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散發著甜味的日常
分開與許言昭緊密相貼的唇瓣,晏之安小聲喘息著,任由眼前的人探出舌尖,舔去兩人之間牽拉開來的透明絲線,一雙焦糖色的眼睛微微彎起:“如果再繼續下去的話,早飯就要冷了哦?”略顯沙啞的聲音尾音忽地往上挑起一點,倏然翹起擦過掌心的貓尾巴尖似的,帶起鉆進骨頭里似的細軟麻癢,“畢竟是你那么用心做的,這樣浪費掉太可惜了……”分明昨天被脫去衣服,壓在沙發上的時候,羞恥得連睜開眼睛去看許言昭都不敢,可這會兒晏之安卻表現得如同一個流連花叢的成熟男人般游刃有余,“……不是嗎?” ——格外的令人牙癢癢,想讓他好好地感受一番什么才是“浪費”和“可惜”。 感受到在自己的唇上一觸即離的、比起安撫更像是勾引的溫軟,許言昭只覺得自己身下的事物硬得更加厲害了。懷里這個散發著屬于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的Beta,簡直就像是一盤主動湊到他的面前,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寫著“快來吃我”的佳肴。 ……可偏偏他還不敢真的下嘴。 注意到了晏之安藏在發絲之間,紅得剔透的耳垂,許言昭猛地低下頭,把臉埋進他的頸窩里,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混入了少許酒香的柑橘味信息素。 昨天晚上他就發現了,這個人實際上并沒有自己表現出來的那么淡然冷靜——分明說著用不慣他家里的沐浴露,特意跑遍了整個商場,買到了自己喜歡的那款小眾到許多店里根本沒有賣的那種,結果晏之安把他就那么扔在沙發上,自己去洗澡的時候,根本都沒拿上那個就在面前茶幾上的東西。 如果說這還能說是一下子忘了…… 忍不住探出舌尖,在那片還有些泛紅的皮膚上舔了舔,許言昭聽著懷里的人稍顯紊亂的呼吸,頓時感到一絲甜味在口中擴散開來。 他敢確定,昨天進浴室的時候,晏之安什么東西都沒拿,就連內褲,都是在回到房間之后,才穿上的。至于對方是直接趁著他沒注意,光著身子從浴室里溜了回來,還是重新套上那件滿是他信息素味道的上衣,回房間換的衣服,許言昭沒敢問,也沒敢表現出一點自己察覺到了這點的樣子。不過他希望是前一種。 從喉嚨里溢出了幾聲低笑,許言昭撒嬌似的在晏之安的頸窩里蹭了蹭,又深深地嗅了一口那甘甜又熱烈的信息素,才松開了抱住晏之安的手,站直了身體:“看在你還要上班的份上。” 晏之安:…… 他該說“謝謝”嗎? 橫了面前這個大個子一眼,晏之安沒有說話,坐到了餐桌前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了對方擺好的餐具。 今天的早點是奶蓋烏冬,配一份咸口的味增湯,是斯特蘭聯盟某個小國的特色吃法。因為剛才的耽擱,味增湯有些涼了,但被捂在底下的烏冬面倒是剛好可以入口的溫度——把筷子徑直穿過打發得正好的奶油,從底下把熱氣騰騰的面撈上來,連同上面裹著的奶油一起送入口中,咸鮮的味道混著恰到好處的奶香和甘甜在舌尖擴散開來,最大限度地挑動上面密集的味蕾。 筷子不停地吃下了小半碗烏冬面,晏之安才端起味增湯攪了攪,送到嘴邊喝了一口。頓時,嘴里稍微堆積起來的膩味被沖淡,讓下一筷子送到嘴里的烏冬面變得和第一口一樣美味。 一直到吃完最后一根面條,喝完了碗里的最后一點湯汁,晏之安才放下了筷子,小小地吐出了一口氣。 他覺得,再多在這里待上兩天,他都要吃不慣那些烹飪機械做出來的東西了。 ……說不定這就是對方的目的。 看著對面比自己更早吃完,正眼巴巴地看著自己的Alpha,晏之安輕咳了一聲:“很好吃。” “我很喜歡。”頓了頓,他又補充了一句。 果然,一聽到這句話,許言昭的眼睛就亮了起來:“我可以每天都給你……呃,我是說,不一定非得是這個。” “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當然知道許言昭想說什么,晏之安彎了彎嘴角,起身主動把桌上的碗筷收拾了。 許言昭這里的東西,比他的那間小公寓齊全多了,一切的配置看起來都像是在把主人往四體不勤的方向培養,但晏之安覺得,第一個被這些東西養廢的,說不定不是許言昭而是自己。 隨手把碗筷放進了廚房角落的清潔機,晏之安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總覺得這地方的rou在過去的這幾天里面長得特別快,以至于連摸起來的手感都好像有點變了。 忍不住掀起衣服的下擺看了看,確定自己小腹上的肌rou還沒有徹底消失,晏之安小小地松了口氣,決定把這一陣子由于身體原因而被擱置的晨跑給撿回來。這種事,如果擱置的時間久了,之后就真的沒那么容易再撿起來了。 這么想著,晏之安剛轉過身,就對上了許言昭那雙掩飾不住笑意的眼睛。很顯然,剛才他那一連串看起來有點蠢的舉動,全都落進了對方的眼里。 動作不由自主地僵了一瞬,晏之安對著許言昭點了點頭,一臉鎮定地越過他上了樓。然后在許言昭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紅了耳朵。 稍微花費了點時間,在房間里平復了下自己的心情,晏之安才換好衣服出了門。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的,許言昭并沒有堅持要親自開車送他去上班,被拒絕了一次之后,就沒再提這一茬,在陪著他到了車站,等到了車之后就乖乖地停下了腳步,沒跟他一起上車。 看著在窗外倒退的景色當中,在站點上逐漸遠去的Alpha,晏之安抬手摸了摸自己頸側還有些發熱的位置,有些恍然。 因為嘗到了一點甜頭,所以才更不敢隨隨便便地就去試探他的底線嗎?意外的……好哄。 不過隨即,晏之安就又想到了那串仍舊被許言昭隨身帶著的鎖鏈,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是無奈還是好笑。有的時候,他都不明白對方的那份不安,究竟是來自哪里。 感情這回事,在沒有完整地談過一次戀愛之前,他或許怎么都沒有辦法弄明白。 輕輕地嘆了口氣,晏之安往后靠在了座椅柔軟的靠背上,聽著廣播里播放的音樂和相同車廂內的乘客之間低聲的交談,欣賞著由于遙遠的距離,而變成了一幅特殊的畫卷的地面,感到自己的心情一點點地變得安寧輕快了起來。 每天在抵達公司之前的這段時間,是他無可替代的放松和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