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沖天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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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他看著那雙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恍然間,好像跨過了十年光陰,重新見到了當初從樹林陰翳下,驚鴻一瞥的少年。 十分莫名的,叫段承淞心煩氣悶的聯(lián)想。 江姜腦子不轉(zhuǎn),嘴巴張張合合,最后軟聲道:“江,江姜。” 系統(tǒng)扶額。 怎么那么乖,他叫你說你就說啦?! 這人當初那么狗,曲線救國勾搭上了你mama,現(xiàn)在知道了你的名字,還能老實? 果然不出系統(tǒng)所料,段承淞聽到這個名字就呼吸緊促,死死盯住了江姜。 像是餓了太久的狼,面前放了一盤鮮嫩可口的生rou。 他的眼神幾乎要將江姜吞吃入腹,頓了好久,段承淞才啞著嗓子道:“跟我走。” 他死死抓住了江姜的手,在眾人各異的神色中,不容拒絕地帶著江姜上了樓。 他住在四樓,腳步聲“鐸鐸”地在鐵質(zhì)的樓梯上響起。通向四樓的樓道和走廊空無一人,走在其中的兩人亦是沉默不言。 江姜看著男人寬厚的肩背,有些怔愣。 走到房間,男人停在門口,突然把江姜推了進去。 他快步走入,狠狠關(guān)上了門,下一秒轉(zhuǎn)過身,死死按住了江姜的肩膀。 段承淞親了上來。 薄而軟的唇貼上了兩片軟rou,然后舌頭惡狠狠抵開細細的牙,橫掃千軍的架勢,嗦著青年口中的津液。 男人臉上的表情卻是痛苦的,他紅著眼眶,親著親著便哽咽出聲,喉結(jié)上下滾動,牙齒將唇rou夾在其中,帶著火氣磨了很久,卻總也狠不下心咬下去。 “你當初……為什么就那樣走了啊……” 良久,他啞著嗓子問。 眼淚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布滿了臉頰,段承淞感覺自己一大把年紀還哭的像個小孩有些丟人,垂下頭,道: “多疼啊……我到的時候,整個實驗樓都燒著了……” “……火燒的太大了……我進不去……” “江姜……” 他摸了摸滿臉的淚水,泣不成聲,地板上點點滴滴,濕潤成深色痕跡。 十年前,慌張的少年從教學樓跑出。 他擔心江姜誤會他與那件事有關(guān)系,心急的不行,一邊跑一邊問著小孩的蹤跡。 而后一瞥,驚駭?shù)乜匆娏颂炜罩袕浡臎_天血色。 也不知那火是怎么燒的那么快的,段承淞明明感覺自己在拼盡全力去跑,口腔中涌著濃重的血腥味,可是等到建筑物前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里已經(jīng)被火包圍了。 從上到下,赤金的火焰肆虐,像是燃燒了半邊的天。 段承淞頓頓看著這樣的場景,患了失語癥一樣。 閔霖不知什么時候趕來,兩個少年沉默地看著燃燒的建筑,感受著稍稍近一些就能灼燒人的熱浪,等待著火緩緩熄滅。 他們在實驗樓前等了三個小時。 等火滅,等江姜。 那個孩子,會不會突然從身后蹦出來,軟聲軟氣問他們,這火怎么那么大? 消防人員走走來來,老舊的實驗樓被燒成了黑色的骨架。 有人感慨: “火那么大,要是有人在里面,肯定會燒得灰都沒有啊。” 但是是帶著玩笑的語句,因為這里是老舊的實驗樓,又偏僻,根本沒有學生會到這里來的。 夜色漸深,一場大雨突如其來,零星火苗掙扎以后最終妥協(xié)消散。 高大的黑色殘骸聳立。 他們邁著僵硬的腳步往里走,尋尋覓覓,終于在一個角落里看見了一小塊,變成液體的黃金。 兩人都記得,江姜脖子上一貫帶著一塊長命鎖。 黃金的,表面被磨得極光滑,是洛女士從白馬寺里求來的,寓意很好。 長命百歲,康樂無憂。 夜晚,江姜和段承淞睡在同一張床上。 這床是標準的1.5×2.0,一人睡還算寬敞,兩人,便有點擠了。 段承淞卻死死摟著江姜的腰,非要把人按在懷里才罷休。江姜看著他的模樣心也軟了下去,垂著眸,乖乖貼著他閉上了雙眼。 他和系統(tǒng)在腦海里相對沉默了好久。 然后終于張口。 江姜:”上個世界,我是怎么離開的?” 系統(tǒng)頓了一下:“火災。“ 他補充道:“其實,按照原本的世界線,實驗樓在那年冬天要發(fā)生爆炸。樓里原先使用的壓縮氫氣沒有轉(zhuǎn)移,后來意外發(fā)生了微小電火花,偏偏這棟樓里的壓縮氫氣還不少,所以整棟樓都被炸沒了。“ “一些建筑材料被炸飛,造成了十人受傷三人死亡。在把你的靈魂提出之后,我就提前引燃了氫氣,又動用了一部分能量防止劇烈爆炸。“ 所以雖然發(fā)生在校園里,除了江姜,那次火災真的沒有傷到任何一個人。 但其實江姜,在爆炸發(fā)生之前,就被系統(tǒng)拉出了那個世界。 所以傷心的,只有那些被留在這個世界上的人。 江姜輕聲說:“所以……我們又回到了上個世界。” 系統(tǒng)嚴肅糾正:“不,準確來說,我們來到了十年后的上個世界。” 江姜:“……那現(xiàn)在怎么辦呀……” 系統(tǒng):"來都來了。“ 躺平吧。 江姜沉默。 來什么來,小狐貍用尾巴毛毛戳死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