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我害怕。
仿佛陡然從夢中驚醒,夏清池微微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收緊了還握著門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大概是覺得他的反應太過古怪,面前的人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才伸出手,把提著的紙袋遞了過來:“你的外賣?!?/br> “謝、謝謝……”這種時候,腦子里根本冒不出順從地把東西接過來之外的念頭,夏清池有些緊張地道完謝,就準備關上門,卻不想面前的人卻忽地抬起手,一把抓住了即將扣上的門板,輕而易舉地壓過了夏清池的力道,把身體擠進了門框里。 “還、還有,有什么、事,什么事、嗎……”胸腔里的心臟都由于著突發(fā)狀況而吊在了嗓子眼,夏清池說話更加不利索了,捏著紙袋的手指用力得甚至令關節(jié)處有些泛白,卻依舊無法克制住那細微的顫抖。 ——像一只努力裝作鎮(zhèn)定的膽怯動物。 男人微微瞇起了眼睛:“你很害怕?” “我、沒……嗚……沒有……”夏清池想要掩飾自己的恐懼,可他帶著顫抖的話音,卻如實地泄露出了他的心情。 “為什么?”外賣員眼中的神色微微加深,“有人對你做過什么?在類似的情況下?” “沒、嗚……沒有……”夏清池往后退了一步,想要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連握住門把的手都松了開來。 他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么會害怕成這樣,連一丁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于是門外的人直接邁進了房間里,一步就來到了后退的夏清池面前。 “那你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他略微偏了偏頭,像是很認真地在打量眼前的人,“——只會讓人更想欺負、蹂躪、徹底玩壞嗎?” 夏清池渾身一顫,原本還想后退的雙腳都僵在了那里,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我說過,”而面前的人卻忽地輕笑起來,捏住他的下巴,俯身湊了近來,“每一次欠下的……都得翻上好幾倍才能償還?!?/br> 什……么? 陷入凝滯的大腦還沒分析出這句無比熟悉的話來自何處,夏清池就看到眼前的男人雙唇開合,吐出命令的字句:“張嘴?!?/br> 下一秒,冰涼的雙唇印了上來,些微的腐朽氣息鉆入鼻腔,在腦海中勾描出尸體腐爛的畫面。可夏清池卻一無所覺一般,在片刻的停頓過后,主動張開嘴唇,放任那條粗糲的舌探入口腔,肆意地在里面翻攪搔刮,一直深入舌根后方的喉管內(nèi)部。 無法控制的生理反應讓夏清池的喉管不住地蠕動絞縮,拼命地推擠著侵入其中的異物,雙目渙散的雙性人卻無妨放蕩地仰起頭,賣力地將那條畸形的舌吞入更深處,甚至踮起腳環(huán)上男人的脖頸,與他的身體相貼,張口接住他的口中溢出的唾液。 身后無人cao控的防盜門自動合上,發(fā)出“咔噠”一聲輕微的聲響,男人抬手按住夏清池的后頸、腰窩,那條肥軟濕滑的舌幾乎一直侵犯到夏清池一天沒有進食的胃里。 “哈啊、嗚……嗯……呃啊、呼……唔……”從夏清池的唇間撤出的舌頭除了顏色稍淡之外,看不出任何的異樣,夏清池卻在下一刻仿若重新獲得了呼吸的能力一樣,靠在男人的胸前大口地喘息著,從喉嚨里溢出含糊的嗚咽。 伸手抹去夏清池唇邊溢出的唾液,男人低下頭和他對視:“我是誰?” 倚靠在男人懷中的雙性人眼中浮現(xiàn)出茫然的神色,濕紅的雙唇數(shù)次張開,試圖吐出某個晦澀的音節(jié),卻總因為人類發(fā)音器官的限制,什么都無法說出。最后,他只能拽著男人的衣袖,結結巴巴地開口:“男、男朋友……” “……真聰明。”于是占據(jù)了人類軀體的邪神低聲笑了起來,獎勵給了自己的戀人一個繾綣的吻。 他仔細地舔舐過夏清池口腔里的每一個角落,讓自己的氣息擠占對方的每一下呼吸,誘引著對方主動地向自己索取探尋,連身軀和靈魂都一同軟在自己的懷里。 “乖,”男人放開夏清池的唇瓣,狎昵地舔了舔他的唇珠,“自己把衣服脫了?!?/br> 夏清池的睫毛上下?lián)渖攘藘上?,黑眸當中的神色介于清醒與迷蒙之間。他含住男人伸出來的舌尖,拿牙齒輕輕地碾了碾,然后才松開了纏在男人脖子上的雙臂,輕喘著站直了身體,在男人的注視之下,脫下了自己身上才穿上沒多久的衣服。 繡有卡通圖案的棉質(zhì)睡衣貼著身軀滑落在腳邊,雙性人潔白的身軀上,只剩下了一條印有里的角色佐羅的內(nèi)褲——游戲里的角色哪怕再怎么和玩家貼合,到底也是生活在兩個世界,自然不可能有這種東西。 視線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個嘴里咬著武士刀的頭像上,男人的嘴角略微往上翹了翹:“很適合你?!?/br> 大抵也是聽出了男人語氣里的揶揄,夏清池不自覺地動了動腳趾,小聲地為自己辯解:“我就是、喜歡嘛……” “我什么都沒說?!蹦腥送崃送崮X袋,一臉的無辜。分明是格外普通的五官,這會兒看起來,卻有種說不上來的迷人魅力。 夏清池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感到喉嚨里似乎又生出了那種被侵犯的異物感。 男人揚了揚下巴:“脫了?!?/br> 夏清池挪了挪腳掌,似是有些羞赧,但還是乖巧地把身上僅剩的那一點遮蔽給褪了下來。 ——他的身體很美。 未曾經(jīng)受過性愛澆灌的纖細身軀有如一朵含羞帶綻的花苞,只微微舒展了最外層的幾片花瓣,更多的美好則被層層包裹在那蕊瓣之下,只隱約地泄出一點誘人的芬芳。 “寶貝,”輕輕地蹭了蹭夏清池頸側薄嫩的肌膚,男人輕聲問他,“你想讓我怎么cao你?” 那太過熟悉的態(tài)度,讓夏清池的指尖一顫,一個名字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時安?” “你想這么叫也可以?!蹦腥藦澚藦澊浇?,對此似乎并不在意。 “我、我不想……”可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面前的人卻一下子紅了眼眶,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你、每次的……樣子、都、不一樣……” “我不知道、哪個才是……嗚……才是你……”他抬手攥住了男人的衣袖,染上了哭音的話語當中帶著滿滿的控訴,“我、我害怕……” 男人的動作一頓,口中的語氣更顯輕柔:“每一個都是我,你只要……” “——可也哪個都不是你!”眼淚在睫毛撲扇間倏然滾落了下來,夏清池難得地表現(xiàn)出了極為鮮明的強烈情緒,“我、我好……害怕……” “我怕、全部都是……都是假的,是我、我自己幻想……想出來的、嗚……”夏清池一邊說著,一邊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很快就在臉上劃出了亂七八糟的痕跡,看起來狼藉又可憐,“我怕、哪天……醒過來、就……就會發(fā)現(xiàn),全部都是、都是我的、嗚……我的夢……” “我看、看不到……摸不到、也,抓不住……”攥著男人衣袖的手打著顫用力,夏清池的語速越來越急促,“我、不敢……嗚……不敢、去……相信……” 男人沉默了下來。 他從來不懂得該如何去傳遞所謂的“感情”。 ——哪怕每一次使用他人的身體時,能夠全盤地接受那個人的記憶、情感,也依舊不明白。 他能夠模仿、推擬、學習,能夠根據(jù)這具軀體當中的“常識”,推斷出這種情況下該怎么做。 想要安撫一個脆弱的、柔順的、缺乏安全感的小動物,對于人類——尤其是有著經(jīng)驗的人類——來說,實在算不上什么困難的事。 但他更清楚,眼前的這個人想要的,并不是這個。 于是男人收斂了臉上的所有表情,低下頭用那雙暗沉的、看不見絲毫光亮的、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的無底深淵的眼睛看向面前的人:“你想讓我怎么做?” “什、什么都行、嗎?”夏清池吸了吸自己泛紅的,小小聲地試探。 “不,”男人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冷漠得像是不包含任何情感,卻又仿佛融入了世間所有能夠找尋到的情緒,“我會進行判斷?!?/br> 夏清池聞言扁了扁嘴,似乎覺得有點委屈——卻又同時因為看到了這個“人”最真實的一面,而有那么一點小小的開心。 “那、你……”夏清池稍稍松開了拽著男人衣服的手,略顯羞赧地放輕了聲音,“你、用……你最真實的、樣子,cao……cao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