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完結(jié):你猜結(jié)局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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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nèi)暖融融的,懸掛在窗欞的魔法球散發(fā)著月光般的柔光。吃飽喝足的幼崽呼呼大睡,偶爾吧唧一下粉色的唇瓣,嬌嫩如薔薇花瓣。 諾亞想將她放下來,無奈幼崽的爪子跟釘子似的牢牢地嵌在他衣服里,扣子都快扯下來了也沒拽動分毫。 “安娜,下來好不好?” 名為安娜的羽蛇幼崽大力地晃晃腦袋,甩甩尾巴。 諾亞鼓起臉頰,實在拿她沒辦法,平躺的時候被壓迫得心臟不舒服,只能側(cè)過來,正對上零微笑的臉。 朦朧的光輝勾勒出零雕塑般的面孔,似笑非笑的樣子仿佛在無聲地調(diào)侃。諾亞看得一怔,莫名臊紅了臉,下意識地移開視線。 “以后有機會的話,你彈琴給我聽吧?!绷阋皇謸沃X袋,約定道。 “啊?好。”諾亞肯定地點點頭,笑道,“等我們回帝都吧,我的琴在郊外的閣樓里……春天的時候,有燕子飛回來……” 諾亞困倦地打著哈欠,不知不覺睡覺了。純美的面容一半隱沒在毯子的陰影里,雙手交疊在胸前,毫無防備。羽蛇幼崽趴在他胸口,隨著他的呼吸身體也跟著一起一伏,潔白的羽翼蜷縮著,胖乎乎的尾巴無意識地抽動了一下,大概是夢到了什么好吃的,忽然咂了咂嘴。 零看著他們,靜靜地出神。窗外的風聲似乎逐漸遠去,彼此呼吸交錯,近在咫尺的溫暖,比任何一場激烈的性愛都讓他感到滿足。明明是個臨時的破木屋,卻給了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家”的錯覺。 一瞬間涌上心口的酸澀感,陌生得讓零感覺不自在。 狼人的長嘯遠遠地回蕩在群山里,渡鴉嘶啞的叫聲仿佛某種嘲笑,夜騏的腳步聲幾不可聞,骷髏架子咔擦咔擦地移動著,血族成群結(jié)隊地飛過荒野…… 烏云密布,狂風呼嘯,大雪紛飛。零聞到了刻在骨子里的黑暗的血腥氣。 一只灰色的蝙蝠敲了敲窗戶,零皺著眉望向它:“有事嗎?” “好香的血……” “滾!這是我的獵物!”零本能地發(fā)出警告,像一只捍衛(wèi)領(lǐng)地的獅子。 “好兇哦,人家就是看看嘛?!彬鸢l(fā)出嫵媚的女聲,“這小可愛看著有點眼熟啊,不是教廷的圣子嗎?噗哈哈哈,你這玩的是哪一出啊?殺人誅心,果然還是得看你們羽蛇,嘖嘖,好壞哦,我喜歡~” “廢話說完了嗎?說完就滾?!绷阈那榇髩模瑧械门c她爭辯,“風鈴鎮(zhèn)里有的是你的夜宵?!?/br> “區(qū)區(qū)一個鎮(zhèn)子還不夠我們?nèi)揽p的呢。”血族輕描淡寫,“順利的話,攻下帝都應該不在話下?!?/br> “你們的胃口可夠大的?!绷悴幌霌胶瓦@些事情,“不怕死無葬身之地嗎?” “你的消息太落后啦,親愛的羽蛇?!彬鹦Φ没ㄖy顫,“馬人做出了最新的預言,教皇那老不死的終于要死了,騎士團到處在找圣子,誰知道圣子居然在你床上。哈哈哈哈,人類一盤散沙,各自為政,根本不足為懼。這么好的機會要是把握不住,那我們黑暗勢力活該困在地獄一輩子!” 零興致缺缺,無所謂地攤手:“隨便吧,別來煩我就行。” “這可是黑暗與光明的最終決戰(zhàn),你居然想隔岸觀火嗎?”蝙蝠不滿道。 “是又怎么樣?”零冷笑,“你們是輸是贏,關(guān)我屁事?” 蝙蝠氣哼哼地很想打他一頓,奈何打不過,只能憋屈地展開翅膀飛走了。臨走之前還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熟睡的諾亞(夜宵)。 曠日持久的拉鋸戰(zhàn)終于到了最后關(guān)頭。而本該挑大梁的諾亞卻被零拐走了,偏離了原本的軌道。 這一夜流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零漠不關(guān)心,諾亞一無所知。 大約是諾亞和幼崽睡得太香了,零環(huán)抱著他們,不知何時也進入淺眠狀態(tài)。 他驚醒時,懷里空落落的。零敏銳地睜開眼睛,衣衫不整的諾亞正趴在窗戶上畫畫。白色的霧氣籠罩著玻璃,形成了天然的畫板。少年認真地歪著頭,一筆一劃地繪出嬌憨的夜鶯和綻放的薔薇,羽蛇展開翅膀低飛在花叢里,太陽月亮和星星一起掛在天上。 幼稚得像兒童繪本的插畫。“嘰嘰嘰”,幼崽興奮地把臉貼上玻璃,和畫上的自己貼貼,好像很喜歡的樣子。 ——果然是幼兒繪本。 “太陽月亮和星星都在?”零揶揄地笑道,“好像童話故事。” “不是啦?!敝Z亞一本正經(jīng)地解釋道,“傳說吾神降臨人間,日月同輝,漫天星辰……” “你也說是傳說了?!绷懵柭柤?,“誰見過?” “唔……”諾亞猶豫了一會,遲疑地說,“我總覺得我見過……” “什么時候?夢里?”零信口胡扯,沒有放在心上。 “好像是在夢里……”諾亞不確定。 他們告別了睡眼惺忪的德魯伊,繼續(xù)啟程。零有意避開大大小小的戰(zhàn)場,暗地里攔截了教廷的書信,帶著諾亞躲開焦急的圣騎士團,翻山越嶺,哪里沒人走哪里。 諾亞隱約覺得哪里不對,零理直氣壯地說:“這不是為了趕時間嗎?我們必須在你成人禮之前回去,走捷徑節(jié)省時間?!?/br> 這樣說倒也沒錯,諾亞無法反駁,只是心里越發(fā)不安。 他們到達帝都的那一天,天色昏沉,迷霧重重,看不見太陽的影子。護城河在這樣的光線下顯得黑黢黢的,好像潛藏著什么不祥的影子。曾經(jīng)繁華的城池死一般安靜。 零抬頭望著濃霧中的城墻,危機感大作,警告道:“別過去!有陷阱!” 諾亞神色沉靜,顯露出一種不符合年齡的從容,簡直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護城河里有血跡和尸體,我看到了?!?/br> “你……” “我確實不聰明,但也沒有這么蠢?!敝Z亞笑了笑,居然掙開了零的懷抱,翻身下馬,他把死死扒著他衣襟不放的幼崽拽下來放進零的懷里?!按谶@里不要動,他們要的人是我?!?/br> 他穩(wěn)穩(wěn)地踏上鐵索橋,銀灰的斗篷如云般飄蕩。 “嗖嗖嗖——” 淬毒的魔法箭如暴雨灑落,萬枝齊發(fā),鐵索應聲而斷,吱吱呀呀地斷裂,轟然倒塌,砸進灰色的護城河里。激起滔天巨浪。一條九頭巨蟒猛然從水底竄了出來,四面八方的毒液向諾亞噴去。 幾乎就在諾亞金色屏障支開的一瞬間,零飛身而起,巨大的翅膀掀起一道颶風,卷著那鋪天蓋地的箭雨倒襲而去,噼里啪啦砸向城墻上偷襲的骷髏軍團。 金色屏障擋住了烏黑的毒液,諾亞漂浮在半空中,不可置信地看向頭頂?shù)某赡暧鹕摺?/br> “怎么會是你?”電光火石之間,諾亞驚覺了一切。 戰(zhàn)場之上,瞬息萬變。諾亞分神的一剎那,九頭蛇鋒利的獠牙刺穿了他的屏障,一口咬在脆弱的脖頸上。 “諾亞——” 殷紅的血噴涌而出,剎那間染紅了諾亞的白袍。 “嘰!”幼崽發(fā)瘋似的掙動,拼命想從零的爪子里逃脫。 城樓上傳來誰的笑聲,輕蔑而得意:“弱到這個地步,也配當什么圣子嗎?長得倒是不錯,做個性奴剛剛好~” “聞起來很甜,當血奴也不錯……” “哈哈哈……” 九頭蛇張開血盆大口,一口把流血的諾亞吞進了嘴里。零目眥欲裂,沖向得意洋洋的九頭蛇,兩個巨型生物攜雷霆之勢在空中相撞,強橫的氣流如隕石墜落,震耳欲聾。 河水激起千尺巨浪,古老的城墻轟然炸開,地動山搖,無數(shù)石頭和磚塊爆裂一地,掩埋了森森白骨。死氣沉沉的帝都到處都是腐爛的尸體,層層疊疊,黑衣鳥嘴的瘟疫醫(yī)生游蕩在大街小巷,散播者致死的病毒。 歡快的歌聲回蕩在空空蕩蕩的教堂,那是血族在開慶功宴。他們衣香鬢影,觥籌交錯,華麗的裙擺在歌聲中翩翩飛舞,水晶杯里晃動著紅色的血液,一派紙醉金迷的景象。 城衛(wèi)軍早已潰散奔逃,圣殿騎士們的尸體還在流血,幸存的居民在角落瑟瑟發(fā)抖。 黑暗徹底地籠罩了大地。 不知是誰的哭聲撕心裂肺,無數(shù)的血淚連成一片,逐漸變成顫抖的祈禱。 “吾神……” “求求您……救救我們……” “圣子殿下……不要死……” “光明啊……請再一次降臨吧……我的孩子他才六歲……”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绻娴挠猩衩鞯脑?,求求您救救我們吧!” ………… 很難形容那是怎樣的場景,似乎全世界的絕望和孤注一擲的信念都匯聚在了一起,無數(shù)的祈求和信仰化作一條光芒的河流,涌到了護城河上方。 九頭蛇從內(nèi)部炸開了,彈指間四分五裂,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灰飛煙滅。 金色的光輝照亮了整座城池,人們驚訝地仰起頭,瞪大了眼睛。 迷霧倏然散去,黎明前夕,湛藍的天空半明半昧,天懸星河,繁星璀璨。旭日東升,月亮西垂,太陽與月亮一齊掛在空中,日月同輝,盛大堂皇,無可比擬。 當黑暗的力量到達極致之時,光明在信仰中復蘇了。傳說中的場景降臨了人間。光明所到之處,黑暗無所遁形。 血族狼狽地化為原型,慌不擇路地逃離陽光。如山的白骨亂作一團,互相碰撞著跳進河里,瘟疫醫(yī)生和夜騏迅速退回陰影里,狼人的嘴角還滴著血,匆匆忙忙地向城外逃竄…… 唯一沒動的,只有羽蛇。零變成人形,無視混亂不堪的黑暗勢力,愣愣地看向“諾亞”。 那已經(jīng)不再是他的諾亞。 金色的瞳孔漠然地倒映著整個世界,無情無欲,明明還是那張雋美的臉,卻在圣光的映襯下,充滿遙不可及的神性之美。 祂降落在雪白的水晶塔上,就像絢爛的太陽眷顧人間的草木,溫柔而渺遠。祂張開手,銀色的天平在祂手中顯現(xiàn)出來。整個世界都仿佛在這天平之上被祂衡量。 【吾令善惡在此裁決。凡枉死之靈魂,善大于惡者,得以復生于人間;惡大于善者,須墮入地獄,受刑罰之苦。最終審判,開始!】 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零已經(jīng)記不清了。他明明就在不遠處,卻好像老眼昏花,頭暈目眩,什么也看不清,什么也沒聽到。 在后世的傳說里,人們歌頌著偉大的神只驅(qū)逐了黑暗與瘟疫,帶來了光明和希望,向人間播撒公平與正義的輝煌。 金色的輝光掃平了一切黑暗,簡單得像伸手抹平玻璃上的水霧。時間之弦似乎被神明輕易撥動了,所有死于這場戰(zhàn)爭的生命被天平的法則衡量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地獄來客被扔回深淵。 人間,又變成了從前的人間。金色的光雨淅淅瀝瀝,洗刷著殘留的瘟疫病毒。 仿佛這場駭人的戰(zhàn)爭從來沒有發(fā)生過。 沒有人記得那名為“諾亞”的十八歲少年。仿佛他的誕生就是為了犧牲自己讓神明降臨。 除了零。 他跌跌撞撞地飛向那至高的神明,聲音嘶啞。 “諾亞呢?” 金色的神明無動于衷,天平傾斜,祂宣告道:【惡大于善者,當回歸地獄?!?/br> “諾亞呢?我的諾亞呢?” 零狀若瘋狂地大喊,還未靠近神明三丈遠,就被防御的圣光掀飛,皮膚瞬間割出道道血痕,狼狽地滾落在地。 【諾亞……】神明似乎被這個名字觸動了,祂回想了一秒,金色的眸子星辰流轉(zhuǎn),生生不息。身為人類那短短十八年的記憶在祂神降的一瞬間,幾乎被完全淹沒,消失殆盡。 【他想為你彈一次琴?!咳蚀鹊纳衩鳑Q定給予自己的眷者唯一一次機會。 名為“諾亞”的圣子落在郊外的花園里,雙手放在纖細的琴弦上。冰藍的眼睛含著笑意,仿佛冰雪融化的春天。 “嘰嘰!”安娜努力扇動著翅膀,試圖接近那發(fā)光的太陽。 “不要過來,你會死的。”諾亞溫柔地告誡。 圣子看向失魂落魄的惡魔,輕輕撥動琴弦。 “你聽,那冰雪融化的聲音, 你看,那薔薇綻出了嫩芽, 你笑起來, 那陽光灑滿原野; 你聽,那夜鶯在柳梢歌唱, 你看,那白羽掠過了碧空, 你笑起來, 那月光流過大地。 親愛的,請別為我哭泣, 我沒有長眠。 你走過清晨茂密的草叢, 我就在那晶瑩的露珠上。 你仰望夜晚低垂的天幕, 我就在那閃爍的星辰上。 在早春的風里, 在仲夏的雨里, 在深秋的霜里, 在寒冬的雪里。 親愛的,請別為我哭泣。 笑一笑吧, 我就在你含笑的眼底……” 一生最善于偽裝和謊言的羽蛇,在琴聲里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難看的笑容。 “諾亞……”他喃喃低語,仿佛胸口被刀捅出了一個大洞,血淋淋空蕩蕩的。 原來絕望是這種滋味。 “我該走啦?!笔プ訉耗α诵?,猶如他們初見一般,眉眼彎彎如月牙,身影在輝光里逐漸散去。 “嘰嘰!”安娜嚎啕大哭,踉踉蹌蹌地奔向他,討好似的化成了人形,眼淚吧嗒吧嗒地落下來,咿咿呀呀地叫著什么。 她還不會說話,就已經(jīng)體會到生死離別。 她極力張開手,卻只抓到一點細碎的光輝,灼傷了幼嫩的手指,霎時間鮮血淋漓。 月亮與星辰隱沒,太陽的光輝照在陳舊典雅的豎琴上,整座城市的喧囂倏忽遠去。 零的身體與靈魂一同墜入深淵。在這之后的很多年,困在深淵的惡魔總是無法抑制地回想起那個溫暖的冬夜,他們彼此相擁,親密無間。擅長謊言的羽蛇,最終卻被自己的謊言所欺騙。 零唱起了諾亞唱過的歌,空靈悠遠,仿佛春風拂過??墒巧顪Y沒有春天,永遠都不可能會有。 小小的羽蛇茫然四顧,淚如雨下。四下里什么都沒有,連那最后一點光輝也如泡沫般散去了。 “mama?” “爸爸?” 她學會了說話,可是沒有人回答她。 光輝的神明拯救了世界,卻奪走了屬于她的一切。 冰雪沒有融化,薔薇沒有盛開,夜鶯沒有歌唱,燕子也沒有回來。 所有逝去的一切,再也不會回來了。 【完結(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