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水，靜影沉璧。剛剛爆發的火山在夜色中閃耀著流動的紅光，巖漿沖進幽深的河流里，被那團金色的光輝阻止，無法再進一步。

    火山下安寧的小鎮得以保存。

    伽塔諾亞對雅威這種仁慈過度的行為嗤之以鼻，尤其是在對方自身難保的情況下。

    “我說你呀，是不是對人類太過溺愛了，連個火山你也要管。——用人類的話來說，這可是大自然的客觀規律。”

    雅威遲鈍地眨了眨眼睛，仿佛不知道祂在說什么。伽塔諾亞好奇地用觸手戳了一下光團，那團圓滾滾的光像個裹著玉米粉的糯米團子似的，咕嘟咕嘟滾進了沸騰的河水里。鮮紅的巖漿滾滾而來，整條清澈的河流霎時間變成了天然的溫泉，熱騰騰地冒著裊裊白煙。

    雅威蜷在guntang的熱水里，枕著熾烈的巖漿，翻了個身，暈暈乎乎地繼續睡去，仿佛剛才阻止巖漿流動只是潛意識的本能。

    伽塔諾亞對祂的無動于衷很不爽，又戳了光團一下，雅威這回連動都沒動，像一個金色的泡泡停在水面上，銀色的長發一半浸在水里，紅撲撲的臉半掩在兜帽下面，睡顏恬靜純美。

    伽塔諾亞不滿地“嘖”了一聲，惡劣地催動了雅威肚子里的“卵”，與其說是卵，其實更像祂的分身，所有的感覺都與本體共享。被改造出來的生殖腔又軟又嫩，溫熱緊致，被縮小版的觸手撐得滿滿的，沒有一絲空隙。祂喜歡這種呆在雅威身體里的感覺，仿佛祂們融為一體，親密無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八爪魚似的小東西興奮地在雅威體內張牙舞爪，像一個即將出生的小嬰兒，迫不及待地舒展著四肢——不，是八肢。靈活的腕肢宛如擊鼓一般撞擊著幼嫩的腔壁，一寸一寸地刮蹭著，尤其是合攏的生殖腔口，更是不肯放過，故意探出一只小觸手，戳來戳去。

    從身體內部傳來的怪異感覺，打碎了雅威短暫的安眠。祂茫然地蹙著眉，喘息著睜開眼睛，呆呆地看著自己隆起的肚子。粘稠的黑暗力量肆無忌憚地在里面作怪，似乎要從內部污染祂的光明本源。這自然是不能放任的，否則就很有可能暗墮。

    該怎么辦呢？雅威歪頭思考著。

    伽塔諾亞隱藏在水底，本體無數只眼睛一起睜開，興致盎然地感知著雅威的一舉一動。

    修長美麗的雙手搭在高高鼓起的肚子上，金色的光輝自祂手心推向小腹，向生殖腔里的小觸手涌去。新生兒大小的小家伙伸開所有觸肢，緊緊吸附在生殖腔里，死活不肯挪動分毫。滅頂般的快感從瘋狂收縮的生殖腔傳來，淋漓的液體不斷從深處向外噴吐。

    “唔……”雅威急促地喘息，脫力似的靠在岸邊，水下的雙腿無意識地繃緊，雙手猛然合攏，手指胡亂地絞在了一起。

    祂沒有什么對付情欲的經驗，在奇妙的酸意里潰不成軍，面紅耳赤地咬著唇，臉上寫滿了懵懂和迷惑。小觸手得意洋洋地滾成一團，像一顆鴕鳥蛋似的，耀武揚威地壓迫著生殖腔，墜墜地向下沉，同時又頑皮地伸出有力的觸肢，一個勁地敲打著出口，給雅威制造了它很想出去的假象。

    雅威遵循著身體的本能，努力放松自己，好讓卵排出來。但是出口太狹小了，橢圓形的卵擠不出來，挨挨蹭蹭地摩擦著嬌嫩的腔口，激起一陣高過一陣的快感浪潮。

    被折騰了一夜的雅威很快沒了力氣，軟綿綿地癱在岸邊的大石頭上，月光似的銀發在身體本能地顫抖中蕩起瀲滟的水光。支離破碎的喘息從緋紅的唇瓣吐出，伴隨著毫無意義的低吟，尾音發顫，說不出地動人。

    祂的意識幾乎化為一片混沌，失神地被伽塔諾亞支配著，被玩弄成對方想要的樣子。

    生殖腔汩汩地流著yin液，濕噠噠的小觸手像是洗了個澡，精神抖擻地在里面滾來滾去，不時戳動著薄薄的肚皮，“咚”的一聲悶響，在圓圓的肚皮上鼓起一個凸起。

    雅威氣若游絲地伏在石頭上，低垂的眼簾遮住迷離的眼睛，似乎完全放棄了，頹然地垂下了手。伽塔諾亞還沒有玩夠，哪能就這樣半途而廢。橢圓形的卵不情不愿地縮小了一點點，幾只小觸手扒開腔口，用力向外擠壓。

    “啊……”雅威渾身一震，雙腿被水底伸出的觸手拉得大開，下身的衣服被強行扯碎，眨眼間就變成上半身整整齊齊下半身光溜溜的狀態，祂還來不及反應，就迎來了新一輪難以描述的狂潮。

    那令祂厭惡的、黏糊糊的小東西狠狠地撞開狹窄的出口，生殖腔里洶涌的液體如羊水一般流出來，恍惚間好像人類的孕婦在生產，卻又產生了連綿不絕的酸澀快意，舒服到了極點。

    屬于云君的那部分意識為這個聯想感到無比羞恥，連帶著雅威的臉上也露出了難得人性化的表情。

    真稀奇。

    伽塔諾亞暗暗想到，雅威性情淡漠，很少有什么波動，即便是第一重歷史里被人類背叛重傷，也只是默默化為一縷光芒，離開地球而已。從輝光里誕生的神明，有一種天生的悲憫眾生的神性，和隨性而為的混沌系神明不同，祂總是樂于為所有善良友好的種族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不求回報，無怨無悔。

    在伽塔諾亞看來，實在是匪夷所思。無論過多少紀元，祂也難以理解，雅威到底在想什么。上一次交鋒看似是黑暗陣營大獲全勝，但是伽塔諾亞卻并沒有收獲什么喜悅，反而覺得無聊至極。

    地球在祂眼里就像一個玻璃珠子，有趣的和雅威搶珠子的過程，而不是珠子本身。浩瀚的宇宙里，像地球這樣的珠子到處都是，沒有什么稀奇，伽塔諾亞甚至懶得多看一眼。

    舊的文明如曇花一現，轉瞬即逝。這顆星球上又誕生了新的文明，再次吸引了雅威的注意。于是伽塔諾亞也跟了過來，制造了一個又一個所謂的怪獸，引誘祂一次又一次地使用力量。人類的化身逐漸被輝光浸染、同化、融合，和伽塔諾亞記憶里的趨同，但是偶爾在不經意的細節里，人類的反應也會帶來不同的驚喜。

    比如這個時候。

    雅威是沒有羞恥的情緒的，祂在這方面純真如人類嬰兒，不會給予伽塔諾亞想要的反應。但是那個叫云君的人類，或者說雅威的擬人化分身，補足了這一份遺憾。

    金色的眸子里浮現出茫茫然的水光，隱忍又矛盾，仿佛是在掙扎抵抗，又仿佛是在沉醉享受。超出人類承受范圍的強烈刺激，反反復復地沖擊著祂所有感官，仿佛連每一根頭發絲都在奇異的高潮里戰栗。

    鈍鈍的痛感從被撬開的腔口傳來，那奇形怪狀的卵迅速拍打著濕潤的甬道，趁著它痙攣的一瞬間，像水母似的擠了出去。濕黏滑膩的觸手攀附在絞緊的甬道里，彈性十足地粘在四壁上，蠢蠢欲動地想再擠進生殖腔。

    雅威低低地發出了一聲近似嗚咽的呻吟，甚至沒有發現自己抓住了伽塔諾亞的觸手。

    “不、不要再……”祂周身泛著誘人的緋紅色，半張的唇瓣隱約可以看見一點舌尖，痛苦又難耐地輕顫。

    簡直就像在邀請一樣。伽塔諾亞沒有忍住這個誘惑，一根反應最快的觸手猛然闖入了雅威的口腔，肆意玩弄著柔嫩的唇舌，順著喉嚨插進了更深的地方，逼迫祂吞咽著一股股黑暗的本源。

    冰冷混沌的力量勢如破竹地侵蝕著祂，雅威痛苦地掙扎著，盤踞的觸手露出冰山一角，纏住祂的四肢把祂倒吊過來。后xue里的卵像史萊姆一樣滑進生殖腔，泡在暖乎乎的液體里，驕傲地膨脹著，仿佛認準了這個巢xue，哪里也不去。

    剛剛癟下去的肚子又被撐得鼓了起來，像懷孕了五六個月似的，破壞了這具身體圣潔純粹的美感，卻又帶來了另一種玷污和褻瀆的凌虐美。

    雅威無可奈何，不愿意被暗墮的輝光孤注一擲，凝聚出最后的光芒，試圖像上次一樣自我爆炸。

    伽塔諾亞這次提前做好了準備，幾乎在雅威自爆的一瞬間，暫時切開本體的鏈接，緊跟著光的速度，追上了那個從半空中墜落的光粒子。

    那個又小又弱的擬人形態，好像變得更小了，在伽塔諾亞的視角里，像一顆沙子一樣落在花叢里，甚至還沒有陽臺上睡覺的貓咪大。

    更像一個手辦了。

    伽塔諾亞看著云君，就像一只藍鯨看著螢火蟲，這體型差異還怎么玩？

    “你不會以為變得這么小，就能逃過一劫吧？”

    伽塔諾亞哼了一聲，立刻化為普通人類大小，把摔在貓咪肚子上的“手辦”撿起來，捧在手心。

    皎潔的月色中，身高185cm的人類成年男性和30cm的小手辦面面相覷，伽塔諾亞露出了邪氣的微笑。“你還想跑到哪兒去？”

    云君驚惶地后退，險些從半空中摔下去，伽塔諾亞伸出兩根手指，小心地捏住他的呆毛，壞心眼地晃了晃。

    “放、放開！”吃痛的云君捂著腦袋，氣呼呼地鼓起臉頰。

    “真有趣。”擬人化的狀態下，好像更加生動可愛了，人性多于神性。這樣看來，人類，也不算一無是處嘛。

    伽塔諾亞把疼出淚花的手辦拎進屋里，饒有興趣地伸出指頭，把他彈得一趔趄，跌進奶茶杯里。甜甜的水蜜桃奶茶立刻將他淹沒，云君艱難地在奶茶里撲騰著，氣得快哭了。伽塔諾亞揪著他的衣領把他從杯子里拎出來，云君帶著一身香噴噴的奶茶味，被聞風而動的布偶貓撲個正著。貓咪的一只rou墊按在他胸口，粉紅的舌頭帶著倒刺，親昵地舔著他濕漉漉的臉。

    “哈哈哈……”伽塔諾亞忍俊不禁，笑得前仰后合。

    云君迷惑地抬頭看著祂。

    －－－－－－－－－－－－－－－－－－－－－導演喊“卡”的下劃線－－－－－－－－－－－－－－－－－－－－－－－－－－－－－－－－－

    實在看不下去的導演中止了拍攝。“這貓哪來的？劇本里沒這出！”

    從潛意識電影中醒來的秦滄猶帶著笑意，眉飛色舞地和導演笑嘻嘻：“不好意思啊，李導，一不小心演崩了，把現實和電影混在一起了。”

    云端月雙手環胸，滿臉寫著嫌棄和冷漠，懶得搭理這個不敬業的家伙。

    “算了。”導演把罵人的話憋進肚子里，不好得罪砸錢的金主，“這劇本還演嗎？”

    “你說呢？”秦滄看向云端月，收了收笑容，正色道，“你想繼續嗎？”

    “你什么時候愿意聽別人的意見了？”云端月詫異。

    “你可不是別人。”秦滄難得認真的態度像是在闡述什么真理，“你的話，我向來是愿意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