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同學(xué)關(guān)系，怎么了。”他毫不猶豫。

    “同學(xué)關(guān)系……”李崇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當(dāng)中，喃喃了一遍。

    “你認(rèn)識邵俊生？”霍衍挑眉，“接近我和我媽是為了什么？”

    李崇和他在超市外面。

    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黑了，橙黃的路燈把這個人來人往的十字路口照亮。

    李崇眼底閃過一模異樣，他推了推眼鏡，很快消失不見，“我聽你mama說過他，我以為你們兩關(guān)系應(yīng)該很好……我和你mama是在一個多月前認(rèn)識的，我來處理案子，正好買水就認(rèn)識了。”

    霍衍抱臂，不動聲色看他。顯然這套說辭他并不信。

    如果是巧合，他是來處理案子的話，那怎么這么有閑功夫出來買水正好是他們家的超市，還陪他媽聊天。

    “我……說實話，我想向你媽求婚，但是可能時間太快了，可能也不合適。”李崇偏了偏頭，透過超市的外玻璃，看里面收錢結(jié)賬的江曼，眼底浮現(xiàn)出了愛意，“她是個很好的女人。”

    霍衍看他，一時間很詫異。

    “我知道你不信我，覺得太巧了，覺得我是有目的的，”李崇轉(zhuǎn)回來，揚(yáng)起薄唇笑了一下，“那就讓時間來證明一切吧。”

    ＊

    往后每一天，李崇幾乎都會來一趟，陪江曼吃午飯或晚飯。因為霍衍放暑假了，這些他都看在眼里。

    第四個星期的時候，李崇說要帶他們到外地去玩幾天。

    “啊？那我這超市沒人看著了啊。”江曼很高興，但又cao心店里的事。

    “沒事，不差這幾天的盈利，就當(dāng)給自己也放個假吧。”李崇笑著回答她。

    現(xiàn)在七月份中旬，下午，很熱，超市里并沒有什么客人，風(fēng)扇悠悠的吹。

    “你案子處理完了嗎？”江曼問。

    “差不多了，要等最后的通知，可能兩個月都下不下來。”李崇推了推眼鏡，一直淡淡的微笑著，像總是在掩飾他冰冷的心一樣。

    江曼還是有點猶豫。

    “你天天不累啊，帶你放松放松。”

    江曼半晌朝霍衍看去，“小衍去不去啊？”

    “我隨便。”霍衍嘆了口氣。

    ＊

    霍衍也不知道他為什么信任李崇，萬一他是先和他們建立信任再行兇呢？

    超市掛上暫停營業(yè)的牌子，他們坐上了飛機(jī)前往三亞。他們簡單帶了點行李，李崇說不需要帶太多東西，那邊都有。

    在飛機(jī)上的時候他甚至看見李崇握住江曼的手，靠在一塊睡覺。

    江曼還特意打扮了一番，年輕了不少，仿佛回到了五年前那個保養(yǎng)精致的小女人。但是不可改變的，皮膚沒有之前那樣水靈柔嫩了。

    地點和住的地方李崇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到目的地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了。

    “這個民宿安全方面處理的很好，一會進(jìn)房間的時候如果還是擔(dān)心不安全就反鎖，或者裝東西，進(jìn)門的墻邊和床頭都有按鈕可以直接報警，”李崇定了三個房間，連在一塊的，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時間不早了，早點睡覺吧，什么事明天再說。”

    他頓了頓，看了眼霍衍，又道，“這條路走到頭是健身房，左拐走到頭是溫泉，還有ktv在健身房不遠(yuǎn)處，可以看見。”

    民宿的外頭就是海和沙灘，放松輕輕的聽還可以聽到海浪怕打的聲音。

    這個民宿可能并不便宜，裝飾材料都很高級，人也比較少。

    霍衍想去泡泡溫泉放松一下，他最近很累，明明什么都沒干，仿佛什么事情沒處理完攪得他心神不寧，但又實在想不到是什么事。

    溫泉里沒有人，他光身下了水，慢慢的靠住閉眼神思。

    水溫并不熱，他下體沉進(jìn)水里的時候仿佛感覺到一股溫?zé)岬乃饔窟M(jìn)了他的yindao里。

    他抖了抖，放緩身子，處在這樣一個舒適的地方他幾乎快要睡著。

    而后水流有一股沖力緩緩朝他走來，是個人，水聲嘩啦啦的響。

    他卻睜不開眼，也不能動作。

    接著身前一黑，那個人俯下身，潤唇覆上了他的唇。

    很軟，有點濕，這感覺熟悉的要命。

    霍衍皺眉，那潤唇張開含住他的唇，接著舌頭伸出來鉆進(jìn)他兩瓣唇里。

    霍衍牙齒是合上的，對方頂了兩下沒頂開，似乎是放棄了，含住了他的下嘴唇允吸，力度越來越重，直到疼的要出血似的，霍衍猛的掙開眼，撲騰了一下水。

    ——身前什么都沒有。

    霍衍懵了一瞬，嘴巴并不疼。沒有接吻后的那種感覺。

    他做夢了。

    幻想的人卻是邵俊生的模樣。

    他深呼吸了一口，難堪的上了溫泉，拿毛巾擦了擦濕的身體，遮住下身出去了。

    打開溫泉的出口門，一股清流穿過他的身體，很舒服又清爽。

    接著他就看見了同他一樣只拿白毛巾遮住下身的一個熟人。

    霍衍并不想跟他多說話，也不想再跟他有交集，抬腳就走。

    哪料對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稱他沒緩過神把他推到一邊的墻上，墊住他的后腦勺強(qiáng)吻他。

    霍衍心臟停了一瞬，接著下意識一推，像上次把邵俊生推到門上，“咚”的一聲響。這次不一樣，對方只是被他推的后退兩步。

    “你干什么？！”他吼道。

    “我想親你。”

    “你有病！”霍衍氣的胸口起伏。

    “我有病啊，我就是有病，我他媽喜歡你！夠了嗎？！滿意嗎？！”

    他一口氣說出來，語無倫次。

    他向來是個這樣無理的人，很多事情看似是一時沖動，其實早是計謀已久。

    說實話霍衍第一次見他脾氣這樣不好。

    三個星期沒見過面，他好像變高了。露在外面的上身有很多疤痕，他眼睛白色部分有點紅，可能又沒好好休息。

    霍衍靠在墻上，直直的看他，不知道為什么想哭，牙后跟要被咬碎，酸痛，最終還是沒說話，繼續(xù)朝外頭走。

    那三個可能中，最不可能的第一項是事實。

    他覺得好笑，喜歡他？為什么喜歡他？

    他這五年沒有任何一個朋友，除了江曼，那些混混可能是唯一跟他說過話的人，他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受歡迎。

    他長的兇，不好看，只會打架，成績什么都完全就是垃圾。他有些孤僻，他也不愛跟人說話。

    他沒有優(yōu)點。

    所以為什么喜歡他？喜歡cao他吧？喜歡跟他上床吧？真可笑，這他媽也能叫喜歡？去死吧！

    邵俊生喘著粗氣，看著他走遠(yuǎn)，而后，像是再也受不了了，大步走上去，再次抓住他的胳膊。

    他怎么可能放棄。

    霍衍下意識轉(zhuǎn)過來，一愣。

    邵俊生看見他眼眶紅了。

    他可能也意識到了，垂眼，掙他，“放手，干什么？”

    “……你陪我一會。”邵俊生把他抱住。

    “滾。”霍衍推他，兩個人這樣還真是挺奇怪的，“我不想陪你。”

    “你陪我一會，我告訴你我為什么喜歡你好不好？”邵俊生把他摟的更緊。

    “你好煩啊，你能不能放我走啊？”霍衍突然泄氣了，他掙扎不掉，倒在他懷里不動了，腿又麻又軟，快要站不住，像個矯情的女人，“你為什么要一直這樣啊，我惹你了嗎？是你，一開始強(qiáng)jian我，本來我們兩，再過一年，高三就畢業(yè)了，根本就沒有關(guān)系了。”他鼻子里全是邵俊生的味道，哽咽著，“之前就已經(jīng)斷了，你又說喜歡我，你什么意思啊？你就要一直……”

    后面他沒再說完，邵俊生吻住他，把他毛巾往上撩了撩，兩腿一分，把他抱起來走。他勁很大，抱他很容易。

    “唔……”霍衍用牙狠狠的咬他的嘴，他想到了那個夢，讓他依舊難堪。因為害怕掉下去，下意識摟住邵俊生脖子，夾緊了雙腿騎在他胯上，雙眼瞪的極大看他。嘴里都是血腥味，邵俊生還是面無表情看他，堵住他的嘴，重重的允吸。霍衍又委屈，“滾，cao……唔，你媽……”

    直到邵俊生抱他進(jìn)了一間房，里面沒開燈，很黑，他把他抵在門板上，終于松開了嘴，“嘶，疼死了……”他兩手扣住霍衍的大腿，鼻尖頂著鼻尖，語氣極具魅惑性，沙啞暗沉，“衍衍，你聽我說……”

    “滾！”這顯然對霍衍不起作用，他打斷他，開始掙扎起來，懸在空中的雙腿亂蹬，手也不停推搡，泛水的眸子睜大，“我他媽不想聽你說話！”

    邵俊生惡狠狠一咬牙，走兩步直接把他扔床上，欺身壓上去，“你不聽老子就直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