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老婆幫我洗澡包扎傷口,順便揩個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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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步踉蹌,余洛秋被猛地推出了屋子。此刻,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找警察,找警察!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治愈情傷的一場旅行,竟會如此荒謬絕倫。 然而正當他盯準了不遠處的哨崗,面前已經涌來一行身穿黑色警服的白人,個個全副武裝掠過他往屋內沖。 他還沒來得及回頭看清屋內的形勢,那群毒匪已聞風而逃,藍盛夏則捂著手臂搖搖晃晃跑了出來,急切提醒道:“你怎么還在這!” 兩人連沖帶跌往下逃,余洛秋偶一回頭,發現警察在后面追著,不由得一愣。藍盛夏連忙拉著他拐進了巷弄,彎彎繞繞地東竄西溜,仿佛在玩兒跑酷。 “我開槍打死了人,要是被抓住就麻煩了。”藍盛夏飛速咕噥了一句,拽著余洛秋滾落屋頂,跌落在地面又繼續跑。 “這里沒裝監控嗎?”余洛秋被他帶著跌跌撞撞,說的話都被風吹走,仍然忍不住疑惑。 “沒有,政府向來不怎么管。” 熟悉的脫漆鐵門出現在眼前,藍盛夏攥緊了余洛秋的手,奮力向下沖去,終于回到公路上。 這時,一輛的士正好迎面飛馳而來,藍盛夏氣都喘不上了,伸出手虛弱地揮舞著。 那司機見二人倉皇失措又渾身污垢,遲疑了好久才將車停到路邊。藍盛夏率先將一疊鈔票丟上前座,匆忙上車道:“Leblon.”(里約富人區之一) 白人司機詫異地回頭打量了二人一會,眼中滿是不解:這倆人剛從貧民窟出來,便叫囂著要去富人區??? “愣著干嘛,”藍盛夏十分不耐煩,索性將那只槍掏了出來,“不想死就快走!” 司機嚇得渾身發憷,一激靈猛踩油門,車頓時狂飆了出去。 余洛秋也被他嚇得一愣,用中文問:“你怎么把它也帶上了?” “這上面有我的指紋,”藍盛夏收起槍,動作神情老練得仿佛職業殺手,“被收走就說不清了。” Leblon依海而建,依傍著金黃亮麗的沙灘,零散的人群衣著性感,在海灘上曬太陽。綠油油的棕櫚樹佇立在路邊,隨風搖晃著扇形樹葉。另一旁矗立著高樓大廈,各色高檔咖啡廳、飯店、時裝店鱗次櫛比,一派安逸祥和的景象,與Vidigal的貧窮紛亂截然不同。 “簡直是兩個世界。”余洛秋下了車,發自肺腑地感嘆。 這地段他熟悉,之前從藍盛夏家出來打Uber,就經過了這片海灘。如此說來,這里離藍盛夏的家也不遠了。 藍盛夏捂著受傷的胳膊走上前,指著不遠處的別墅區道:“就在那兒。” 余洛秋扶著他在酷熱的暑陽下走著,汗水將衣服濕了又濕,他感覺紫外線快把自己給射穿了。 “今天……謝謝你了。”余洛秋有些忸怩地說。 “謝我做什么,”藍盛夏無所謂地瞥他一眼,“要謝就謝那女孩,挺會麻煩人的。” 余洛秋讀出他話里反諷的意味,閉上嘴不好再說什么。 熟悉的豪華別墅出現在眼前,藍盛夏無力地將鑰匙遞給他:“真要謝的話,幫我開下門,順便包扎一下。” 余洛秋沒往深處想,善意地點了點頭,開了門。 “你家這么大,沒個傭人嗎?”余洛秋在他家轉了會,一邊轉一邊感慨:這家伙真是富得流油。 藍盛夏不知從哪兒拎出一個醫藥箱,擱在客廳桌上,冷笑一聲:“我不喜歡家里有別人。而且,我很多東西是見不得人的,這你也知道。” 余洛秋頓時想起他那些個震動情趣大床、奇奇怪怪的SM工具……許多非常不美好的記憶陡然蘇醒,渾身冒冷汗。 “好的我知道了。” “咱們這區里,是可以派人來專程打掃的。富人區嘛,總的有點特權。”藍盛夏朝他眨了下眼,“我去洗個澡,你要不要一起?” 余洛秋翻了個白眼,心想他那個流氓性格果然又回來了。“不用,你先。” “哎呀——”浴室里忽然傳來一聲慘叫,“哎呀呀——好疼——” 余洛秋知道他是在夸張,但還是擔心地湊近了問:“怎么了?” 也不知道藍盛夏是抱著什么樣的設計理念,浴室玻璃竟然是透明的,余洛秋一抬頭就將里面的“春光”一覽無遺。 藍盛夏正委屈地看著自己的手臂,上邊兒被擦破了一塊皮。然而他委屈的眼角卻藏蓄著一絲狡黠。 “這只手臂被子彈擦傷了,抬不起來。” 余洛秋連忙別過頭去,皺緊了眉頭:“你想怎樣?” “哎呀,”藍盛夏故意悲傷地長長嘆口氣,“這可怎么洗澡呢。” “要是小秋肯幫我洗一下就好了。” 余洛秋滿臉黑線,推開毫無遮蔽作用的玻璃門走進去,盯著面前這個金發碧眼的家伙,心里窩火:“別跟我套近乎。” 雖這么說著,手還是伸了出去:“有毛巾沒。” 藍盛夏拉過他的手,貼在自己胸口:“沒有,但是有浴缸,可以坐兩個人的那種。” “滾!”余洛秋拍開他的手,猛地擰開了花灑,涼水澆在二人身上,說不出的爽快,“誰tm跟你一起洗。” 藍盛夏吃了癟,只好乖乖受他擺弄。雖然只是被槍擦了一下,卻也破了塊皮,不大不小地火辣辣地疼,確實不太方便。 余洛秋將洗發水擠在手里,將他一頭漂亮的金發揉成白帽,泡沫星子到處飛。 “擠多了……”藍盛夏像只小狗,怯生生地盯著余洛秋,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余洛秋猛地將花灑調到最大,水珠傾瀉而下:“別說話!” 一頭金毛被沖刷干凈,濕噠噠地貼在頭皮上,藍盛夏也不敢發作,嘴里嗚嗚嗚地埋怨著。 “眼睛……看不見……” 余洛秋才注意到他雙眼緊閉著,拿了個浴巾過來給他細細擦拭。別說,藍大爺看上去粗枝大葉,長得卻很漂亮,長長的睫毛低垂著,待綻開來時,一雙如碧海湛藍的眼睛仿佛有魔力,要將余洛秋吸進去一般。 正在余洛秋發愣的瞬間,藍盛夏手一環,將他摟了個滿懷,歪頭一湊,余洛秋還沒反應過來,兩唇已經緊緊貼到了一起。 余洛秋猛地推開他,藍盛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捂著傷口連連叫痛。 “你你你……”余洛秋指著他,滿臉憤懣,“別老打歪主意行不行!” 話雖這樣說,余洛秋的心跳卻亂了節奏,讓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扭頭跑了出去。 回到客廳,余洛秋獨自擺弄著醫療箱,手里拿著繃帶止痛藥,腦海里卻全是剛才那一幕——仿佛跌入蔚藍的漩渦,與溫熱的海水接吻……嘴上還殘留著洗發水的清香。 藍盛夏捂著肩走了出來,坐在沙發上,頭發還是全濕的,水滴順著一綹綹的濕發往下滴落,將精致的地毯打濕了一片。 余洛秋默然看著他費力從柜子里抽出吹風機的動作,于心不忍,放下繃帶走上前去,將吹風機握在手里:“我來。” 藍盛夏乖乖陷落在沙發里,任他擺弄頭發。 金色的短發在風里飄揚,柔柔軟軟地讓人想起外邊的那片海灘,其中的沙礫在陽光照耀下,必然也是閃耀著如這般漂亮的光輝吧。 “從窗外能看到海景嗎?”他忽然開口。 藍盛夏驚訝地看了他一眼,見余洛秋神色平靜,才輕輕點頭:“能看到Leblon的整片沙灘。” 余洛秋沒說話,從藍盛夏碧藍的眼中,他已然看到一片蔚然海洋,覆蓋著那片海的,亦是金黃沙灘。 他輕輕笑了聲,拔下插頭:“吹好了。” “我來看看你的傷口。” 藍盛夏將胳膊遞給他,被刮掉的皮還連著一塊,耷拉在鮮紅的rou上,不斷滲出血來。 余洛秋細心地幫他處理著,眉眼不復素日那么嚴肅,溫和了許多。藍盛夏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同他聊起天。 忽然,他想到什么似的:“今天這事,恐怕會對我不利。” “什么?”正在幫他灑藥的余洛秋詫異道。 藥粉刺激性很大,痛得藍盛夏渾身一緊,但并未叫出聲。 “我……開槍打死的那個人,正巧是合作過的毒梟的手下。我認得那張臉。” 余洛秋的神經一下子緊張起來:“會有事嗎?” 藍盛夏思索了一會,直到余洛秋繃帶都包扎完畢,打了個結:“我很久沒跟他們來往了,應該沒事。” 余洛秋目光黯淡下來,有點自責地看著他。 “沒事的,”藍盛夏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跟你沒關系,還有表的事,是我的錯,我會負責到底的。” 他思考了一會,道:“這樣吧,你把電話和住址告訴我,找到表后給你送過去,怎么樣?” 余洛秋點了點頭。 交換過通訊方式后,藍盛夏忽然抬起頭來,試探般看著他:“或者……我可以帶你環游南美,所有費用我包,算是補償。” “不必了。”余洛秋一想到要跟他呆在一起就頭痛,想起表的事更加生氣,“如果能找回表就再聯系,沒找到……就算了。” “再見。” 說完,余洛秋起身走了出去,哐地一聲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