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修羅場大亂燉 老婆終爆發
他眉目間的少年稚氣似乎完全褪去,現在正兇神惡煞地盯著劉梅,滿眼都是血絲,下一秒就就要把劉梅生吞活剝。 狄望秋不顧已經扎進掌心的刀,直接用手擰著刀將劉梅的手也扭折過去:“你怎么敢…怎么敢動他?” 他被甘云腿上的鮮血刺激得發了瘋,隨著刀子被松開落在地上,劉梅瘋了一般亂叫,但是很快聲音就斷了線地沒了。 甘云仰著頭,便看見劉梅直接被掐著脖子懸空在半空中,狄望秋手上的血順著她的脖子往下流…… 他想殺了她。 “狄…望秋!” “…我好疼……” 狄望秋赤紅的雙目瞬間恢復清明,已經快要窒息的劉梅被甩在一邊地上,像癱爛泥。 男人轉過身來,在看見地上的血痕時差點又控制不住內心的殺意。 “沒事了…沒事了……”狄望秋紅著眼眶,這次的紅不是之前那種充血的紅,而是一種快要哭出來的紅。 他抱起甘云,哪怕是在疼痛之中,甘云都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手在發抖。 “我們去醫院。”狄望秋用外套蓋在甘云身上,就這樣渾身是血地走到外面。 不是血沾惹了渾身,而是每一個地方都有血,看起來就有些恐怖了。 甘云很疼,他已經很久沒受過這樣嚴重的傷了,整只腿的神經都被撕扯著,然后攀爬進腦袋里,放大每一個痛感神經的敏感度。 可是狄望秋一路都在道歉。 他嘴里念叨著含糊不清的道歉和咒罵,他罵著自己是蠢貨,又不停地對甘云道歉,說自己不應該來得那么晚。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如果再遲一秒,那刀子被瘋女人從甘云雪白的脖子扎進去,破開鎖骨中央的肌膚…… 甘云會喘著停止呼吸,也許是因為他的喉嚨會正巧被劃破,也許是因為血流得越來越多,他來不及阻止死亡的腳步。 狄望秋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有這樣驚恐的想法,只是他眼前總是浮現起一些血模糊的畫面,太模糊了,于是讓他覺得都是自己的幻想。 他怎么能真的看著甘云死在自己面前? 這一刻,狄望秋腦海里終于沖破了那道屏障,整個人變得更加鮮活起來。 他愛甘云,從看見甘云的第一眼就愛上了他,可他愚蠢到以為自己喜歡的是星云,做了那么多錯事。 他為了星云終止了和甘云的合約,盡管這兩個星期來他都心亂如麻,從甘云經紀人那里打聽到甘云的住處,總是會來這里閑逛。 ——這也是他為什么能趕到那么及時的原因。 醫院很快就到了。 狄望秋抱著甘云進去的時候,差點讓人以為他懷里的人已經快死了。 甘云渾渾噩噩地坐在病床上,一邊是狄望秋,男人一只手握著他,另一只手也在接受護士的處理。 原本血糊了一層,看不清里面的傷口,等到血被擦掉,就連護士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傷口深得能看見白色的骨頭。 護士抬頭看了眼狄望秋,男人好像一點痛感都沒有,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旁邊的人。 “你這個要去照片了。”護士不敢耽誤下去,“得看有沒有砍到骨頭。” 甘云聽到了護士的話,僵硬地轉過身體想要看過去,狄望秋猛地將手藏在身后,低低應了句:“嗯。” “…”甘云欲說什么,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門外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兩個男人不分先后地出現在門口,是沈策和杜璟。 “甘云!” 杜璟率先走進來,他正要再上前一步查看甘云的傷勢時,甘云卻像是猛地當頭一棒,聲音虛又懼地大聲道:“別過來!” 一直同他牽著手的狄望秋都能感覺到甘云的身體在發抖。 可是…為什么? 狄望秋看了眼杜璟,男人也猛地停下腳步,在看著甘云掩飾不了的恐懼中喉嚨發緊,五臟六腑都像是被人用泡了鹽水的銀針扎滿了。 他在怕自己。 甘云確實是在怕杜璟,他現在只要一看到杜璟和沈策,就會立馬想起慶功宴那一夜的荒唐,那些不堪轟轟隆隆地困擾著他,讓他不得安寧。 不是杜璟和沈策這兩個星期沒來找他,而是他一見到他們,就喘不過氣來,像是要把自己憋到窒息也不夠。 他太怕了,這個世道不公平,他被磨了十幾年,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起來,初始還可以強裝堅強對沈策冷眼嘲諷,后來就不敢了。 杜璟和沈策都不是他能惹的人,就像當初的公司一樣。 他如果惹他們生氣了怎么辦?mama會不會又被自己牽連? 每每噩夢驚醒,甘云都分不清朝夕。 他知道自己似乎越來越糟糕了,在這個差點死掉的時刻,一切的一切終于爆發了。 他疲倦到希望劉梅真的能殺了自己,又堅強到要活下去,要看著甘清清好起來,要不辜負那些留言的粉絲們…… 在看見杜璟和沈策這兩個迷jian犯的一刻,兩種極端的思想撕扯著他的腦袋,讓他終于爆發似的不再顧忌了。 “出去…”甘云咬著牙齒,幾乎是打著顫吐出字來,“滾,出去!” “我不要看見你們!” 片刻后,兩個高大的男人站在病房外,一個靠著墻,一個坐在椅子上,頹廢極了。 狄望秋從里面出來,他要去地下一樓照片,在看見兩個男人在外面才放心地走了。 憑著直覺,兩個男人同他一樣會守護好甘云。 打了麻藥后縫針,甘云躺在床上,在難得只有自己的空間里肆無忌憚地流淚。 他實在是太難受了,明明眼看著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了。 他真的在哭,為他縫針的醫生一邊縫,一邊在心里想甘云為什么要哭。 但甘云哭的很好看,半邊臉都掩蓋在狄望秋的外套下,淚水像珠子一樣往下落,連綿不斷。 索性醫生也沒說什么,默默地聽著甘云哭。 等到所有的都處理完已經是晚上了,在男人們的堅持下為甘云辦理了住院手續,杜璟他們報了警,劉梅現在已經被帶走,杜璟待了一會實在沒辦法,只能不舍地去警局處理事情。 畢竟在場的他去最合適——最合適讓劉梅在警局里生不如死。 等縫好針,甘云的經紀人打來了電話。 一接通就是經紀人急得不行的聲音,周圍還有汽車的喇叭響,她正在趕來醫院的路上。 甘云和她小聲聊了幾句,在不久前甘云被送進醫院的照片被狗仔拍到,再加上他最近紅得發紫,那張照片便迅速被掛在了網上,迅速引起大量話題。 經紀人當時立馬就用甘云的圍脖發了通告,開始處理起相關留言和話題。 “有小狄總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了些。”經濟熱一邊用手機刷著各個平臺的資料,一邊安慰甘云,“你不要怕,也不要擔心任何事,安心養傷。你放心,一切有我們。” “我們”是狄望秋在經紀人的建議下為甘云成立的一個團隊,專門為甘云服務的。 狄望秋固執得很,非要和甘云呆在一個病房里,放著好好的VIP病房不住,非要睡在陪護椅上看著甘云。 甘云躺在病床上因為止痛藥的效果昏昏欲睡,他一只手還掛著血袋輸血,傷口雖然不嚴重,但是有點大量失血了。 狄望秋照片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沒有砍到骨頭,但是把一根筋給砍斷了,就算修復了也會留下后遺癥,他的左手提東西的時候很可能會突然失力。其他的倒沒什么大礙,只是手受傷了,所以他作了作,醫生也就允許了這種行為。 甘云睡了一會,在凌晨一點醒來,往身旁一看,狄望秋還在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你不睡嗎?”甘云輕聲問,剛睡醒讓他的聲音都變得黏乎乎起來了,能溺得人心軟。 “睡不著。”狄望秋悶聲回答,過了兩三秒,他又接著開口,“云云,明天搬到我們以前住的地方好不好?” “……”甘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但聽見狄望秋的話,還是閉著眼睛回答他,“不要…” 狄望秋吞咽了下干澀的嘴腔,在聽到回復后,先是心里一慌,接著蹲到床邊,用沒有被繃帶纏得死死地手小心地拉起甘云的手,像小狗一樣小心地聞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硬是在消毒水的味道下聞到了懷念的香味。 很淡,很淡。 他聽見自己小心翼翼地問:“為什么?” 甘云渾身的感官都變得遲鈍,并沒有發現狄望秋在聞自己的手,只是感覺到手被狄望秋拉住,所以他沒有抽出來。 狄望秋的問題并不好回答,如果是以前,甘云會斟酌著說,也許還會妥協;但現在他很累,不想妥協了。 所以他將自己埋在病床被里,企圖給自己一個保護好面臨接下來狄望秋因為自己的話而騰升的怒氣。 “狄先生,我們的合同已經結束了。” “我很感激你今天能來救我,但是……我不想回去了。對不起。” 可是我想和你說的不是合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