，就張大眼看向A070：“啥玩意？”

    A070看向丁尹：“體型訓練。”

    丁尹：“……”

    A070看著丁尹的目光，只得繼續道：“還有跪立，罰站，請罰，認錯和謝罰。”

    丁尹：“……跪立你教什么？我看他跪姿挺標準的，上次伺候主人，也沒聽主人對他的跪姿不滿。”

    A070沒想到丁尹會問這么細，思索道：“臺上一分鐘，臺下十年功，這跪姿本就要多練，才能在主子面前跪得標準。”

    丁尹看向A070：“我記得他剛來萬家，就在外面跪了整整一天，若是這樣還要調教，我看所有私奴都該被調教才是。”

    掌刑苛待私奴本就不是什么新鮮事，若是別的掌刑，他做主就能換了，可A070是主人指定的，這事，他同樣幫不了凌語。

    A070躬身：“丁尹大人言重了。”

    丁尹點到即止的說了一句，便淡淡道：“我不過是感慨，你是掌刑，怎么調教自然你說了算?！?/br>
    A070：“是?！?/br>
    丁尹沉默著又翻了翻凌語的檔案，對A070道：“我記得凌語來的時候，記錄上還是三號肛塞，現在呢？”

    A070沉默，凌語就剛來的時候戴過幾天肛塞，主子后來就不讓凌語戴肛塞了，現在八成還是三號……

    丁尹沒聽到回答，便看了A070一眼：“你不會，都沒調教凌語床事吧？”

    A070沉默。

    丁尹又皺眉：“私奴伺候的技能呢？茶藝？果盤？著裝？沖泡咖啡？按摩？”

    丁尹一臉羅列了好幾個，卻見A070還是沉默，心就有點沉，這A070什么意思？這些都不教，不是等著凌語惹主人不痛快？

    他猶豫著問道：“承寵的姿勢，口侍的技巧，你總教過吧？”

    A070嘆了口氣：“丁尹大人，這些，他在御奴樓就都該學過?！?/br>
    凌語的這些，御奴樓確實沒好好教，過來之后，就都是主子自己調教的了。在他看來，主子教的簡直就是亂七八糟，和私奴的要求差太多了，他實在不好說自己調教過了。

    丁尹看著A070：“確定，要恢復輪值？”

    “是的，”A070道：“已經一周沒輪值了。”

    丁尹：算了，A070不教，以后他抽空教教凌語吧。

    A070：以后，還是要教教凌語大人私奴的規范，不然太說不過去了。

    兩人各自打定注意，丁尹在文件上簽了字遞給A070：“去領私奴號牌吧?！?/br>
    A070道了謝，便走了，凌語剛給了他一個書單，讓他盡快想辦法找給他。書雖然不敏感，可小語種太明顯，他不敢走采購的途徑，還得去趟葉御那邊。

    凌語還有七天的時間才會輪值，趁著這時間，萬行衍又給了他一套文件，這次的語言更偏僻，連參考書都很少，他花了不少時間，才把那個語言體系搞清楚。而得益于他的翻譯速度，這幾天萬行衍也忙得不行。

    萬行衍給凌語的幾份文件是一個已經滅國的國王在海外設立的資產情況，他得到后，就試著用翻譯器翻譯過一次，可那東西太機械，很多語句翻譯出來都有些看不太懂，他沒敢找人貿然翻譯，一直都放在在保險柜里。

    萬行衍本來只是本著試試的心態，凌語肯定是屬于語言天賦好的那種，就算沒學過這門語言，加上翻譯器，應該也能解決一些問題，可他沒想到，凌語居然這么快就給翻譯出來，更沒想到其中一個資產馬上就要到了無人認領的年限。

    好險，看到這個日期，凌語就更不敢耽誤了，一天也睡不了多久。

    一個忙著翻譯，一個忙著按文件所述去查找和申領資產。

    申領資產的過程并不容易，那些資產的所有權文件都沒有了，只剩下這些內部文件的記載和并不齊全的信息。若非是以萬家的名義去索要，恐怕是絕對拿不回這些資產的。

    但再忙，再難，也值了。那些資產的數字，雖然不多，但明年的軍備開支是有著落了，終于不用東拼西湊，犧牲民生來支持軍部了。

    兩人這幾天都忙，難得兩人見面都只說正事，相安無事的過了五天，凌語翻譯完就撐不住了，后續是萬行衍的事，他回了房間，整整睡了18個小時。

    凌語醒過來的時候，早飯的時間早過了，還好A070想的周到，給他房里留了些點心。凌語本想著白天沒事就出去院子里溜達溜達，下午可以繼續研究萬家資料，可他沒想到丁尹會找過來，還把他帶去了一個茶道室，在裊裊婷婷的水霧中，他被迫學了一上午的茶道……

    這也，太過分了。

    以前在沈家，就是每天學學學，可到了萬家，做了私奴，還要學？

    真的要成全能型選手了！

    －－－－－－－－－－－－－

    凌語按著丁尹的要求跪坐在茶道桌前，乖巧的走神。

    丁尹先把規矩都講了一遍，然后又一邊講解一邊做了一遍，然后就讓凌語做一次試試。

    凌語聽到指令，便把開水做上，然后去舀了茶葉放進壺里，倒入開水，晃了晃，倒是記得要洗茶。

    丁尹看著凌語完全不著調的動作，忍不住皺眉：“錯了，已經錯了好幾處了?！?/br>
    凌語呵呵笑著撓了撓頭：“不好意思，沒記住?！?/br>
    丁尹搖搖頭：“沒事，我再做一遍?！?/br>
    茶道想學好的不容易，無論是對茶葉的了解，還是對文化的繼承，都不是短時間的功夫。但是伺候主子，只要形似，不出大錯就可以了。

    丁尹自己也對茶道研究不深，對凌語的要求其實不高，可他怎么也沒想到，凌語竟然這么難教…

    “又錯了……”丁尹無奈的看著凌語：“怎么一步步你都能做，合一起，就老出錯？”

    凌語嘆了口氣：“記不住啊，丁尹大人，步驟太多了。”

    丁尹沉默片刻，讓侍奴拿來戒尺，道：“我再做一遍，錯了，就責手心?！?/br>
    凌語：“……”

    凌語的記憶里的打手心一點也不必挨鞭子輕松，尤其他明還要輪值，手指不靈活的話，肯定要被挑刺?？墒撬€是得出錯，還是的裝傻，這要是讓丁尹覺得他“孺子可教”，那以后還不天天拉著他學東西？？？

    凌語不知道丁尹打算怎么責他的手心，可他不敢有所進步，這是做壞學生的大忌。

    咕嚕咕嚕咕嚕，水一開，凌語就端起來，把整個茶壺澆了一個遍，嘴里喃喃道：“先把茶壺熱一下，預熱茶具?！?/br>
    就在他放下開水壺，準備去端茶壺的時候，手背就被丁尹非常快的拍了一下：“燙手！”

    凌語：“哦，對，要用夾子?！?/br>
    丁尹無語：“夾鉗是夾杯子的！”

    凌語：“哦，那就用抹布”

    丁尹無力：“抹布怎能沾到給主人用的器具？”

    凌語無奈：“那就晾一會吧?！?/br>
    丁尹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凌語，你把手伸過來?！?/br>
    凌語遲疑了一下，還是伸了手。丁尹是好心，打就打吧。

    啪～

    丁尹用戒尺在凌語手心輕輕拍了一下：“記住，下次預熱的時候，不要連茶壺的把手都澆了?！?/br>
    凌語點頭：“知道了。”

    丁尹收回戒尺：“還舉著手干嘛？繼續??！”

    凌語：打完了？？？？？？？？打完了？？？？？？？？？我靠！萬行衍，你來看看，你來學學～～～～

    萬行衍那家伙就算逗著玩，下手都狠的讓人抽涼氣。

    丁尹看著凌語的表情：“怎么了？”

    凌語回過神，連忙搖頭，沒怎么，這樣很好！他可以犯錯到底了！

    半個小時后，丁尹終于有些教不下去了，他真不想用“笨”這個字來形容凌語，可他實在是找不出其他詞匯了。

    凌語看著丁尹的神色，試探道：“要不，打個小抄？”

    丁尹：“什么？”

    凌語：“寫手心上，忘了就看一眼?！?/br>
    丁尹氣得想罵人：“你不知道伺候主人的時候，必須保持身體潔凈嗎？”

    凌語呵呵訕笑：“沒事，請罰領罰和謝罰我都學的好，總不至于多挨打就是了?！?/br>
    丁尹：“……”

    凌語看了看墻上的時鐘：“丁尹大人，該吃飯了?！?/br>
    丁尹：“……”

    凌語把之前丁尹泡的一杯茶端到丁尹面前：“丁尹大人，要不中午點個魚吧？”

    丁尹看了看凌語端著茶杯的姿勢，無力道：“錯了，奉茶時，手指不可接觸杯口?！?/br>
    凌語：“……”

    第一次輪值，萬行衍純粹就是找茬，這一次雖然還是攢了不少手心和腳心的藤條，但數量起碼還算可以接受，而且

    萬行衍下午回來就一直在一樓書房忙，有A070跟著，凌語便沒跟進去，等到快吃飯的時候，A070便出來通知他把飯菜送去書房。

    凌語提了食盒，每樣菜都拿了一小蝶：“主人，吃飯吧？”

    萬行衍放下手里的文件坐到沙發上，看著凌語跟倉鼠倒騰過冬食物一樣從食盒里拿出十幾小碟的菜，忍不住笑罵道：“你麻煩不麻煩？今怎么沒給我來個大碗拌飯？”

    凌語最后把一小碗米飯拿出來，雙手奉上筷子：“您這兩天忙，我怕您脾氣不好?！?/br>
    萬行衍拿過筷子就敲了凌語腦袋一下：“這話說的，就好像我特愛找茬似的?！?/br>
    凌語把溫湯的蠟燭點著，放進底座里：“主要是我有點想您了，這不就討好討好您?！?/br>
    萬行衍挑眉：“就昨天沒見面吧？”

    凌語又拿了一雙筷子，給萬行衍夾了一塊香煎雞胸：“可是，快一個星期沒跟您睡覺了?！?/br>
    萬行衍自己夾了根蘆筍：“跟著我你睡不好?！?/br>
    凌語包了個蝦，放進蘸碟里：“沒有我，您睡得好嗎？”

    萬行衍看了凌語一眼：“沒你我還不睡覺了？”

    凌語默了默：“您這是抬杠?！?/br>
    萬行衍翻了個白眼：“你這是找打。”

    凌語看萬行衍食欲不太好的樣子，便倒了一杯茶放到萬行衍手邊：“打吧，打完今晚讓我跟您睡？”

    萬行衍看了眼凌語：“今晚不行?！?/br>
    凌語一愣，腦門就又被勺子敲了一下，萬行衍沒好氣道：“你今輪值，晚上是要值夜的！”

    凌語嘆了口氣，想爬個床可真麻煩。

    萬行衍拿起茶看了看，說道：“你這沏的什么茶？”

    “普洱?！?/br>
    萬行衍把茶杯放下：“去泡杯咖啡，稍微濃點?！?/br>
    凌語答應了一聲，去泡了咖啡回來：“主人，那些資產怎么樣了？”

    “嗯，待會還得開個視頻會。不過，差不多了。”萬行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問道：“你喜歡跟我一塊睡？”

    凌語看向萬行衍：“喜歡。”

    “為什么喜歡？”　萬行衍隔著襯衫扯住凌語的乳環：“腰酸背痛，半夜要想上廁所，說不準還要被我揍一頓?！?/br>
    凌語順著萬行衍的力道挺了挺胸：“喜歡就是喜歡，說不清楚啊主人?！彼窒肓艘幌?，說道：“可能，是覺得踏實吧?！?/br>
    萬行衍看了凌語兩眼，松開扯著乳環的手，端著咖啡向后靠到沙發背上：“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br>
    凌語：“我知道啊?！?/br>
    萬行衍看了看凌語，嘆了口氣：“沒有你，我確實是睡不好的?！?/br>
    凌語一愣，就聽萬行衍道：“其實，是我想讓你天天跟我睡?！?/br>
    凌語心里一熱，還沒說話，又聽萬行衍笑道：“今天我態度還不錯吧？”

    凌語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今天萬行衍的脾氣確實很好。

    “你立了這么大功，還能跪在這，這么乖覺的伺候我，也讓我覺得挺踏實，挺滿足的?！彼眢w前傾，把咖啡遞給凌語：“該給你的安全感，我一定會給你。但是該跪的時候，你就得跪，想打的時候，我也不會手軟。明白？”

    “明白的，主人?！绷枵Z接過咖啡杯，感覺心跳微微有些加快，他喜歡萬行衍這些宣布主權一樣的話語，他喜歡反復的感到自己被掌控，被需要，被占有。

    他垂著目光，剛要放到茶幾上，卻被萬行衍攔住。

    凌語不解的抬起目光，萬行衍已經托著杯底，把咖啡杯送向他的嘴邊，意思很明顯。

    凌語沒多想，順著萬行衍的意思低頭喝了一口咖啡，瞬間臉上的表情就皺成了包子。他把頭往后仰了仰，訕訕看向萬行衍：“主人，我這咖啡，好像沖的太苦了？”

    萬行衍冷哼一聲，把咖啡杯重新貼到凌語嘴邊：“你這是濃縮了多少倍？”

    凌語縮著腦袋不想喝，可杯子都杵到他嘴里了，他只能苦著臉，一口口把剩下的半杯咖啡喝了下去，凌語覺得自己舌頭尖都要被苦麻了，這么苦，萬行衍是怎么面無表情的喝下去多半杯的？？？？他悄悄伸了下舌頭，嘴里的苦味還未消散，突然便感到萬行衍彎下腰，在他的唇邊舔了一下。

    凌語怔愣了一下，萬行衍便被咖啡杯放到他的腦袋上：“跪著吧?！?/br>
    凌語：“……”

    半個小時后，財務部長丁琦敲門進來，看到盯著咖啡杯的凌語腳步就是一頓，猶豫著給萬行衍請了安：“主子。”

    萬行衍指了指辦公桌對面的椅子：“坐吧?！?/br>
    “謝主子?！倍＄坎恍币暤淖?，多少有點忐忑。這么晚了，把他叫到書房來？不會是丁尹惹禍了吧？？

    十幾分鐘后，萬行衍停下打字的手指，長出一口氣，把電腦合上，對丁琦道：“叫你過來，一起開個視頻會?！?/br>
    丁琦一聽是正事，這才松了口氣。隨即又想起來沙發那邊跪著的凌語，目光便轉過去看了一眼，又戴著耳塞呢？

    他念頭剛剛一起，就聽萬行衍道：“戴著耳塞呢，不用管他?！?/br>
    凌語：“……”

    丁琦雖然覺得不是很妥當，可主子一向我行我素的，他們也習慣了。他清了清嗓子，把注意力集中到正事上：“主子，是什么會？”

    萬行衍打開視頻設備：“丁琦，你有錢了。”

    丁琦一愣，萬行衍已經扔給他幾頁文件：“這事，我今晚就會敲定。不要讓任何人參與，你親自做，以最快的速度接管這些資產。”

    丁琦一目十行的看完手里的文件，長長吐出一口氣。

    他一直覺得萬家就是一輛堆滿貨物又不停漏油的破車，不管司機技術多好，也很難把這車開上高速。但萬行衍卻憑著他自己的本事，一點點的，把這輛車修好，一點點的讓這輛車行駛的越來越穩。

    所有人都說萬行衍殘暴又獨裁，沒錯，這個年輕的萬家掌舵人確實不是什么良善之輩，可只要他能讓萬家越來越好，便是他丁琦愿意一輩子盡心盡力去輔佐的人了。

    私奴的輪值那天，是要在主臥的外間值夜的。凌語到的時候，萬行衍還在書房。

    這是他第一次來萬行衍的主臥，看起來挺正常的。此刻，通向里間的門緊閉，外間的布置簡單，帶有單獨的衛生間供值夜的私奴使用。

    A070給了他一個很是柔軟舒適的墊子，讓他跪坐在門口：“主子不叫你，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別睡覺就行。如果累了，困了，可以站起來走走。有事的話，樓道里有值班的侍奴?！?/br>
    凌語點頭：“知道了。”

    A070又道：“還有，最好少喝水，以免老跑廁所?！?/br>
    凌語點頭：“嗯，知道了。”

    A070最后不是很重視的囑咐了一句：“對，主子的房間是不讓隨便進的，打掃和送東西都有專門的侍奴負責，你不用管這些事?！?/br>
    凌語再次點頭：“知道了。”　他還記得，萬行衍是從來不在主臥寵幸私奴的，卻沒想到連進都不讓？怕被爬床嗎？

    A070想了想，雖然要囑咐的有很多，可放凌語身上，他又覺得沒太多要囑咐的，便去書房看看萬行衍那邊有沒有什么事。

    A070走后，凌語便安靜的跪著，將近23點的時候，一個侍奴端著紅酒杯過來，對他躬了躬身，輸入了門上的臨時密碼，便端著酒杯進去了。

    臥室的門沒關，凌語跪得這個角度也看不到什么，只看到屋里深灰色的墻紙，顏色有些壓抑。這設計，還不如四白落地。

    他正胡思亂想著，就聽到屋里哐當，撲通，嘩啦，一連串響聲，以及一聲極低的驚呼聲。

    凌語下意識就抬起一條腿想要站起來，半路卻停了下來，眼不見為凈，管他是發生了什么，還是少多管閑事的好。但下一刻，他卻聽到那個侍奴抖著聲音道：“凌，凌語大人，求，求您，救命。”

    凌語皺了皺眉，還是站了起來，他剛走到門口就聞到一鼻子血腥氣。他愣了下，那血腥味太重了，他不再猶豫的快步走進去，看到剛剛那個侍奴捂著大腿倒在地上，桌子翻到在旁邊，紅酒瓶也碎了，一大塊玻璃扎在大腿根的位置，鮮血就像是開了水龍頭一樣往外涌。

    “凌語大人，”那侍奴臉色慘白：“救命?！?/br>
    凌語連忙過去，扯了床上的床尾巾，緊緊扎在那侍奴的大腿根：“你自己按著血管，我去叫人。”

    那侍奴點了點頭，凌語快步走出外間，喊了別的侍奴去叫醫生，自己又快步折返回來，看到那人的血還在流，不由也有些著急，幸虧這人沒把玻璃拔出來，不然這會估計已經有生命危險了。

    那侍奴又急又怕，哭著道：“救我，我不想死?！?/br>
    “已經叫大夫了?！绷枵Z幫那侍奴用力壓著傷口，目光一掃，看到了旁邊地上躺著的一個燈泡。凌語愣了愣，再看那侍奴的目光便帶了一絲審視。

    送酒的侍奴，換什么燈泡？

    七八分鐘后，值班的大夫過來了，可一看竟然是主臥的里間，卻躊躇著不敢進來。只把止血針和壓力繃帶遞給凌語。

    凌語無奈，只能給那侍奴打了止血針，又纏了動脈的止血壓力帶，然后，便一直用力壓著那侍奴大腿的動脈。

    那侍奴看著凌語額角忙出來的薄汗，神色有些復雜。凌語一開始進房間，可能是不太明白這里面的嚴重性，但剛剛大夫都不敢進來救他，凌語卻還是沒有一絲猶豫的待在屋里給他止血，這就不是無知了。

    那侍奴心里有些愧疚，可羅羅救過他弟弟一條命，他不能不還。

    身上漸漸開始發冷，那侍奴覺得自己就快死了。這樣也好，他受不住侍衛處的刑訊，今天就算救活了他，他也是要自殺的。

    凌語大人，對不住了。

    這么大動靜，萬行衍很快也過來了，A070跟在后面，神色有些復雜，葉御也前后腳趕了過來，將二樓封鎖住。

    “主子，”待在外間的大夫和侍奴立刻跪了一地，萬行衍看了一眼情況，沉著臉道：“先救人。”

    “是！”得到萬行衍的指令，大夫這才敢帶著助手進屋。凌語默默讓開搶救的位置，找了個不礙事的地方，一身是血的跪了下去。

    沒有萬行衍的同意，連大夫都不敢進來救人，這事的后果恐怕比他想象的要嚴重?？蛇@么多人看到他進了萬行衍的房間，只怕是不好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