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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誰不喜歡懵懂小美人呢【快穿】在線閱讀 - 番外:懷孕一二事(完)

番外:懷孕一二事(完)

    番外:懷孕一二事(2)

    他軟綿綿的小肚子劇烈抽搐著,兩條腿癱軟無力,身下的衣裳很快被羊水給打濕了。衛容抖著手把他放在自己懷里,連忙朝產房走,急的雙眼赤紅,吼道:

    “快,傳太醫,傳太醫——!!”

    產房早已收拾齊全,太醫和產婆沒過半刻鐘便就緒。江姜躺在床上,哭著被喂了一碗nongnong的參湯。

    小孩從沒碰見過這樣疼的時候,嬌嬌軟軟的身子已經完全沒了力氣,哭的眼淚流了滿臉,只會綿綿軟軟帶著哭腔叫嚷:

    “好疼啊……疼啊……”

    冷汗涔涔往下落,他雙唇被咬的青白,小小的身子因為疼痛而止不住痙攣,眼白外翻,疼昏了頭。

    衛容牢牢牽著他的手,滿臉疼惜,直接把自己的手伸到了江姜的嘴邊。

    “乖寶寶,”他溫聲哄著小孩,“咬吧,疼了就咬我。”

    江姜緊閉著眼搖頭,眼角流下一行淚,嗚咽出聲:

    “嗚嗚嗚嗚……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又一陣疼痛襲來,他劇烈地喘著粗氣,細長的脖子上滿是汗水,露出細細的青筋,叫衛容看了心痛不已。

    衛容跪在床邊,粗糲的手握著江姜冷汗淋漓的手,把自己的臉貼附到上面。

    男人的話里滿是疼惜:

    “……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旁邊的產婆安慰道:

    “娘娘,您再忍忍,再忍一會就過去了……”

    江姜貓一樣細細密密喘著,抽噎著流淚,問:“還,還有多久啊……真的好痛,姜姜受不了了嗚嗚嗚……”

    卻是沒人能給他一個確切的答案。

    他死死握著衛容的手,手心濕滑的汗水讓抓握變得艱難,那雙手又緊緊反握住他的。江姜在陷入昏暗的前一刻,好像還能感知到男人手心和他如出一轍的冰冷和顫抖。

    “娘娘暈過去了!”

    “大出血!!”

    “大人,產道開不了啊!”

    墨子書就是在這樣的慌亂中到來的。

    身著紫色官服的青年白凈額頭上滿是汗水,將自己顫抖的手攏入廣袖中,冷聲呵斥:

    “慌什么!太醫,掐人中!”

    “你,還有你,給娘娘灌下止血的湯藥!”

    “諸位都是接產經驗豐富的產婆、太醫,慌亂成這樣,成何體統!!”

    墨子書垂眸看向衛容,發現這位帝王正死死握著江姜的手,幾乎要癱軟在床前。

    八尺男兒,此時紅著眼眶,竟在默默流著淚。

    眼里滿是悔意。

    江姜又痛醒過來。

    他嘴里滿是血腥味,有自己的也有衛容的。男人的手在他毫無意識的時候放在了他嘴里,痛意襲來,他竟然在昏迷中把那雙粗大的手咬的血rou模糊。

    他又嗚嗚哭了起來。

    模模糊糊間,他又聽見了一道清風朗月的聲音:

    “乖姜姜,再咬咬我吧。”

    嘴里的手被小心抽走,一雙泛著冷香的手伸了過來。恰好一陣痛意襲來,江姜意識不清,撲簌簌著眼淚咬了下去。

    下體撕裂的疼痛不知維持了多久,江姜也記不清自己到底咬了多久。唯一記得的,是落在自己手上和胳膊上,guntang灼人的眼淚。

    也不知是誰的。

    撕裂的疼痛驟然一漲,小孩已經疼的翻起了白眼,尖叫一聲,下體突然一松,他聽見產婆歡喜的聲音:“生了,生了!!恭喜陛下,是位小公子!!”

    黑暗驟然襲來,江姜脫力,松了口徹底暈了過去。

    “姜姜 !!”

    產婆將孩子仔細清理一番,用細軟的錦布包裹住送到了衛容眼前。可是男人眼下根本沒有心情給孩子一眼,始終握著江姜的手,啞著嗓子問太醫:

    “他這是怎么了?!!”

    太醫上前把脈,誠惶誠恐:“陛下,娘娘這是氣力用盡,累昏了過去。不過除卻氣血虧損,其他并無大礙。”

    衛容卻還是不能放心,他看著床上被汗浸濕的人,看著滿床的鮮血,只覺得心臟已經疼得麻木了。

    太疼了。

    漫過頭頂的窒息如潮水一樣淹沒了他,心房緊縮,如同千萬根利劍穿心而過,然后灌以陳年烈酒,一陣陣剝皮抽骨似的劇痛。

    疼得他幾乎支撐不了自己,險些跪倒在了床前。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衛容在江姜產子這一天,將自己這輩子所有的淚水都哭盡了。

    江姜醒過來的那天是個大晴天。

    他的身子已經被墨子書仔細擦拭了一遍,血污和汗水都沒了,身上還算干凈舒服。

    剛睜開眼,就看見了垂著頭趴在自己床前的兩個男人。

    窗外陽光正好,金色的光束慢慢悠悠照過來,照亮了他們兩人的黑發,金色的,溫暖的,氣氛美好的讓江姜幾乎要落淚。

    小孩定睛一看,才發現他們兩個人手上如出一轍的傷疤。

    是一彎深刻入骨的牙印,牙印細細的,傷口被敷衍地撒了藥粉,里頭粉rou猙獰,很嚇人。

    江姜定定看得入神,許是不眨眼的時間太長,眼眶里慢慢酸澀起來。

    衛容對人的目光更敏感些,先醒了過來。一醒來就往床上看,見江姜正眼也不眨地看著他,不禁露出了一抹笑來。

    “好些了么?”他問。

    江姜小幅度點了點頭,瞇著眼軟聲問他:

    “孩子呢?”

    帝王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他從頭到尾就趴在床前看著江姜,還真不知道孩子去哪了。

    所幸墨子書也醒了過來,接過話柄,道:“孩子被奶娘放到了外室,正睡著覺,要不要把他抱過來?”

    小孩露出渴望的目光,只是想了想,還是輕聲道:“讓他睡吧,往后想看的時候多得很。”

    三個人六只眼面面相覷,也不知誰先笑出了聲,惹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孩子滿月的時候,衛容才慎之又慎地,給他取了名字。

    衛江渚。

    白發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他不求這孩子才高八斗,不求他英明睿智,只希望他生下來,能看世間風月,能品生活百味。

    自在隨心便好。

    墨子書表示這賊人心眼忒多,衛江渚,衛江渚,誰還不知道里頭既有衛又有江呢?

    孩子周年的時候,衛容冊封他為太子。

    在外人那里,衛江渚是衛容從宗室那里抱過來的子弟,誰也不知道這是皇后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是以深覺這孩子圣寵在身,既羨慕又嫉妒。

    艸他娘的,自己怎么早生了三四十年,沒有攤上這樣的好時運呢?

    隨著衛江渚漸漸長大,眉眼稍稍長開,那劍眉星目的俊俏模樣已經初具其型。

    只是……

    衛容和墨子書緊盯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除去嘴唇與江姜相像以外,其他的地方怎么和他們兩人一點都不像呢?

    反而……反而……

    像是和前大將軍、現南城守將趙銘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兩人不約而同摸了摸頭,嚴肅著臉,互相看看對方頭上的顏色。

    當初把江姜從土匪手里救過來之后,衛容因為太過憤怒,且案發現場又布置的合情合理,怒火攻心,把那土匪千刀萬剮給了結了。

    又恨趙銘城領兵看守不當,將他再三降職,發放到了邊疆。

    現在五年已過,兩人猙獰著臉思量一二,覺得,是該把人調到帝都來了。

    五年好像并沒有在趙銘城身上留下多么深的印記。

    他仍然是從前那副懶洋洋的,痞氣十足的俊俏模樣。小麥膚色,修長卻并不壯碩的身軀上披著銀色鎧甲,身材高挑,如青松挺拔。

    他把佩劍遞給宮人,銀色頭盔托在手中,赤手空拳走入宮門。

    鬼使神差的,趙銘城沒有從尋常的官道走,而是稍稍繞了個圈子,路過了皇家的御花園。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妄想著什么。皇帝已經為了那人遣散六宮,三千寵愛于一身。而他只是一個小小的,回京述職的邊城守將,落魄至此,雖然世襲家族爵位,但身份仍然寒酸的可怕。

    他怎么會看上自己呢?

    趙銘城漫不經心踏過一塊塊石磚,淡淡想道。

    他又想到了那天剿匪,于樹林茵茂中的小木屋里發生的那場情事。

    他將土匪擊倒,看著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終究是色膽包天做了那些事。

    然后從大將軍貶職貶到了荒涼的邊疆,成了一個小小的守城將。

    后悔嗎?自己的前途命運被一并改寫,人生路途跌入谷底。

    倒也沒有。

    那樣蝕骨銷魂的感覺,那樣占有一個人以后內心充實的感覺,世上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帶給自己。

    只是那件事,從頭到尾都沒有寫上他的姓名。他像是下水溝里灰撲撲的一只老鼠,竊取了他人幸福,給自己織就一場黃粱大夢。

    這場夢足以讓他在空洞無趣的生命中回味無窮。

    男人動動耳朵,目光突然如劍一般朝著一個方向穿透過去。

    他聽見了笑聲。

    那人的,還有孩童的,活潑又快活,沾染了盛夏太陽的氣息。

    男人疾步走過去,沒有理會身后宮人的制止。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然后倏然站立,僵到了那里。

    他和江姜含著笑的目光對上,然后看著那目光變成了疑惑。

    “母后?”

    嫩生生的孩童聲響起,趙銘城僵著身子看去,看見了一個縮小版的自己。

    劍眉星目,小大人模樣,穿著和他同色的銀色短打,唯有嘴唇上可以看出江姜的影子。

    趙銘城一陣頭暈目眩,他站在那里,一時間分不清夢和現實。

    衛容和墨子書聞訊趕來,衛江渚和趙銘城不在一起還能感覺到兩個人有些像,現在在一起,好家伙,親父子鐵定無疑。

    兩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想通了其中關竅,紛紛對趙銘城怒目而視。

    小太子緩步走來,朝趙銘城彬彬行了禮,清脆的童音疑問道:

    “這位將軍是?怎么孤同你長得這么像?”

    格老子的。

    趙銘城幾乎要放聲大笑。

    格老子的。